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莫怕,傻丫頭,不會太疼的,只少了點rou罷了,你放心,我等會盡量快些出手,斷不叫你多受苦便是?!蹦凶佑淇斓夭[著眼,道,“你一介凡人,得享為本座誘蟲的殊榮,也算不枉此生,無甚遺憾了?!?/br> 曲陵南皺眉,越發憐憫這男子說話顛三倒四,扯謊上癮,她揣摩著此人大約煢煢孑立,形影相吊了太久,不扯謊已經無法好好說話。 “啊,終于來了?!蹦凶痈吲d地道,“小姑娘,記住別動喲?!?/br> 他手一拂,隨即隱去身形,曲陵南此時卻能聽見潭水深處有東西迅速劃水往上游過的聲音,沉寂的水面瞬間泛開層層漣漪。突然嘩啦一聲,一蟲破水而出,百足獨目,身形丑陋,正是那男子口稱的傴僂蟲。雌蟲比雄蟲顏色略淺,然沖出水面的力道卻越大。 它于半空中晃晃腦袋,似確定雄蟲何處,隨即發現地上雄蟲的尸首,頓時百足張開,口中冒出噓噓之聲,似在怒斥狂吼一般。曲陵南渾身汗毛都聳起,她拼命運氣,丹田處隱約傳來一股炙熱細流,正是她之前遍尋不至的古怪氣息。曲陵南心中一喜,趕忙將這股氣息引往四經八脈,試圖沖開男子加諸她身上的禁制。 然此時卻聽那雌蟲仰天悲鳴,隨即扭頭一望,獨目直直看進曲陵南的眼眸中。曲陵南微微瞇眼,用力加速氣息轉動,祈求在怪蟲襲擊之前能恢復四肢。說時慢那時快,雌蟲怪叫一聲直直從她撲了過去,張開大嘴沖她肩膀就咬下,同時百足齊張,緊緊纏住曲陵南的身軀,收緊捆縛之后,雌蟲硬生生撕下她肩上一塊rou來。 劇烈的疼痛一襲來,曲陵南體內那股熱流豁然便大,猶若被人轟地一聲點燃爆炸一般,瞬間流竄進她全身經脈。她眼睛充血,意識模糊,心念一動,手已經舉起,一把揪住雌蟲的腦袋往后一扯,另一只手反手拉住它的后半截,大吼一聲,將整條傴僂蟲從身上扯了下來。 那蟲在她手中扭動不已,曲陵南一個抓不住,蟲尾重重一掃,將她整個人掃入潭水之中。噗通聲響過后,寒潭之水滅頂而來,曲陵南不提防灌入一大口水,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立即奮力往上游出水面。 她剛剛把腦袋伸出水面,用手撥開攔住視線的額發,尚未攀上岸,那怪蟲已然撲了過來,這回張嘴要咬住她的咽喉。曲陵南無處可避,唯一的匕首又被丟在地面,身無寸刃,只得手握拳頭,打算跟這蟲子硬拼。 就在那雌蟲即將咬上她的前一刻,一道絢麗的火卷了過來,將這蟲子團團圍裹,熱浪撲來,曲陵南不得不舉臂擋住,只聽噼啪數聲,她放下手臂一看,偌大的一條怪蟲已經落到地上,不出片刻便被燒成廢渣。 黑色渣滓中有一顆紅色小珠滴溜溜直轉,隨即飛了起來,直直飛入曲陵南身后。曲陵南愣愣地轉過頭,卻見那小珠自動飛入男子手中,她舔了舔嘴唇,以為男子又會將小珠當糖豆咬下,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男子低頭凝視了小珠片刻,施施然走了過來,蹲在水邊,將珠子遞給她道:“吞下去?!?/br> “為,為啥?”曲陵南凍得哆哆嗦嗦。 “兩百年的傴僂蟲丹,妙處可多,最要緊的,它能解傴僂蟲毒?!?/br> 曲陵南不曉得自己發生了什么,卻依稀覺著奪人口糧,尤其是奪這么好看又吃不飽的人之口糧,這等事不能干,于是她勉強提氣,忍著冷,牙齒打顫道:“你,你吃?!?