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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陷入沉思,良久不語。 曲陵南肩膀一沉,抬頭一看,卻見孚琛將手搭在她肩上,目光溫柔地看著她。 曲陵南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結結巴巴道:”總之,總之還是瓊華經說得好,陰陽相生,順承乎天,則生人生物;順承乎己,則成道成真,總之就是你吃飽了沒事干管那么多干嘛,修你自己的,活你自己的,好好的過日子不成么?” 孚琛噗嗤一笑,點頭認真道:“是,我曉得了?!?/br> 曲陵南怎么聽怎么覺著這句話有說不出的古怪,然她來不及細想,便聽孚琛道:“道微師叔,你因執念入魔,妄想本門秘寶,私囚掌教及一眾長老,引發我瓊華內亂,險些令我派數千年聲譽毀于一旦,然念你輩分高卓,昔年為我派立下無數功勞,且尚存善念,未嘗造下殺孽,故先將你以捆仙索拿下,待迎出掌教后,再請他老人家定奪,你可心服?” 道微臉色淡然,轉頭看他,忽而問:“想不到,那秘寶卻到底便宜了你?!?/br> 孚琛微微一笑道:“師侄不過僥幸罷了?!?/br> 道微嘆息道:”機關算盡,卻為他人做了嫁衣裳,到底命中無此機緣,強求何益?也罷?!?/br> 他伸出手腕,孚琛手一揚,一條鮮紅繩索嗖的一聲捆上去,將他綁縛得嚴實,再無絲毫靈力可用,堂堂的道微真君,霎時間與凡人無異,然他神色如常,背脊挺直,倒如昔日目下無塵一般模樣,仿佛前方等著他的不是嚴厲的懲戒。 ”太師傅他們呢?”曲陵南道,“不對,還有畢璩師兄的元神?!?/br> 孚琛一笑,五指伸出,憑空一抓,青岡峰深處飛來一物,入掌不過燈盞大小,內有熒光閃爍,正是那“四象歸土盞”,曲陵南以神識一探,畢璩元神果在其中,并未損傷。 孚琛柔聲道:“他的rou身與師尊他們呆在一處,放心?!?/br> “那我們快些將元神送去?!?/br> “好?!辨阼∈忠簧?,地上斷成數截的北游劍飛到他手里,他靈力一運,紫光流轉,那柄劍瞬間合成一體,在看時,卻縮成手掌長短。 “隨我來?!?/br> 他一把拉上曲陵南的手,御風而飛,瞬間來至一陡峭峰壁,曲陵南認得此乃道微真君所管轄的御察峰,此時整座山峰以北游劍意為防御陣,殺意無窮,威力無邊,稍稍靠近半步,即被凌厲的劍氣逼退。 曲陵南至此明白了為何孚琛明知涵虛真君等人囚于何處,卻無法援救的原因,北游劍太過霸道,成劍陣后威力更是大增,元嬰修士布下的陣法,連化神期修士要摧毀都得廢好大一番功夫。 青攰神器隨著他們飛來,此刻嗡嗡作響,似乎見到極為好玩之事,青攰的聲音興奮得直嚷嚷:”喂喂,這陣法好生有趣,待我毀了它如何?” 孚琛笑道:“你動手,只怕半個瓊華都得被夷為平地?!?/br> ”行了行了,至多我小心著些便是?!?/br> “稍安勿躁?!辨阼y著曲陵南的手,飛至劍意最濃重處,那里萬道劍光閃爍之中,中間卻有一小小的劍型凹陷,孚琛將適才的小劍按在其上,只聽咔嚓一聲,整個流光溢彩的劍陣迅速褪色,漫天劍意逐步消散。 “只有道微的北游劍方能解開此禁制?!辨阼〗忉尩?,“便是以我此時功力強行破陣,只怕也如青攰那般要將御察峰破壞殆盡,投鼠忌器,得不償失?!?/br> 曲陵南明白他的意思,毀陣不要緊,要緊的是里頭的人。 劍陣一撤,御察峰直上青云的原貌便顯露了出來。孚琛攜了曲陵南,飛了上去,這回他不再有顧慮,手下輪轉法訣,青攰神器直壓云頂,頃刻間令峰上殿舍各處的禁制一一破除,只見瓊樓玉宇當中,一門戶隨即被人自內一腳踹翻,砰的一聲,一個身影沖了出來,一人手執長劍大罵:“道微,有種跟老子打個痛快,躲起來做那縮頭烏龜,算甚么元嬰大能?” 他話音剛落,卻猛然瞥見孚琛與曲陵南,吃了一驚,隨即大喜道:“師弟,可是你破了禁制?道微那老小子呢?讓本真人會會?!?/br> 卻原來是許久不見的玉蟾真人。 孚琛微微一笑道:”玉蟾,我可從未叫過你師兄,師弟二字莫要說得太早?!?/br> 玉蟾臉上一僵,隨即道:“老子明明比你入門早?!?/br> 他身后一人涼涼地道:“可你修為比人差了一大截,他早已是元嬰修為,你卻困在金丹期沒點動靜,也好意思厚臉皮提自己早入門?” 玉蟾老臉通紅,回頭罵:“云浦你給老子閉嘴!說得好似你多修為精深,難不成你不是金丹期?你不是比這小子入門早?” “你懂什么,我是潛心丹修,遲早有天以丹修成仙,哼?!?/br> 曲陵南此時卻樂了,大喊:“小師叔?!?/br> 云浦坐了個蒲團飄飄蕩蕩地飛出來,唇紅齒白,一臉玉童子模樣,卻皺眉道:“師叔便是師叔,為甚加個小字?哼哼,本道沒你這么個忘恩負義,不識大體,竟敢擅自脫離門派的師侄!” 曲陵南卻點頭道:”你說得不賴,我確已非貴派弟子,稱你小師叔不妥,不若換成云浦童子真人?” “我呸!”云浦自蒲團上跳起來罵:“真人你個大頭鬼,誰答應你脫離門派了?你以為這是坊市買賣,想來就來想走便拍屁股可走?我堂堂瓊華,數千年來只聽說人哭著喊著想進來,沒聽說想出去的。再說了,誰說脫離門派你說了算?你師傅答應了?” 他轉頭惡狠狠看向孚琛,孚琛從善如流,立即說:”我不曾答應?!?/br> “這就對了,你師傅沒答應,你師叔我也不曾答應,另外一個師叔呢?你聽說過嗎?” 云浦又把頭轉向玉蟾,玉蟾有些摸不清狀況,卻認出曲陵南,當即道:“這小女娃輩分低微,她胡扯八道怎能作數?” 云浦點頭道:”難得你說了句話。南兒你看,你的長輩們皆沒應允此事,你說的什么脫離門派不過瞎扯淡,師叔曉得你自幼愛信口開河,此番便當你放那什么氣,臭過了便算了,對吧孚???” 孚琛微微一笑,低頭看向曲陵南,眼神溫柔:“云浦真人所言極是?!?/br> “嗯,這事便這么著吧,”云浦洋洋得意,剛想說點什么,卻聽一人自內悠悠道:“怎的沒人問老道我?” 云浦與孚琛當即變了臉色,齊齊收起臉上的嬉皮笑臉,轉身深深作揖道:”掌教?!?/br> 曲陵南也低頭行禮。 只見涵虛真君由傳經戒律二長老扶著,緩緩自內而出。他臉色有些蒼白,所幸精神抖擻,并無大礙,他笑瞇瞇看向孚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