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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好占,甭管是師傅的便宜,還是這玄武大陸第一人的便宜。 她想歸想,面子上的禮還是要做。曲陵南自幼便于畢璩管教下習得最規矩的禮儀,后面用這一招噎過不少為難她的人,因而對作揖行禮一套分外熟稔于心。當下便依著太師傅囑咐,恭恭敬敬朝左律行了一個禮,想了想不過癮,又分別朝左律身后涵虛真君并道微真君等人行了禮。 瓊華派乃四大道宗中淵源最為古老之門派,繁文縟節舉不勝數,曲陵南這禮行得羅里吧嗦,可一套禮數走下來,便是最挑剔的修士也指不出錯來。涵虛真君面露滿意之色,捻著長須笑而不語;道微真君雖一臉冷冰冰,然此刻也微微頷首。其他門派的師長如大赤城赤水真君一流,也皆點頭稱是,指與自家弟子,囑咐好好跟人學學,這才是名門正派的弟子風范。 曲陵南又是跪拜又是鞠躬,心里煩的夠嗆,她暗忖行過禮后,這左律老怪該有事說事,別沒事老盯著自己了罷?可哪知行完禮后抬頭一瞥,正對上左律目光炯炯的眼睛。曲陵南登時煩到極點,也顧不得對方身份如何之高,張嘴便問道:“你找我有啥事?” 左律盯著她一言不發。 曲陵南提醒他:“你不說我哪知道?可我先跟你說,你要有大事呢,得先跟我師傅說,我是瓊華晚輩弟子,一不歸你管,二萬事得稟過師長,萬沒有自作主張的道理?!?/br> 左律認真看她,問道:“你師傅哪個?” 曲陵南來勁了,馬上道:“我師傅乃瓊華文始真君!喏,現在就在你身后左側,被道微真君擋著那個?!?/br> 眾人眼光跟著左律齊刷刷轉過來,道微真君聞言即往邊上一側,孚琛有些哭笑不得地越眾而出,無奈地道:“太一圣君別來無恙。小徒頑劣,讓圣君見笑了?!?/br> 左律搖頭道:“她長得很好,還能更好,你太弱?!?/br> 孚琛神色微變,大殿中眾人皆議論紛紛,須知文始真君不滿百歲凝嬰得成,這放眼整個玄武大陸皆是屈指可數的天才,他一生皆冠著天資縱橫的帽子,何嘗試過有人當面出言不遜,一來便是“你太弱”這般評語? 可說這話的人是左律。 這話便無人能駁。 左律側頭想了會,大概意識到自己適才這話說得不太合適,補充道:“你與他一冰一火,合起來能打,但打不久?!?/br> 他指的是道微真君的北游劍訣與孚琛的紫炎刀,可這一補充不說還好,一說便是道微真君也眼神微瞇,冷冷道:“原來圣君又想來我瓊華指點一番?” 孚琛也踏前一步,微笑道:“鄙人在圣君面前自然是本領低微,然圣君若有意指點,那我也不懼陪圣君玩玩?!?/br> 他二人全無退縮之意,似乎下一刻左律若敢動手,那他們便奉陪到底。這是瓊華人應有的風骨,便是涵虛真君再謙和知禮,此時也微笑頷首,并不阻攔。 左律卻似乎很是困惑,他轉頭瞥了眼曲陵南,曲陵南不耐道:“就是說你要敢動手,我師傅跟師伯也不怕你?!?/br> “我有動手之意?” 曲陵南突然就樂了,她跳出來,跑到左律跟前轉了轉,笑了起來,道:“哈哈哈,你是不明白怎么說實話就變成要打架吧?” 左律看著她,似乎舍不得將目光自她臉上挪開,忽而道:“我不動手?!?/br> “嗯?!鼻昴宵c頭,“我曉得的,師傅師傅,圣君的意思沒說要打架呢?!?/br> 孚琛黑了臉,喝道:“你跟著瞎攙和什么,趕緊給我過來!” “哦?!鼻昴蟿傁胩^去,左律卻伸手一把拽住她胳膊。 他這下突如其來,手一碰到曲陵南,曲陵南便宛若被人抽了骨髓精血一般渾身動不了。她大駭掙扎,可越掙扎,精力越如河堤決堤,洪水沖泄。 “師傅……”她什么也顧不上了,立即向孚琛求救。 孚琛臉色一變,紫炎刀頃刻出手,刀灌靈力,勢不可擋揮向左律另一只胳膊。左律頭也不抬,仍舊盯著曲陵南不放,空出來的手輕輕一劃,空氣中驟然凝成一幕水墻,刀劈不入,火燒不攻。他再一揮,水墻突如其來反彈出去,紫炎火倒撲而去,孚琛長袖一揮,風勢駭人,登時將那火收的干干凈凈。 只是這么一來,他卻仍然搶不回自己的徒兒。 曲陵南只覺多年前落入左律手中那種被人撬開靈犀,鉆研至紫府丹田的可怕感覺又排山倒海而來。剎那間不僅神識無用,她內海中藏著那股與生俱來的古怪氣息也仿佛被人翻檢出來,翻來覆去地仔細窺探。她清楚聽見左律嘆息道:“果然如此?!眳s不明白這個果然意指何物,這個如此又說的什么。她只知道自己隱藏多年,連師傅都不曉得的秘密,此刻于大庭廣眾之下,被左律肆無忌憚抽離出來。 這種滋味比被人狠揍一頓,揍成豬頭還差。 突然之間,左律松開她,曲陵南腳一軟險些撲倒在地,左律卻又再度伸手扶她,這回他沒用法術,然曲陵南卻深駭入骨,一見他靠近,立即跳了起來,動用渾身靈力,想也不想,手一拋,三昧真火火球便丟了過去。 隨后她以平生前所有的敏捷踏出“縱云梯”,蹭蹭數下奔回孚琛身邊。孚琛一手接住她,將她護在身后,曲陵南攀住師傅的胳膊,接觸到熟悉的溫度與味道,心里驟然一松,想起適才宛若被人剝光衣裳似的羞恥感,忽而覺著委屈起來,鼻子一酸,啞聲道:“師傅……” 孚琛任由她抱著自己的手臂,難得沒出言訓斥,而是大聲道:“太一圣君乃名宿耆老,何等尊貴,又何必自降身份,欺我一個筑基期剛過的小徒兒?” 曲陵南心里一暖,她曉得師傅是為她而怒了。 左律卻似聽不懂他的責問,而是旁若無人走過來,仍舊只盯著曲陵南,道:“你身上有些古怪?!?/br> 曲陵南怒道:“我古怪不古怪與你何干?” 左律搖頭道:“我尚未能確定是否與我有關?!?/br> “那你他娘的上別處確定去,別來煩我?!鼻昴吓?。 “跟我走?!弊舐珊龆?,“他太弱,我教你?!?/br> 大殿上眾人大驚,涵虛真君立即道:“圣君,陵南乃我瓊華內門弟子,自古除非十惡不赦,嗜血弒師的惡徒,否則斷無將人逐出山門,令投他派的道理?!?/br> 左律毫不理會,只看著曲陵南道:“你難道不想有一日如我這般?” 曲陵南覺著這人簡直把日子都過到狗肚子里去,大怒道:“我為何要如你這般?你是本事高的不得了,可那又如何?瓊華經有云,大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