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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他們在他交出芯片之前不會再找麻煩。也許他該去看看葉昔。葉昔的病房在醫院的頂樓,原本走廊盡頭那些荷槍實彈的警衛已經撤下去了,換上了兩個便衣,很明顯,腰上凸起的部分表明他們并不僅僅是看守。徐子敬有點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他向其中的一名特工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你好,我想去看望葉處長?!?/br>對方掃視了一眼證件,挺客氣地道:“對不起,我們需要向上級核實您的身份?!?/br>徐子敬點了下頭。他本來也沒試圖瞞著寧刃和情報部的那幫人。在一個電話后門口的特工向徐子敬示意放行。推開走廊盡頭的磨砂玻璃門,離葉昔的病房還有一小截距離,徐子敬今天難得地翻出了一身作訓迷彩,作戰靴踏在地上幾乎聽不見聲響。他聽見談話聲隱隱約約地從病房里傳來。訪客并不只他一個。男人在病房門的一側停住了腳步靜靜站立。也許聽墻根不是個禮貌的行為,但鑒于現在進去打擾也不怎么讓人愉快,徐子敬選擇聽聽剛醒來的葉處長在和人聊些什么。“溫副處長的事情解決了么?!?/br>“嗯。她昨天遞交了專業申請,我想部里會批準?!钡诙€聲音道。徐子敬分辨出那是簡越。而他在幾秒鐘之后意識到之前的聲音來自于誰。男人的瞳孔微縮。他聽到葉昔的聲音接著說道:“他呢?!?/br>那個人的語氣淡淡,疑問的句式,陳述的語氣,而徐子敬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是否也像聲音一樣沒有波瀾。他知道葉昔向簡越詢問的人是誰,但并不為此感到難過?!獰o懈可擊的,往往都是假象。簡越沉默了一下,他并沒有回答葉昔的問題,只是道:“是他負責的對李睿和溫秋岑的甄別?!?/br>又是兩秒鐘的停頓,徐子敬不知道是出于情緒還是身體的原因,葉昔開口的時候聲音很低:“部里不應該把這個工作交給徐子敬?!?/br>簡越道:“眼下的情況,寧刃都已經對他讓步,你覺得部里攔得住他?”簡越像是覺得好笑,“他是個零三,他手里頭還握著你們想要的芯片,提出來的唯一條件卻是保你周全?!?/br>葉昔沒有說話。徐子敬站在外邊兒聽著,不由得嗤笑,從別人的口中聽到自己做的事兒,看樣在還真不是一般的蠢。可他還能有什么辦法。他不再是零三的人,戰場抗命的帽子都已經扣下來,他唯一為葉昔做的只剩下這個,不管他是否需要。該他承擔的責任,終歸要迎頭扛上去。然后徐子敬聽見葉昔的聲音,那人語句之間泄露了一些氣喘,聽起來根本沒有他試圖表現出來的那樣恢復良好?!雷约耗且粯層卸鄿??!八贾懒??!?/br>又是肯定語氣,而徐子敬聽出那里面的一點點疑問?!朗裁??簡越笑了一聲,聲音有些干澀:“他是個零三?!彼溃骸澳銥樾熳有薜乃肋€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時候?就算徐子敬知道,又有些什么改變么?!”徐子敬愣住。葉昔的聲音有些斷續:“感情這東西……太脆?!彼行┏爸S地道:“你道我不信他?我不信的是我自己?!?/br>而簡越沒有再說話。徐子敬在門邊靜靜地站著,他試圖讓自己去思考,然而大腦卻一片空白。也許他應該現在轉身,回零三或者情報部或者該死的什么犄角旮旯里去把自己的腦子醒醒清楚,然后找出葉昔說那些話的原因。但腳底下就好像生了根一樣固定不動,男人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捏緊自己的手指。他聽見門響。簡越從病房里出來,他看到徐子敬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淡淡地笑起來:“少校?!?/br>徐子敬不確定自己是否禮貌地回應了對方的招呼。簡越的聲音似乎來自于另一個空間:“他現在睡著,也許你想一會兒進去?!?/br>徐子敬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得像另一個人。他說,“謝謝?!?/br>65請原諒吧徐子敬并不喜歡這種感覺,說實話。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葉昔這么些年來,一直在為徐子修的死而折磨著自己。——這讓他覺得自己這些年來像個白癡。那個人說到“感情”時候的語氣讓他胸腔里疏忽地疼痛,想起很久前在俄羅斯冰天雪地里的一場酒醉,以及葉昔茫然中扣在他手腕上的手。徐子敬記得那個時候葉昔說,“別走?!?/br>他終于笑起來,帶著一點無可奈何的自嘲和更多的,不可思議的欣喜?!f別走。多久以前的那些蛛絲馬跡,眼下全都串聯在一起,擺在眼前證據確鑿得讓他不得不信。他曾以為葉昔愛著的人是自己的兄長,而實際上那個人從始至終不過是因為該死的負罪感折磨著自己。所有電光火石間閃過的剎那,逐漸連成一幀一幀圖畫,在腦海里飛速地播放起來。那些深得他看不明白的眼神,那些讓他覺得溫柔卻又不敢相信的情緒,那些在酒醉以后終于不受控制的只言片語的吐露,都不是幻覺。果真是自作自受,他們兩個都是。徐子敬自然知道在“天狗”中發生了什么,想到這個男人臉上的笑容終于消褪。天狗行動只是單純的外潛任務,但顯然作為目的地的ssLc秘密基地有足夠的分量讓行動處的處長親自上陣。但任務并不順利。那時的王祥已然成為雙面間諜,來自國內的控制如同懸在頭頂上的利劍,讓他沒有一日安生。而徐子修的到來顯然觸動了王祥的神經,他為了自保向ssLc出賣了徐子修和葉昔的行動。后面發生的事情情報部沒有記錄在案,徐子敬知道的只有那個冷冰冰的結果。被通知“徐子修陣亡”的時候他還是上尉,正帶著手底下一群兵累死累活地在越障場上玩命。情報部的人在辦公室里一臉沉痛,而他看著自己身上的泥水滴滴答答淌到地板上,感覺空洞得可怕。徐子敬承認他想要一個真相,卻從來沒想過去探究那個過程。他竟沒有想過,看著徐子修死在眼前的葉昔會想些什么,除了真相,他還在執著于什么,以至于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男人深深吸了口氣,他推門而入,門把手金屬的觸感傳到掌心,有些涼意,他搓了搓手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