/br> 那男子一愣,道:“你倒好心,罷了,傴僂蟲丹于我雖有用,然少服一兩顆也沒什么,你且吞下,不然性命難保?!?/br> 曲陵南只覺得視線有些模糊,人變得越來越冷,她拼命攀著潭邊石頭想跳出水,卻發現自己一點勁都使不上。 男子掰開她的嘴,直接將那顆珠子強行塞入,曲陵南只覺一股刺骨冰寒自喉嚨流入體內,四肢瞬間如被凍住般僵硬無比,連血液都快要凝固成冰渣子。 朦朧中,她被那男子提溜著后頸提出水面,這回她沒被那人隨意丟于地上,而上輕輕放下,甚至腦袋還能倚靠著一塊石筍。她努力想睜大眼睛瞧那男子要干嘛,卻發覺自己眼前一片重影,耳朵嗡嗡聲不絕,仿佛有成千上萬只蜜蜂一起扇動翅膀一般。 在這樣的雜音中,小姑娘卻不知為何看清了那男子的臉,那張好看得不得了的臉湊了近來,將她*的頭發撥開,捏著她的下頜,猶如鑒定什么似的盯著自己的臉仔細端詳,此時曲陵南發現這張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似乎有誰拿著塊抹布,將這男子臉上作偽的笑容盡數拭去。 這樣才對嘛。 小姑娘欣慰地舒展了眉頭,笑得不知所謂何必再笑?真不知這人腦子里都裝著什么。 然后,在她陷入昏迷中的前一刻,她看到男子慢慢得露出了一個輕松的微笑,像想到什么好事一般,從心底洋溢而上的歡樂蔓延到臉上。他的笑容耀眼到極點,宛若山谷中落日絢麗,宛若草地上晨露初凝,就算把她這輩子見過的所有美好的東西統統加起來,也未必及上。這樣的笑容才能配得上這樣一張臉,令曲陵南覺著,哪怕再來一頭怪蟲讓她宰,恐怕她也樂意。 她越來越混沌的腦子想道,這人真笨,長這樣,要笑就得這么笑才好看嘛。 她在恍惚間似見到那男子說了什么,可一句也沒聽清,她辨認了半天,才勉強認出,那男子像是在說,世事難料。 啥意思咧? 曲陵南想著想著,墮入昏迷中。 ☆、第 14 章 是夜,曲陵南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夢中有數不盡的傴僂蟲窸窸窣窣蜿蜒爬行,盡數沖她而來,這些蟲子離近了又化作巨藤,猶如那日傅府門前纏縛住她的苦藤蔓一般,若大螈森蚺,自腳踝處攀爬而上,頃刻間覆滿全身。那藤條冰冷徹骨,肌膚與之相觸,冷意透過骨縫深入內里,凍得她幾欲僵住。 然與此同時,卻又有說不清緣來的古怪炙熱之氣囤積下腹之處,這股霸道之熱氣似不喜被外部陰寒束縛,掙脫得十分厲害,橫沖直撞之下,令夢中的曲陵南見著自己腹部高高聳起,宛若一個充氣皮球,內里尚有熱氣忽左忽右,撞擊得肚皮一上一下,五臟六腑被撞得險些移位。它掙扎得欲是厲害,外部藤蔓便糾結得越緊,層層捆縛住她,勒得四肢胸骨疼得厲害,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勒斷。 曲陵南在夢中親眼見到藤蔓嵌入rou中,深可見骨,而那股霸道熱氣卻絲毫不肯服輸,反而激起越來越強勁的力道。她的腹部越積越高,終于到達頂點,砰的一聲巨響,腹部炸開,一道耀眼的光芒沖天而起,剎那間,被光芒照到的藤蔓節節枯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