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2
下。然后說李睿,你殺過人么?62鼴鼠的告別李睿愣住,沉默兩秒,然后點點頭。徐子敬咽下一口啤酒,然后問他:“頭一回,覺得惡心嗎?”李睿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緊緊抓著杯子,指節有些泛白。徐子敬笑了笑,他道:“我也不瞞你,我手不干凈,第一次就碰上不要命的主,結果近身格殺,刀子抹過去,血噴一臉?!彼謫柫艘槐?看著李睿的眼睛:“惡心嗎?”李睿沒有反應。男人便當他是默認了,接著往下說:“當時我也這么覺得,可后來也就不了?!毙熳泳促u關子似地問:“知道為什么?”李睿眼神詢問。他似乎并不對詭異的話題走向感到無趣。男人慢吞吞地道:“不光是因為習慣,還是因為念想?!?/br>——你得有個念想,它要經得起推敲,讓你明白你做這一切的理由,所以就不會難過。李睿慢慢開口:“徐哥的話,我怎么有點兒聽不懂呢?”徐子敬不看他,只是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是么?!?/br>沉默將近五分鐘,李睿抬起頭來重又開口:“徐哥不是有事要問么?”徐子敬說哦,其實是私事。——“你母親怎么樣,手術做了么?”徐子敬收起了剛才那副漫不經心閑聊的架勢,他只是笑笑?!澳翘炜茨阍卺t院,就問了一下溫副處長,”男人看上去很真誠:“有什么難處就說,現在葉昔雖然不在,行動處總還是能幫一把的?!?/br>果然是死xue。李睿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暗沉,但他隨即一笑,道:“謝謝徐哥關心,我自己能扛過去?!?/br>徐子敬看著他的表情變化,挑了下眉梢,沒說什么。這年輕人太好勝,過強的自尊心讓他將幫助看作施舍。酒足飯飽,困勁彌漫上來,徐子敬瞇起眼睛。視線里李睿的臉有些模糊,他聽著年輕人開口:“徐哥,你和葉處真是同學?”徐子敬笑笑,“嗯?!彼溃骸澳蔷湓挼共皇侨蝿盏难谧o?!?/br>李睿也笑,說怪不得。徐子敬挑眉:“——怎么了?”李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天和徐哥處下來,覺得您和葉處有時候氣場特別像?!?/br>徐子敬懶洋洋地靠著椅背——他和葉昔,像?男人饒有興味:“那你跟我說說你們葉處吧?!?/br>李睿道:“葉處啊……我來這兒三年,可一直覺得,我看不懂他?!蹦贻p人停了兩秒,又道:“葉處對底下人很好,可總讓人覺得,和誰都不交心,說實話,情報部還真沒誰看得透他?!?/br>“——有時候覺得葉處簡直像機器人一樣……”徐子敬笑起來:“這個職業,感情少一點有好處?!?/br>李睿卻忽然正色道:“也許有人是天生的感情淡薄吧,可這職業要的不是機器人啊,葉處他只是把自己控制得太好了?!?/br>徐子敬倒為李睿的解釋有幾分驚訝。對,他是把自己控制得太好了,以至于徐子敬都不知道葉昔到底懷著怎樣的感情面對他。葉昔是個明智的人,他知道什么事國之利器的大忌,于是不允許自己越雷池一步。“他是對的?!毙熳泳绰??!白鲞@行,總有一天會碰到逼著你在理智和感情里頭二選一的時候?!?/br>感情用得越深,斷的時候越痛。真到了必須放棄的時候,你就明白,習慣一些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李睿盯著他:“那徐哥你呢?”徐子敬眉梢一揚:“——我?我不放棄?!?/br>李睿語氣有點生硬:“不放棄什么,感情還是信仰?”徐子就回視他:“兩者?!?/br>李睿忽然笑起來帶了不易察覺的凄然:“那不可能?!?/br>徐子敬聳聳肩膀,他神色平淡地看著李睿,道:“你不過是不敢?!?/br>一切不過是場賭具,這次行動,這個戰場,又或者他們所經歷的那些,都是賭局,有時分出了輸贏勝負,有時沒有。性命,愛情,或者信仰,都是砝碼??茨愀也桓已荷先?。我敢。徐子敬兀自笑了笑,他發現今天晚上似乎有點跑題。費了這些心思和唇舌,現在反而是他豁然開朗。手指慢慢曲起,摸到掌心厚厚的繭子。——你那是拿槍的手,和我說說拿槍做什么?——保家衛國。——具體點兒!——上戰場!零三的頭子說,“——你們就是利刃上最好的那塊鋼!”重又張開手指,徐子敬看見幾乎磨平的紋路和那些細碎但已無法消除的傷痕。多少年叢林沙漠,泥淖雪原,一步一步走過來,多少血里火里,生死之間來來回回,經年累月,——磨礪至此。還有什么不敢。他知道他要什么,有生之年,——亦不會早松開。李睿沒有說話。眼前這人,和他們那處處精明謹慎永遠冷靜的處長的確相似,眼睛里頭全是冷酷,而胸膛里面,卻是熱的。時針指向夜里兩點。徐子敬把香煙掐滅,在鍵盤上敲打起來。有人推門而入,寧刃。徐子敬仰在轉椅上扭了個方向,大大咧咧地看著頂頭上司:“寧隊這么晚還在部里哪?”寧刃笑笑:“少校,報告我看了,你有多大把握?”徐子敬沉吟兩秒,然后很干脆地開口:“要說確鑿的物證,我有,但沒有人證?!?/br>寧刃沉吟一下,然后干脆道:“足夠了?!彼戳诵熳泳匆谎郏骸澳阕约贺摵秘熑??!?/br>在這個地方,一點懷疑也足以成為搞掉一個人的憑據,更何況已有物證。徐子敬眨了下長時間盯著電腦有些酸澀的眼睛,應了一聲。女人轉身離開,在門口又扭頭扔下一句話:“順便通知你一句,葉處長脫離危險了?!?/br>高跟鞋的聲音漸漸地遠了,徐子敬在黑暗里揉了揉臉頰。門大敞著,黑黢黢的樓道刮進來一陣冷風。男人一只手在woRd文檔上敲下了句號,然后又給自己點了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