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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知道這人和兄長的工作性質,便也知曉,他們這樣的人,總是更習慣于疼痛。也許還有失去。徐子敬舔舔嘴唇。下一秒灼熱的刀鋒劃過右肩皮膚,他一句話噎住。男人有一瞬間屏住了呼吸,葉夏察覺了他肌rou的緊繃,手下動作一慢。徐子敬飛快地調整了呼吸,然后笑得露出牙齒:“我說小夏你動手之前就不能提前通知一聲嗎?”男人故意做了個扭曲的鬼臉,接著道:“動作快就不疼,快點兒?!?/br>女孩不說話,緊了緊手里的軍刀。男人右肩上有一個已經愈合的傷口,皮膚微微隆起,泛著白色,相比他胸前凌亂傷痕,看上去還是新傷??p合的手法干凈利索,卻依舊看得出當時的倉促。他說那傷口里有個什么東西?葉夏抿緊了嘴唇,刀子在那傷口上重新劃開一個十字,刀尖開始慢慢探入。徐子敬還在和她嬉皮笑臉插科打諢,說著什么“你可別緊張啊你的手要一抖我就全白干了?!敝惖脑?,而葉夏的動作逐漸快了起來,她的手很穩,就好像沒看到對方在每一個動作后有意識掩飾的握拳。鮮血像開了閘的熱水一樣從男人的右肩上冒出來,滴滴答答地順著光裸的胸膛流下去,葉夏甚至感覺到那黏膩灼熱的液體沾滿自己的手指。而令她驚訝的是徐子敬還有工夫斜著眼睛看著那些血流,然后小心翼翼地往沙發外面挪了挪。“你干什么?!”險些因為徐子敬的動作而劃出一個更大的傷口,葉夏咬牙切齒。徐子敬似乎咽下了一聲喘息,然后笑道:“快滴下去了?!?/br>葉夏幾乎是在幾秒鐘后才反應過來徐子敬指的是那些血液快要滴到葉昔的沙發上了。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刀尖順利抵到硬物,然后往外挑出。一個小小的玩意兒掉出來,徐子敬手疾眼快接住,呼出口氣。男人從桌上抽出兩張面紙,熄掉那上面的血漬。他在俄國的時候甚至都沒機會好好看看這個他和葉昔豁出命去搞到的東西。平淡無奇的一小塊芯片,被葉昔縫合在他的傷口里,就這么帶回國來。徐子敬捏著那小玩意看了兩眼,笑笑。他想起不久前在ssLc陰冷的地牢里頭,葉昔把這東西摁進自己新鮮的傷口里面,那時候他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在冰冷的空氣里交換一個吻。“你在流血?!比~夏的聲音傳過來,打斷男人的出神。徐子敬笑嘻嘻地放下手里的芯片,任由女孩用不知從哪里翻出來的紗布將他肩上的傷口包扎嚴實。葉夏看著徐子敬臉上慢慢恢復了血色,不露痕跡地舒了口氣。她看了眼桌上的東西,問道:“那是什么?”徐子敬笑笑:“很重要的東西?!?/br>葉夏抿了抿嘴唇。徐子敬以為女孩不會再問,不想對方卻再度開口,“阿昔是為了這個么?”徐子敬一愣。他停頓了一下,點頭道:“是?!?/br>葉夏淡淡笑了一下,但那笑容看上去分外凄楚。徐子敬覺得他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了起來。鑒于剛剛得到的消息,這姑娘的兄長此時大概正在情報部的會議室里站得筆挺,也許臉色還沒那么好看,精神頭該是不錯的。徐子敬也就格外地愧疚起來?!幌M~夏再多一秒鐘的煎熬。那不是她應得的。女孩看著徐子敬神色如常地穿起那件兒剛剛被自己哭濕的襯衣,然后隨手拿起他放在沙發上的那本書。葉夏一瞥之間看到那上面的一點紅色,正落在幾個穿著二戰軍服笑得很愉快的美國青年中間。她看到男人將什么書簽一類的東西夾進那一頁里,然后合上書。“我得走了,小夏?!蹦腥苏f道:“你在這兒等一會,還有人回來?!?/br>葉夏迷惑地抬頭看他。徐子敬微笑了一下:“今天你靠著我哭的事情我會保密的,雖然葉昔可能會想知道他meimei有多么想念他?!?/br>68辯護“……徐少校向你開槍,是否是在你自己的命令下?”“是?!?/br>“那么在日蝕行動期間,我方與ssLc的情報交易是否全部得到了部里批準?”“為了獲得ssLc的信任,交換的情報需要一定的真實性?!?/br>“葉昔同志,請正面回答問題?!?/br>“是。相關情報交易得到陳副部長的批準,在具體執行中由我甄選?!?/br>……徐子敬皺起眉頭。他現在正坐在會議室外頭,里面質詢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出來。寧刃之前的意思,葉昔恢復工作是確定無疑,可他卻在對話里聽出上頭人的意思。情報的事情可大可小,決定權攥在上頭手里,葉昔今天可以官復原職,明天就可以因為“向國外軍火商出賣情報”被拉下馬來。一群食腐動物,聞到一點點味道就撲上來,虎視眈眈地等著分食不屬于他們的戰利品。徐子敬閉了閉眼睛,他知道他的事情即將成為葉昔的軟肋。果然。“在外潛任務中,徐少校是否有不服從指揮的情況?”“沒有?!?/br>“根據軍方的任務報告,徐子敬在執行你的開槍命令之后并沒有馬上撤離,最終導致你們二人全部被俄國軍方掌握,情況是否屬實?”“徐少校執行了我的命令,不存在猶豫。他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搶救戰友。我認為這屬于正常情況?!?/br>“在第一執行人失去意識的情況下,他并沒有服從在場的最高指揮員命令撤離,而是選擇和你一起等待俄軍救援人員到達,葉處長不認為這是戰場抗命么?”“第一執行人失去自主意識,任務應由次級執行人繼續執行,在當時的情況下,徐少校才是日蝕任務的最高執行人。我不認為那是抗命,他有權利自行選擇應對方式?!?/br>徐子敬聽著那個人的聲音,還是理智,冷靜,不卑不亢,他聽著那個聲音在為他辯護,有些驚詫地眨了一下眼睛。問話的人似乎終于不耐煩了,直接道:“葉處長,注意你的態度,這很容易讓我們覺得,你在有意地維護徐少校?!?/br>葉昔的聲音像是輕輕笑了一聲。這對于那個人來說并不常見,——在這樣嚴肅的場合中笑出聲來?未免太不符合葉昔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