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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我太久沒上班,丟三落四的自己都鬧不清,耽擱出門……” “不用道歉,”他轉頭斜覷了我一樣,忽然皺眉厭惡地喝道:“張旭冉,你要敢把面包屑吃到我車子里,我饒不了你!” “哎呀,”我低頭驚呼一聲,忙抽出紙巾撿面包屑,撿不了的我把它們掃到座椅角落,反正不讓傅一睿發現就好。弄完了我抬頭討好地笑了笑,對他說:“嘿嘿,弄干凈了傅潔癖大人?!?/br> 他無奈地看我,伸手擦擦我的嘴角說:“這里沒擦干凈?!?/br> “啊,那是意外?!?/br> 他眼中帶了笑意,探過身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又揉揉我的頭發,轉頭繼續開車。 我摸著被他親的臉有些發呆,這就是我們關系跟以前不同的地方? “為什么這兩天不給我電話?”他好像不經意一樣問。 “???”我回過神來,剛想說我們都這么大把年紀了就不用跟小年輕似的每天報備吧,但一接觸到他線條嚴肅的側臉,我忽然福如心至地頓悟這種話不能說,于是我示弱一樣小聲說:“孟阿姨出院了,我忙著陪她?!?/br> 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隨后勻出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背上,簡要地說:“以后每天都要打?!?/br> “不用吧,”我脫口而出,他一瞪眼,我立即決定懷柔政策更好點,于是我換了種口氣說:“那個,我的意思是,如果都見到你了,像今天這樣,就不用打了吧?” 傅一睿沒說話,握著我的手卻使了勁,說:“你電話呢?” “忘帶了?!?/br> “真是,”他無可奈何地罵,“你還能不能再丟三落四點?” “能,”我裝可憐說,“我還忘記帶錢?!?/br> 傅一睿搖頭嘆了口氣,他已經不知道對我說什么了。 車開到臨近醫院的時候我說:“傅一睿,不如我從這里先下,你開進醫院好了?!?/br> 他拒絕我,說:“我今天跟你一塊進去?!?/br> 我笑容有點僵硬,說:“我會進去的,你放心……” “我不是不放心,我只是想跟你一塊進去?!彼D頭看了我一眼說,“就今天,下不為例?!?/br> 我有點煩躁,越臨近醫院越煩躁,我實在不想他陪著,有些關卡,我寧愿一個人面對。但他不容拒絕,我們就這樣一起進了醫院大門,一起在停車場停了車,再一起從車上下來,一起往門診大樓走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熟人,每個人在跟傅一睿打完招呼后都會看向我,無一例外地問一句:“張醫生回來上班了?” 我的笑容越來越掛不住,腿在真實地打顫,我看著越來越近的門診大樓,忽然有種恐懼感涌了上來,似乎那不是我曾經工作戰斗過的地方,而是某只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我一進去就會被恐懼吞噬掉,進而尸骨無存。 “別怕,”傅一睿跟著我停下腳步,直視門診大樓,低聲對我說,“別怕,我在這?!?/br> 我強笑說:“我沒怕?!?/br> 他沒同意也沒反對,只是重復了一遍:“別怕,我跟你一塊進去?!?/br> “我今天進去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又是個醫生了?”我問他。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你的職業是醫生,你的專業訓練是醫生,你的前途除了醫生以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出路?!?/br> “可我不確定了,我不再確定這些了?!?/br> “那不重要,”他堅定地說,“事實上你就是個醫生,你要去這里,這個地方是你的工作崗位,是你榮耀和夢想的聚居地,不確定的東西會在這里變成確定,是生還是死,是有治療可能性還是沒有,這里是個講求科學和理性的地方,所有的問題,都會有確定的答案?!?/br> 我沉默著,傅一睿陪著我一起沉默,路過的人有向我們投來奇怪的視線,也有見怪不怪,笑呵呵地打了招呼就進去的。 “傅一睿,如果我說,我想明天再來,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br> 他沉吟了一會,說:“我大概只會掉頭開車送你回去?!?/br> “那樣豈不影響你的工作?!?/br> “是啊,但沒辦法?!彼朴频卣f,“你比較重要?!?/br> “哎,我真的比較重要?”我偏頭問他。 “很重要?!彼聪蛭?,淡淡的笑容籠罩了整張臉,竟然使這個男人呈現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他看著我,又確認了一遍:“很重要?!?/br> 我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吁出,對他微微一笑,輕聲說:“中午過來帶我吃飯,別忘了啊,我身上沒錢?!?/br> “什么?”他楞了一下。 我沒再管他,抬起腳,慢騰騰地走進門診大樓。 心臟外科萬年都在做同樣的事,隨處可見忙碌的醫護人員,我回辦公室取出自己的白大褂和聽診器,穿戴完畢后心里仍然有種深深的不安,我按住自己的心臟,深呼吸了好幾次,還是沒覺得做好心理建設去應對這個陌生而熟悉的工作。突然在此時辦公室門被人推開,鄧文杰工作時嚴肅刻板的音調已經響起:“張旭冉醫生,立即馬上跟我去巡房!” 我條件反射地跳起來,轉身小跑著跟在他身后朝住院樓奔去,在我身邊還圍著兩個住院醫和幾個實習醫,加上護士,一行人浩浩蕩蕩開始了這一天的工作。我微微發愣,還來不及有任何感覺,邊上有人遞給我一疊病人資料,我下意識接過去,抬頭一看,是鄒國濤靦腆的臉。 “這,這是今天要觀察的住院病例,兩個準備搭橋,一個要做室間隔缺損修補術,三個準備淺低溫不停跳心內直視術……” 我接過去邊走邊翻閱,指著后面一個病例問:“教了怎么有效咳嗽和呼吸排痰了嗎?” “我不知道……”鄒國濤低聲說:“不是我照顧的病人?!?/br>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然有種奇怪的熟悉感重回體內,我不覺停下腳步,鄒國濤不明所以地看著我,眼神中流露出不解和擔憂,我笑了,再次快步走上隊伍,把手里的東西還給鄒國濤,輕聲而認真地說:“謝謝?!?/br> 他的臉立即漲紅了,垂下頭,不好意思地說:“不,不客氣……” 鄧文杰此時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說:“工作時間別在我背后開小會!” 我撲哧一笑,真正地感覺自己回來了,這樣臭脾氣的鄧文杰副主任,這樣聞到鼻端的消毒水味,這樣的白大褂,這樣近乎本能的專業知識反應。 我真真切切地知道,我回來了。 第29章 上午就在這樣的忙忙碌碌中度過,鄧文杰不耐煩帶那幾個實習醫,索性都扔給我,我領著他們幫等著動手術的病人做常規檢查,再時不時考一下他們的專業知識,一上午也就這么過去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傅一睿準時出現在我們科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