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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搖頭:“不需要?!?/br> “病人不同意,”鄧文杰聳肩對傅一睿說,“不同意就沒戲,不能強制治療?!?/br> 傅一睿冷冷看向我,壓低聲音問:“你不同意?” 我頓時覺得頭大如斗,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學長,我沒事……” “你知道從你出事到現在,你說得最多的是什么嗎?就是我沒事這三個字?!备狄活6⒅?,壓抑著怒氣說,“我差點被你騙了,什么叫沒事?心跳停止還叫沒事?如果那樣算沒事,那么世上也不需要心臟科大夫,鄧文杰主任也可以提前退休了?!?/br> 鄧醫生不樂意了,在一旁嚷嚷:“怎么我就該提前退休,您怎么不退,我怎么也算救死扶傷隊伍的一員,您呢?面子工程設計師?” “行了,別吵了,”我忙止住他們,傅一睿說話太沖,鄧文杰說話更沒譜,天知道兩個人要吵起來,明天都得上院報頭條了。我忙掙扎著想坐起來,傅一睿一個箭步過來,扶住我的胳膊,拿了個枕頭塞在我腰后。 “謝謝啊?!蔽覜_他笑了笑,柔聲哄著說,“傅一睿啊,咱們這么熟了,你關心我,我也很感動,我呢也承認自己最近確實心緒不高,但你也得給我勻點時間對不對?我保證,過段時間就好,???” 他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我不要看心理醫生,好不好?傅學長,我不看心理醫生好不好?”我差點想跟他求饒了。 他抬起頭,目光復雜地看著我,微微吁出一口氣,斬釘截鐵地說:“不行!” “你多管閑事干嘛???”我真氣了。 “我不能看著你……”他想說什么,猛然打住,換了平時一樣的冷漠口吻說:“反正我是為你好,你必須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放心,為了怕你緊張,我請了你認識的老朋友,你就當跟老朋友聊聊天,沒你以為的那么復雜?!?/br> “老朋友?”我立即有個不太好的預感,問,“誰???” “我在美國的同窗,詹明麗女士,她剛好回國當醫學院的訪問學者,現在人就在外面,我叫她進來?!?/br> 第11章 (補全) 青少年的時代我就明白自己無法成為受師長喜愛,同學追捧,學弟學妹推崇的那類女孩,不僅因為我相貌中等,身材平板,學習偏科嚴重,喜歡的科目可以拿第一,不喜歡的科目卻可以在全班墊底;還因為我天生不活潑,性格內斂,喜歡一個人安靜看書聽音樂遠甚于交朋結友逛街交換女孩間的小心思。我的體育文娛成績一塌糊涂,待人接物更是糟糕之極,沒有社交恐懼癥那么嚴重,只是一到人多的地方,或者單獨面對陌生人,便總會備感局促和不知所措,因為心里很清楚那不是我擅長的領域,再怎么努力也無法長袖善舞,左右逢源,索性不費那個勁——這對一個十來歲的少女來說,與其說是一種淡定,不如是一種挫折,因為那個時候,我的內心還來不及長出堅定的東西。 這種情況等我到了美國后稍微好轉,一是國外的氛圍多多少少要比國內寬容,二是我也年歲漸長,哪怕出于基本的教養,我也慢慢學會跟人打交道。所以那個時候雖然也是孤獨的時候居多,但還是交了幾個朋友,比如傅一睿,當然最重要的,是因為我日漸清醒,我開始慢慢了解我自己,我知道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處世方式最適合我,因此也避免做些無謂的多余的工作,比如強迫自己擴展生活圈之類。 到目前為止,我仍然認為我的人生定位沒錯,但這并不妨礙我艷羨其他類型的女性,尤其是知性優雅,永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能從猶如一團亂麻中的事務性事件中敏銳找到線頭,一拎一抖,將自己的生活抖得筆直并有條不紊的女性。在我認識的人中,傅一睿的同學詹明麗就是各中翹楚,她是個天賦極高的女人,腦子的靈活度遠超同齡許多男人,長相又漂亮,打扮也得體,臉上總有恰到好處的微笑,是為數不多的懂得控制自己智力和美貌,不至于給人造成壓迫感的女人。 我很羨慕詹明麗,但我也對她敬而遠之,一方面固然因為她身上集中了我再怎么努力也無法成型的優點,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太過優秀,在我還是一個女孩的時候,面對這么優秀且比我年長的女性,我會莫名其妙產生自慚形穢的感覺。 她跟傅一睿在當年的校園中就是華人學弟學妹們心目中的神仙眷侶,有好幾年,大家一直堅信他們倆私下里一定是戀人,就算不公開,也一定有親密的關系,有些人甚至開始預測他們什么時候會結婚,對于兩個人會在一起大家都堅信不疑。因為目之所及,再沒有比他們更合適對方的對象了,他們如果分開,對當時還心存愛情幻想的年輕人來說,真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 我雖然不至于拿他們倆當成理想中浪漫愛的代表人物,但當聽到傅一睿說他跟詹明麗完全只是普通朋友時,我當時還是吃了一驚,我記得那個時候我說話還挺直白,于是我不加掩飾地追問了句:“不會吧,難道你們倆連性伴侶都不是嗎?” 傅一睿登時沉下臉,用一種可怕的冷冰冰的語氣問:“你從哪個角度覺得我非跟她上床不可?” 我囁嚅地說:“那,那也沒有非不跟她上床的理由嘛……” “你懂個屁!”傅一睿難得爆了句粗話,他呼吸粗重,惡狠狠盯住我,瞪了我十幾秒后,大概我臉上的白癡表情令他心軟了,他調開視線,深深吁出一口氣,正兒八經地說:“張旭冉,我再說一遍,我跟詹明麗從rou體到精神都是很一般的關系,可能比你還不如,懂了嗎?” 我忙點頭。 他調整了下呼吸,過了一會才問:“你從哪覺得我非跟她有關系不可?” “沒,就是大家都這么說,”我小聲地辯解,“而且你確實跟她私交不錯?!?/br> “我跟她是,”他頓了頓,簡明扼要地說,“老同學?!?/br> “在國內就是同學?” “沒錯?!?/br> 這就是我唯一一次跟傅一睿聊起這個女人,除此以外,我跟詹明麗本人有過一些接觸,都是有傅一睿在場的情況下,她對我客氣親和,我也對她好感驟升,也試過三個人一起去喝咖啡,吃飯聊天,她經常開玩笑說給我介紹男朋友,還板著手指數她手頭上有的各種資源。我也一直沒當真,只是笑笑,我周圍不少學生有各種怪癖,有些喜歡紋身有些喜歡收集燕尾蝶,有些喜歡福爾馬林味有些喜歡人類頭骨的形狀,詹明麗愛給人做媒這點在我看來實在算不了什么大不了的嗜好。 但我沒想到,有一天她真的帶了一個高瘦的華裔男孩過來,說是介紹給我,我從沒經歷過那樣的場面,登時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坦白說那個男孩條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