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他一遍?！碍偹?，難道你從來不在意你的儀表嗎？虧你還是法國人，法國女孩兒一向眼高于頂，審美品位亦超群?！?/br>
卡羅·瓊斯瞪大眼。

“所以，從今天開始，你最好和我一起吃‘威爾士綠龍’?！眮G下這句，海姆達爾攥著掃帚揚長而去。

***

威克多提議到從前練習過的那塊空地去，結果那里人滿為患，原本的空地早已不復存在，被密密麻麻的帳篷擠得滿滿的。

海姆達爾看了看四周圍?！俺苏奖荣?，其他時間我不喜歡被人圍觀?！彪m然這些人的目標明顯不是他，但他還是無法接受自己被被連帶關照?！拔抑酪粋€地方原來挺偏僻，現在如何不知道?！?/br>
“帶路吧?！蓖硕嗾f。

海姆達爾指的地方就是他通過門鑰匙抵達的第一現場，那個背陰的小山包。他們好不容易才掙脫熱情的尾巴，跑進僻靜的山坳，慶幸的是這里依然鮮有人跡?！叭绻愠闪寺殬I選手，他們肯定會更瘋狂，那個景象我現在連想都不敢想?！焙Ｄ愤_爾壓在山壁的一角悄悄朝外觀望，當發現后面的人已經被甩掉以后便心有余悸的說。

“我不會成為職業選手?！?/br>
“感謝梅林?！焙Ｄ愤_爾咕噥道?！澳闶窃趺窗l現自己有騎掃帚的天賦的？”他好奇的問。

“事實上我正打算告訴你?！?/br>
“秘訣？”海姆達爾連忙撐住掃帚擺好造型，一臉的迫不及待?！捌痫w的時候就按平常那樣？還是要有什么訣竅？”他興致勃勃的前俯后仰、左搖右晃，做著想象出來的各種可能的起飛姿勢。

“沒有什么訣竅?！蓖硕嗾f?！熬驼掌匠Ｄ菢泳托??！?/br>
海姆達爾騎著掃帚騰空而起。

威克多盯著掃帚?！安挥媚敲锤?，低點……對，再低點，再下來點，對，就是這個高度?！?/br>
海姆達爾低頭看去，這么低？他的腳尖都快夠到地面了。

“你準備好了嗎？”威克多說。

準備？雖然困惑，海姆達爾還是點頭了，下一秒他差點失態的尖叫出來。威克多的手臂摟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正揪著他的后領子，而他的腦袋此刻正朝向下方倒懸著，腿卻還在掃帚上掛著。

綠色的青草摩挲著腦門，帶來微微的刺痛感，這些草并非看上去那么柔軟。海姆達爾苦中作樂的想，顛倒著看世界也挺有意思的，問題是如果你能忍受血液全部沖到腦袋瓜子里。

威克多把他扶回掃帚上，并順了順他的微亂的頭發?！皼]事吧？”

“剛剛那是怎么回事？”海姆達爾咽了咽嗓子?！巴蝗换蝿拥哪敲磪柡??！比绻皇峭硕嘣诘谝粫r間抱住他，他肯定會被顛飛出去。

“我用腳踹的?！蓖硕嗷卮?。

海姆達爾看了看他的腳，又看了看掃帚，最后把目光投到他的臉上?！坝媚_踹的？”他不由自主的鸚鵡學舌?！斑@就是你說的秘訣？”海姆達爾覺得這簡直和天方夜譚一樣。

“事實上直到10歲以前，我都沒有騎過掃帚，甚至連摸都沒摸過?！蓖硕嘁蚧叵攵冻鑫⑿??！暗谝粋€教會我騎掃帚的人是我們家的佃農，他們經常在田間飛來飛去，無論刮風下雨都要騎著掃帚搬運貨物。我記得我偷偷騎的第一把掃帚上還綁著一籮筐玫瑰花?！?/br>
海姆達爾不解的問：“不給孩子騎掃帚是克魯姆家的家規？”

