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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打架,他其實挺不習慣和阮穆現在的相處方式,他受不了阮穆眼睛里的虎視眈眈。剛才他逮著自己霸道的親,讓他心生警惕,強撐著說:“我困了,你先回去,有話明天再說?!?/br>阮穆早有準備,俊朗的臉上浮起一抹笑:“我和媽說了,今天在你這里,和你一起睡?!?/br>朱清和覺得他是故意把一起睡三個字咬的那么重……第61章朱清和上輩子活了幾十年都沒放縱過,和周維申在一起也沒到那一步,但對情動時的感覺卻最清楚不過,阮穆的壓抑與火熱,讓他一點都不想收留這個人。他一直覺得阮穆是個被嬌慣壞的孩子,一身的少爺脾氣,不喜歡人干涉和反駁,他在北京的那段時間親眼看到阮穆的玩伴對他言聽計從,就算有異議,他涼涼一瞥,也都噤聲,小小年紀就這么霸道。這種習慣將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人,向來不和他的胃口。朱清和扶著額頭,暈乎乎地站起來要去倒水洗漱,阮穆像是讀懂了他的心思,搶先去做了。朱清和這才看到今天的阮穆穿的很清爽,白色棉半袖,牛仔短褲,棕色涼鞋,分明一副朝氣蓬勃的學生樣,卻選擇走出校門。只有經歷過生活的艱難,才會覺得在學校的日子是最為輕松的,只需接受老師給予的一切知識,不用思考太多東西,當然他與別人不同,正因為這樣,他才很羨慕那些擁有和睦家庭,可以無憂無慮學知識的同學。“你有想好以后做什么嗎?”阮穆熟練地往盆里兌好水,伸手試了下溫度正好,放到盆架子上示意朱清和先洗,而他站在一邊,重新環抱雙臂,抿嘴淡淡地說:“走一步算一步,你畢業打算做什么?要不我陪你?”朱清和將臉埋進去,抬起頭來滿臉的水珠,也清醒了些,他半瞇著眼看向阮穆:“別胡鬧,王老師不是希望你繼續讀研?你有這個條件,多念點書沒壞處?!?/br>阮穆抽了干毛巾遞給他,不以為然地說:“暫時沒這個打算,等以后心情好了再說。別管我,先說你自己,賺了錢怎么不先換套房子?那些錢在市區里買大平房都有余,你怎么對自己總是這么刻???攢那么多錢有什么用?”朱清和擦干凈臉,靠在炕沿上露出苦笑的表情:“我想自己干,有自己的廠子,我當初將錢投進食品廠,就是為了給以后打底子?!?/br>與曾經富得流油的阮穆來說,思源食品廠那點錢他還看不上,不過腦海里對這個廠子印象挺深,所以當年在聽說朱清和拿錢去投資的時候,他還有些驚訝,朱清和的眼光未免太好了,一招就押到點子上。未來很多年,思源成了最有口碑的食品企業,年收益不差,清和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一輩子過好日子了。阮穆還是第一次聽他有這種心思,嘴角微微上揚,不管什么樣的朱清和都很喜歡,他的野心,阮穆會幫著他實現。“現在煤炭鋼鐵市場大好,來錢最快,就是各種手續辦起來麻煩些,還有承擔的風險也大,這幾年煤礦事故頻發,家屬鬧上門來,就你這種好脾氣,我怕你應付不來?!?/br>朱清和意外地看著阮穆,沒想到他年紀小,腦子里裝了不少東西,隨口說道:“我正有這個打算,這兩年我一有空就在外面轉悠,清遠市地下煤礦儲量大,有不少外地的人也來開煤礦發大財。人為了錢,為了過日子,明知道不好還得去做。算了,我都覺得假正經,我想把博西給買下來,它的手續齊全,能省不少事?!?/br>朱清和會盯上博西,說起來也是偶然,那年博西老總因為犯事被關進去,家里的生意變得十分不景氣,身在管理層的眾位親戚蠢蠢欲動,爭奪大權的戲碼唱到現在還沒消停,不過博西的最終控制權在老總的老婆手里,聽說她被丈夫的七大姑八大姨給鬧得心力交瘁,打算將公司高價出手來個眼不見心不煩。但是也不是這么容易就能賣出去的,獅子大開口把有意向的人全都嚇得不敢登門了,朱清和覺得這個時候是不錯的機會。省會城市所能接觸的人更多,這幾年他也領悟到會說話的重要性。與那位博西老總的夫人來說,她此時猶如困獸一般進退兩難,想來心思早已不穩,他趁著這個時候去談價,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這幾年他手里的錢翻了好幾倍,差不多能拿下來。阮穆笑了笑,這一世的朱清和好像開竅了,他竟比任何人都高興,悠悠說道:“既然決定了就早下手,免得被人搶了后悔,這段時間我給你打下手,怎么樣?要是錢不夠,我也能幫上忙,銀行收利息,我這里不需要那套?!?/br>朱清和如何能不動心?上一輩子就算不曾接觸過,也看了不少因為資金鏈斷裂而發生的崩盤事件,阮穆雖然年紀小,但說出的話卻很有說服力,因為他確實有這種資本。當年那筆錢放在哪兒也算的上是大數額了,可他眼睛眨都不眨就給了自己,一度讓朱清和很莫名,雖然最后知道他的目的有些無法接受。阮穆被朱清和眼底的渴望和不愿給刺痛了眼,長長的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悶聲說道:“我比誰都希望你好,我喜歡你,但是我不想成為你心上的累贅。這是正事,與感情無關,你不要有壓力?!?/br>朱清和嘴角動了動,而后扯出一抹笑:“時間不早了,睡吧?!?/br>夏天睡炕有點太涼了,他白天的時候將被褥曬過了,這會兒還能聞到太陽的味道,整個人倒在上面,沒一會兒就睡著。他太累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是放到明天再去想。阮穆站在他旁邊,見他很快睡得香甜,忍不住彎了嘴角,懸在高處這么多年的心終于踏實了。那幾年不是他不想回來,而是爺爺強壓他參加了些所謂磨練意志的訓練,一到放假就得脫幾層皮,連吃飯洗澡睡覺都跟打仗一樣,只有做夢的時候能想想那些對他重要的人。阮穆粗粗洗漱完,和朱清和并排躺下來,在越過他拉燈繩的時候沒忍住低下身子在所愛的人的唇上嘬了一口,竊喜中還有些難過,他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難道是怕外人的眼光?那他們到時候可以離開,去國外生活。不過很快他就將這個念頭壓下去了,就沖朱清和賴在清遠哪里也不去的勁兒,要讓他到陌生地方生活顯然是不可能的。朱清和好像對這片土地有莫名的執念,沒有任何人能化解。不過能睡在他身邊的感覺真舒服。第二天朱清和醒來時外面的太陽已經快要到正中天了,揉了揉眉心,對整個人都快壓在身上的阮穆,他是一點脾氣都沒了。從小就睡相不好,這么大年紀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散亂的發絲擋住了眼睛,睡得安靜又香,不知道夢到了什么嘴角流出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