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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那把刀細細端詳,以元嬰期修士強大的神識強行注入,不一會只聽啪的一聲,他手中的刀應聲落地。 孚琛臉色變白,曲陵南忙幫他將刀撿了遞過去,好奇地道:“師傅,怎么啦?” “好頑固的器靈?!辨阼∷菩Ψ切Φ?,“這倒是有趣了?!?/br> “是啊是啊,”曲陵南道,“它可不聽話了,動不動就給你下套,師傅,治死他!” 孚琛仔細端詳那柄刀,眼睛發亮,口氣卻很淡:“倒是有些不凡的來歷,若非它此刻元神受損,亦或為師未能凝嬰結成,倒還真拿它沒辦法。不過,既然它到我手上,少不得我得辛苦一番了?!?/br> 曲陵南點頭道:“這柄刀不是什么好東西,它千百年來不知抓了多少修士的元神入環境中淬煉,人命在它眼里就是個玩意兒,如此無德陰損的東西,你若不要,我毀了它便是?!?/br> “無德陰損?”孚琛微微一笑,喃喃道,“怎的我覺著,它是不以德為德,不以損為損?” 曲陵南正色道:“它雖超乎三綱五常,然損益循環,不可替換。老實說,若不是瞧著它確有幾分真本事,又發紫火紫光與師傅的功法相類,我也看不上它?!?/br> 那柄刀似乎聽懂一般,氣得嗡嗡發抖。 孚琛哈哈低笑道:“小南兒忒得老成,倒比為師還要講求天道天命。好吧,你孝心可嘉,此刀為師拿去煉化便是?!?/br> 曲陵南高興得笑了,道:“本就是給師傅尋的,你愛怎么用便怎么用?!?/br> 孚琛手一揮,將那柄刀收入自己的儲物袋,隨后又道:“杜如風與云曉夢,皆與你同入秘境,此刻秘境一開,卻不見二人蹤影,想來大千世界,各人有各人的機緣。你且與我回山便是,此后要下山,再不許如此魯莽?!?/br> 曲陵南笑嘻嘻道:“師傅,你也擔心我的吧?” 孚琛冷哼一聲道:“你比那山里的猿猴還野,為師有甚憂心?” “不擔心為何我一出秘境便見著你?”曲陵南扯著她師傅的衣袖,認真道,“分明是你早已守在秘境之外,師傅,你就認一句擔憂又怎的?” “無聊?!辨阼∫怀缎渥?,率先走去。 曲陵南卻瞥見她師傅難得一見的臉色僵硬,她眨眨眼,忽而明白過來,笑得越發開心,蹦蹦跳跳跑上去,道:“師傅,你就認了吧?!?/br> “師傅,你不認我亦曉得……” “師傅……” 孚琛被她纏得頭都大了,想也不想,一把將她揪了過來,往她嘴里塞了一顆藥丸。曲陵南一嘗,酸甜可口,正是云浦童子獨此一家,別無分號的“甜甜丸?!?/br> 曲陵南樂了,睜大眼睛看著孚琛,眼中帶笑,心中只覺有無限欣喜,自她小時起便不知吃了多少回甜甜丸,可從未有一顆如嘴里這顆這般好吃,有說不出的甜,說不出的美,說不出的滋味遠長。 而向來好看得不得了的師傅,也從沒像這一刻這般,如此賞心悅目,單單只是看著,就有那么多的喜愛蜂擁而至。 她沒讀過什么書,不懂得該以何種詩詞歌賦鋪陳自己這等情愫,她只知道,原來那么多喜愛瞬間涌來時,人其實是感到酸楚而難過的,仿佛不知所措,仿佛不堪其重。 可在這等酸楚而難過的情緒過后,卻是一種沒來由的滿足。便是拿天底下所有的靈脈靈石,上古神器,所有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寶材寶物相易,也是不肯換的。 孚琛這一刻也在凝望著她,他的眼里這一刻只有她,曲陵南能確定這點,她曉得,師傅亦如她這般,有說不出的紛繁心緒,亂如麻,卻甜如蜜。 他二人不知對望了多久,直到忽而啪的一聲,一個物件自空中掉出,直直摔到曲陵南足下。 曲陵南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個八卦銅鏡,她忽而想起來,這個東西,是那名叫“清河”的器靈原本的形態。 曲陵南彎腰撿起銅鏡,直覺那鏡子只余巴掌大小,上面紋路精美,銅鏡清晰無比,纖毫畢現,鏡中一個韶華正盛的少女目光明亮,滿是柔情。 她看了一會才認出那是自己。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自己,宛若多年前手持信物思念親爹的娘親,曲陵南手中一震,銅鏡險些落地。 她皺眉盯著那個鏡子,卻見那鏡子中又有一個自己,滿臉認真,眉峰微顰,目光清明。 “這鏡子有古怪?!辨阼〉氐?。 曲陵南抬頭看他。 “紋路因時而變,自我幻化無窮的陣法?!辨阼≈钢?,“這也是秘境中的寶物?” “是?!?/br> “它倒是認你為主?!辨阼∥⑽⒁恍?,伸出手指,靈力一致,只見紫光微閃,那鏡面多了一行字,正是“陵南妙鏡”。 曲陵南驚奇地瞪大眼睛,道:“師傅,這是你刻上去的么?” “不,是我除了遮蔽之上的障眼法罷了,”孚琛笑道,“這鏡子甚是有趣,它弄了這四個字上去,卻又偏生要遮遮掩掩。倒像害臊一般,莫非此物亦有器靈?” 曲陵南拿了那鏡子左右端詳,皺眉道:“是有器靈,只是我平素又不打扮,弄一鏡子忒也麻煩,喂,你這四個字也不是太難磨掉,我幫你去了,你自去尋旁人,可好?” 孚琛好笑道:“你這傻子,有器靈的寶物,不是仙器,便是神器,難得有甘愿認主的,你竟要往外推?” “他認我我就得認他?”曲陵南道,“有這個說法?” 孚琛有些頭疼,道:“那倒沒有。只是從無人會拒絕……” “我又不愛戴花,照鏡子何用?”曲陵南仍然對這玩意無法心生喜愛,“秘境中層出不窮的幻陣皆為此鏡所為,跟這玩意活在一處,可是容易人我不分,受害不淺?!?/br> 她話音未落,便見鏡面一閃,清河的身影出現,他語氣謙卑,聲音虛弱,哀哀地道:“主人,請莫要離棄清河?!?/br> 曲陵南長這么大,何嘗有人對她如此低三下四過?她登時有些不耐,又有些難堪,著急地道:“我與你并無責任,何來離棄一說?你自去過你的逍遙日子不好?你瞧那個青攰……” “青攰是青攰,清河是清河,”清河固執地道,“我與他本不同,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如是?!?/br> “你干嘛非跟著我?我又沒什么大本事,也不想有什么大出息?!鼻昴洗舐暤?。 “清河不求主人揚名立萬,登峰造極,只是千萬年歲月何其寂寞,能與主人相伴,得之何幸?” “???”曲陵南完全不能理解這與幸不幸的怎的有了關聯,“我說,我可沒靈石供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