“只有我?！蓖硕嗾f?！柏悹柲峥司筒皇芟拗?，他常常會趁祖母□乏術的時候慫恿我偷溜出去玩，后來他把他的掃帚給我騎，我才正式接觸起了飛天掃帚?！彼吐曅Φ??！柏悹柲峥伺伦婺概碌囊?，每次看到她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一下就躲出去老遠?！焙Φ难凵褶D向海姆達爾?！皠倓偰钦芯褪堑柁r教會我的，他們說拿腳用力踹掃帚，如果騎在上面的人沒有掉下來，那么再糟糕的環境他都能夠應付過去了?！?/br>
這就是勞動人民的智慧。海姆達爾無比崇敬的想?！皝戆?，繼續踹?！彼碜?，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皼]關系，我能夠挺住，大不了多踹幾次?！?/br>
“里格，凡事都是有一個過程的?！蓖硕嘁庥兴傅奶嵝??！膀T掃帚也是一樣，我說的不會掉下來是結果，不是過程?！?/br>
“你以為我們為什么會在這里？”海姆達爾拍拍掃帚柄?！熬褪菫榱撕雎赃^程，直奔結果！”

威克多皺著眉頭注視著他，片刻后他松開眉頭?！昂冒?，我懂你的意思了?！?/br>
這就對了。海姆達爾勾了勾手指，EON！少頃，他又一次與廣袤的芳草來了個翻天覆地的面對面。

“你確定要繼續？”威克多的聲音在他的腦袋后方響起。

“我從來都沒有這么確定過！”轉回正常視覺以后，海姆達爾大聲強調。

在一次又一次的被踹，以及一次又一次的顛來顛去之后，海姆達爾漸漸找到了平衡感，雖然還是會把持不住頭重腳輕的倒栽蔥，但是堅持不掉的時間卻比剛開始推遲了一些。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在枯燥的訓練之余，他竟然還找到了侃大山的閑情。

在又一次的落馬之后，海姆達爾抱著威克多的胳膊說：“你和貝爾尼克都是獨生子吧？”

“對?！蓖硕喟阉卜诺綊咧闵??！拔覀兗胰硕〔皇呛芡?，尤其是祖父那輩的老人現在所剩無幾了?！?/br>
“你恨格林德沃嗎？”

威克多頓了一下，抬起眼，但不是望向他，而是望向山坳的深處?！安恢??！彼D回視線時說?！拔覜]見過祖父，但是我們家的每一個人都不敢讓自己忘記這件事，我想這就是仇恨吧?！?/br>
海姆達爾簡直想甩自己一個巴掌，沒事說這個干么，這不是明擺著挖人家傷口嘛?！氨＜永麃喓芷??！彼驳霓D移話題，臉上不敢流露出絲毫端倪。

然后，又是一個倒栽蔥。已經被倒吊的幾近麻木的海姆達爾狐疑的想，他不是故意報復自己吧，怎么覺得這一腳動靜特別大、特別狠呢？沿著威克多的胳膊慢慢攀爬回掃帚上，海姆達爾努力想從他的臉上尋找到蛛絲馬跡，可惜什么都沒有。

面對男孩的尖刻探視，威克多面不改色的挑眉?！霸趺戳?？終于想放棄了？”

“繼續?！焙Ｄ愤_爾言簡意賅的說。

這一回威克多倒是不急著動作了，他問：“你去過保加利亞？”

“路過，不算去過?！焙Ｄ愤_爾說?！吧仙蠈玫臍W洲杯不是在希臘舉行的么，那一年的決賽斯諾帶我去看了，我們在羅多彼山脈附近的一個村子里換乘了馬車，那里的風光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笔聦嵣夏菚r候他剛剛被斯諾收養，好像擔心他會情緒不穩甚至會去自殺，無論到哪里出差都想方設法帶上他。

“你說的應該是佩雷杏樹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