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落的淚。

這絕對不是他的小征。

崇夜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他的小征才不會輸掉比賽，更不會為此而落淚，這一定是假的。

他的小征只會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只會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他的小征不會這么輕而易舉地在滿是觀眾的賽場上，不會在電視機的轉播前展示自己軟弱的一面。

過后，他又是對赤司延綿無盡的心疼，這就是沒有他存在的世界，這就是另一個時空他的小征的真實寫照。沒有人看的到他的小征的付出，沒有人看到他肩上所承受的一切，都想把他的小征拉下他的王座。

還有那所謂的安慰，在他看來，那就是□□裸的炫耀，是勝者對敗者最無情的嘲諷。

他不甘，為他的小征不甘。偏偏在這個夢里，所有的發展都是順理成章的，所有的責任和過錯最后都糾集在他的小征身上。

這讓他怎么能不難過，怎么能不氣憤。

隨著這一場比賽結束的，還有很多他們國中時期的畫面。當然無一例外的是，這些場景里沒有他的存在。他只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看所有事情的發展，也知道了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實。

他也看到了他的小征，跟他們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里，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融入進他們。

也看到了因為才能的覺醒，壓制不住自己的才能而充滿火yao味的籃球部，也看到了那場所謂的一對一。

那場——第一次將他的小征逼入絕境，毫無退路的一對一，看到了他的小征對那些人的失望，也看到了他的小征逐步失去了對籃球的喜愛。

他實在無法理解，因為籃球帶來的痛苦不止是他們，他的小征也在痛苦著，可憑什么要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的小征？那么肯定的將這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他的小征身上，還說什么是因為百戰百勝的理念所引起的。

真是個笑話。

沒有人肯理解他的小征的內心深處的想法，也沒有人會去想他的小征所面臨的種種困境。他們都理所當然地享受著那個人對他們的付出，對他們的關懷，卻還不滿足。

因為夢境的困擾，崇夜醒了后就難以再入睡。這也導致了第二天的崇夜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低氣壓，讓前來找他的赤司，為之一驚。

“我看到了?！?/br>
崇夜略帶沙啞的嗓音拋出了這么一句，讓僅僅只是看到他情緒不好的赤司不明所以。這突兀地一句話，讓赤司難得地在原地呆楞了片刻。

來不及思考，赤司直接接過了話題：“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看到了…”

崇夜說的慢慢吞吞，那滿是壓抑的情緒放佛隨時要爆發出來一樣。還有那陰沉的雙眸，里面所積壓的瘋狂比起比賽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讓赤司不得不擔心起來。

“我看到了…那場比賽，在那個沒有我的時空?！?/br>
“他們全都站在了誠凜的那一邊，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為洛山說一句話。全部都是都是要打敗小征這樣的話?！?/br>
“我想反駁回去，可在那個夢里…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br>
那樣保護不了自己所愛之人的絕望，他真的不想再體會了。

“小征偶爾也試著依靠一下我好嗎？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假裝?！?/br>
“那個時候小征心里應該不好受吧，被自己在乎的人所背棄，甚至是將自己推向了惡人這一方?！?/br>
聽到崇夜的話的赤司難得的沉默了，想來也是因為崇夜不甘冬季杯決賽上的那讓他失控的一幕吧，所以他才會做出這樣的一個夢。

不過他了解崇夜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應該這么差才對。還是因為那個人僅僅是他，所以才會挑起崇夜這么多的情緒？

不知為何對于崇夜，他突然生出了一種愧疚感，那是不同于紫原他們的，也是不同于葉山他們的。

崇夜為了他做了很多。就像眼前的這種情況，為他痛為他怒為他不甘，可他卻沒能為崇夜做些什么。除了這么久以來的陪伴。

和崇夜一起走過的畫面不斷的在他眼前閃現，一直以來，都是崇夜在護著他，遷就著他。而他卻把一半的注意力和心思放在了紫原他們身上，包括冬季杯的那個時候也是。

崇夜和他是一個世界的人，擁有著同樣的能力，也擁有著很多相仿的經歷。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得以朝夕相伴，有崇夜這么一個和自己比肩的人，倒也不錯。

他已經從那個命運的枷鎖中掙脫了出來，不再會接受到所有人失望的眼神，也不會被他們質疑自己的能力。

他懂他，就如同他懂他一樣。有些話，無需嚴明。

“有你陪在身邊，真好?！背嗨靖袊@了一句。他說這話倒也不假，如果不是崇夜這個意外，他還真有點無法想象這一生是否還會如那短暫的一生那樣度過，是否連一點變機都沒有。

大概是受到崇夜的感染，也是為了讓崇夜寬心，赤司再次開口：“之前賽場上說的那些話，并非是玩笑。他們成長了不少，不應該繼續活在過去了?！?/br>
“你也知道，我們身上背負的是什么，那個世界，離他們太遠了?！?/br>
“總有一天，我們也會因為各種原因就此疏遠，倒不如直接挑明來的干脆?！?/br>
“你所見到的那個世界，終歸是一場夢。在這個世界里，我賭贏了。無論是父親給我的期望，還是別的人，我都無愧?！?/br>
停了一下，赤司又繼續說：“崇夜你知道嗎？當我得知輸掉比賽的那一刻，我竟然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為那種感覺是我第一次嘗到，而是在那一刻，我終于做回了我自己?！?/br>
“沒有層層的重壓，沒有奇跡時代的光環，沒有洛山隊長的責任，也沒有冠上赤司這一個姓氏的榮耀與壓力。我只是一個很普通人，體會著本應體會到的一切，不必活的如此小心翼翼?！?/br>
赤司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盈盈笑意，語氣也是說不出的輕松。那注視著遠方卻沒有停留在任何一處的目光，像是透過了層層迷霧，穿過時空隧道落到了崇夜夢里的那個世界。

一切過往俱以煙消，他也能以一名看客，一名旁觀者的身份，去審視那一場比賽，直面他所經歷的那些。

他很感激那場比賽，讓他學會了很多，體會到了很多，也真正做到了他最向往的自由，哪怕只有短短的幾秒鐘。

這才是真正的結局?？粗嗨?，崇夜如是想到。

他的那些憤怒與不甘，也因赤司的一番話而消散。也所幸，這個世界有他的存在，也所幸，那個夢與現實相差甚遠。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奉上，感覺有點略矯情，果然還是不擅長這種的。

再次感謝所有的小可愛們，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