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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絕頂,他要成為后來修士交口稱頌的一代傳奇。 可惜這些話,卻與師傅說不得。 “癡兒,”涵虛真君見他仍執拗未悟,不覺又嘆了口氣,就如他仍年幼那般,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溫言道:“回去且慢修煉,將再抄百遍,何時悟了,何時再修吧?!?/br> “是?!辨阼」Ь磻?,轉頭卻暗自好笑,他已是金丹修士,一峰之主,可他的師尊還當他是那個跳脫頑劣,卻偏生身世可憐的孩童,罰他從來舍不得重罰,來來去去也不過關禁閉,抄經書,卻不知以他的聰明,早自行做了好幾個傀儡人偶,抄書關禁閉的事都交與他們了。 金丹初成,雜事紛擾,又時逢秘境開啟,仙市聚合,孚琛要煉法器,集丹藥,要換法衣,搜靈草,還有些積怨已久的修士等著他去教訓,師尊的囑托轉身便被他拋諸腦后。待后來機緣巧合,得上古火系大能功法,苦練不輟,又因練功所需,潛冰洞殺兇獸以取獸丹,卻不慎被困此處,更加將師傅的話忘到爪哇國去了。 沒想到多年以后卻記了起來,孚琛終體味到,師傅是想借告訴他修仙真諦,可那本薄薄的經書,他自小翻來覆去不知道讀了多少遍,抄了多少遍,除了些開宗立派,人人皆知的教旨外,便是玄而又玄,毫無用處的什么乾坤顛倒,日月往來之論,何嘗提及半個字的修行? 這算什么經書? 孚琛有些浮躁地揉揉太陽xue,他閉上雙目,神識再度探往寒潭深處的禁制之陣,此處陣法乃上古高人所設,變幻莫測,反噬厲害,便是孚琛這般天縱奇才,花了數十年光陰,卻也解不開。他思來想去,惟有二法可解,一是繼續解陣,可卻險阻重重,水下兇獸層出不窮;二是以元嬰之功力強行破陣,可現下元嬰未成,便是成了,修為不固,破不破得了陣都是未知。 難不成還要在此處呆上數十年? 孚琛心里涌上一陣乏力感,但他自來堅忍慣了,頹唐之想只一念之間便一掃而過,他再度盤膝坐下,想試試這回能不能探究內海。 就在此時,洞外禁制被觸動,孚琛手一抹,水鏡立顯,洞外一白衣道袍的女童披頭散發,一張精致的小臉又是血污不堪,卻笑嘻嘻地舉著手,小巧的掌心展開,一片傷痕累累中,一顆圓溜溜的血紅獸丹躺在那。 小姑涼叫著:“師傅師傅,給你帶好東西來了咧,你猜這是啥?” 作者有話要說:旅游太累了,老水還以為晚上能寫點,哪知道晚上一沾床就睡死了。 先寫這么多,等過兩天肥去了再補。 ☆、第 22 章 孚琛微微皺眉,心忖這有什么難猜?以這小徒兒現下的能耐,頂多也就憑著匹夫之勇,還有他給的下品法器能勉強宰寒潭中的低級兇獸,像那等能口吐人言,身化人形的,她別說宰了,怕是一上去就擎等著被對方生吞活剝吧。 上回的魜偶蛇,若不是他一早在潭邊設下法陣,哪有小姑娘將對方腦袋鑿出個洞這等事? 這傻徒弟該不會就此便以為自己勇者無敵,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若等不到出去那天就在此地白白喪命,可真是浪費他一番思量了。 那他何苦收這么個一根筋的笨徒弟壞自己招牌? 孚琛心下按捺下去的煩躁忽而又浮了上來,他不耐地一揮衣袖解開禁制,大踏步走出洞府,居高臨下看著曲陵南,也不看她手中的東西,開口便訓道:“我堂堂文始真人,門下可曾有你這般頑劣弟子?你天賦既不高,便當以勤補拙,苦練不輟才是,我不過入定數日,你便又跑去招惹那些水中兇獸作甚?青玄心法呢?練到幾層了?” 曲陵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師傅,手掌仍舊舉高,執拗道:“師傅,給,先拿著!” “孽徒,為師可曾吩咐你取獸丹?師傅訓誡你,不老實聽著,不恭謹認錯,你東拉西扯些旁的作甚?”孚琛皺眉,一拂衣袖,帶出一股勁道將小姑娘掀了個跟斗,曲陵南摔下去時,手里的獸丹沒拿穩,咕嚕嚕滾到一邊。 “哎呦,我的珠子哎,”小姑娘顧不上自己,爬起來就撲上去,將獸丹撿回來,吹了吹上面的土,小心擦了擦,抬眼奇怪地問:“師傅,你不要么?不對啊,你往常分明挺喜愛這樣的小珠子……” 孚琛冷笑一聲道:“還敢駁嘴,我看你是又欠教訓了?!?/br> 他手掌一翻,一道火光便直取曲陵南面首而去,曲陵南忙就地打滾,砰的一聲,身旁的石筍被齊整切落。 小姑娘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頭發,后知后覺問道:“師傅,你今兒個不高興么?” 孚琛哼了一聲,繃著臉道:“你這般頑劣,為師能心情好?” 小姑娘歪頭想了想自己有什么頑劣之處,然后點頭道:“你說得對,師傅我錯了?!?/br> 孚琛這下反倒有些隱約的尷尬,他定了定神,明白自己適才不過借題發作,這徒兒天不怕地不怕,若不說兩句重話,在這福禍難測的上古冰洞當中,還真是容易死得很??稍捳f回來,她到底是有些孝心,一味訓斥終究略嫌生硬。 他這么一想,臉上便緩和了不少,口氣恢復了向來的溫和,淡淡地問:“錯哪了?” “錯在沒留意師傅你高興還是不高興唄,師傅,我曉得的,你跟我娘一般,也有些說不明白道不清楚的過往,想起來就不高興,對吧?你若心里不舒坦,打罵我倆下也使得的,我娘在時便也如此,我都慣了,沒啥,”小姑娘大大咧咧地揮揮手,隨即又掏出那顆獸丹遞上去,笑嘻嘻地道:“可人是鐵飯是鋼哪,師傅你雖說神通廣大,不用吃飯,可這能補身子的東西還是別浪費了,殺一頭挺難的,我費了老大功夫呢,拿著吧啊?!?/br> 孚琛愣住,他不明白只是一顆低級獸丹,這個徒弟為何如獲至寶,巴巴地趕來給他? 為何她就能笑得如此璀璨,宛若天下再無事,惟有掌心托珠而已。 可修士在世,怎能活得如此簡單? 孚琛還沒開口,小姑娘已經蹬蹬跑上來,一把拉過他的手,將獸丹塞到他手里,眨巴著眼睛看他,殷切地道:“吃吧吃吧,我擦干凈了咧?!?/br> “就你這臟兮兮的,不擦還好,越擦越臟?!辨阼∠訍旱匕櫭?,可話雖如此,卻到底沒一把推開這個笨徒弟。 曲陵南不甚在意地反問道:“臟了便不能用了?吞下去還不是一樣?” 孚琛啞然,終究沒丟掉那顆獸丹。 他想起自己,同為徒兒,涵虛真君待他可比他待曲陵南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