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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會對你的虹膜做出回應呢?”男人的聲音依舊輕松而愉快,但顯然這并不是一個用來談笑的問題。葉昔低笑了一聲:“殷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的?”殷墨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道:“我有我的消息來源,想來葉處長并沒忘了殷某的來歷吧?!?/br>葉昔笑了一下,而他的嘴唇卻扭曲出一個厭惡的弧度?!皩幋庨L讓你來核實的么?”殷墨淡淡瞧了葉昔一眼:“葉處長,你現在處境可著實不妙,一個不小心,那女人可真就能把那‘代’字兒去掉了吶?!彼瓷先ヒ馕渡铋L。葉昔似乎無動于衷。殷墨說的是事實,雖然措辭并不客氣。他不打算反擊。零三的人護犢子,他是外人,他們沒必要和他客氣。殷墨慢吞吞地問道:“你覺得國內會沒有察覺么?”葉昔挑挑眉毛。他知道殷墨指的是他在追查王祥的事情。如果寧刃和國內真的因為那份錄像帶懷疑到他的忠誠,現在他就不會坐在這里。他的目光不含任何雜質地掃過殷墨臉上的表情,道:“國內察覺了,也不見有過動作?!蹦腥寺皟A了身體,道:“將在外?!?/br>殷墨“哈哈”地笑了,他道:“有時候,”男人像是好笑又像是認真:“我真的很佩服你,葉處長?!?/br>而兩個人之間氣氛冷凝。葉昔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知道自己執著于徐子修的死,這一點讓很多人都不怎么舒服,他也知道眼下的境況,是他找到真相的最后的機會,也是追逐最艱難的時刻。有時候是人自己給自己套上枷鎖。然而這背負,一個人永遠無法自己卸除。葉昔瞇起眼睛看著殷墨。他忽然微笑了一下,道:“殷先生,有些事情,還是不插手的好?!?/br>殷墨聳聳肩膀,他漫不經心地道:“我不傻?!蹦腥四樕媳砬橐唤z不漏,而葉昔清楚他接受了自己的威脅,盡管很不甘愿。國內鞭長莫及,更何況這本是日蝕行動的真正目的,然而總有些人希望能以那個芯片作為一個完美的收尾,或者,以兩個執行人為代價的失敗告終。只要天狗的失敗被徹底掩埋。而顯然,行動處的處長同志“執拗又天真”,卻并不是什么可以當槍使的人。他要得不過是一個真相。葉昔冷淡地笑了笑。和他站在同一個戰壕里的人,并不一定就是戰友。他們是為了那個“更偉大”的利益共同戰斗,缺乏更真實的情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而這樣的境遇,這樣的孤獨,他早已經習慣。殷墨看著葉昔的沉默,眨了下眼睛,“按照之前約定,我會親自去過去提貨,阿爾法那邊隨時可以出發,等你信號?!?/br>葉昔點頭:“可以?!?/br>殷墨站起身來,他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葉昔,忽然開口:“你知道他。這是最后的機會?!?/br>葉昔挑起眉梢,然后笑了:“我知道?!?/br>殷墨頷首。他忽然輕聲說道:“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也許我會給你敬個禮,葉處長?!彼恼Z氣像個玩笑,又像是嘲諷。扔下這么句話,男人便迅速離開了。葉昔依舊坐在那,他慢條斯理地喝掉了那杯冷茶。徐子敬不太喜歡現在的狀況。他知道那傷口發炎了。葉昔的腳步聲已經足夠熟悉,男人在對方露出轉角之前睜開了眼睛,換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葉昔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我?!?/br>葉昔挑了下眉梢,他看著被固定了姿勢銬在椅子上一天兩夜的男人,道:“看看你的狀況,能不能應付后面?!彼淅涞匦α艘幌?,一臉的“你知道后面有什么”的表情。徐子敬也配合地擺出一臉有什么酷刑就來吧革命人什么都不怕的大義凜然的表情。葉昔嗤笑了一聲。他走近徐子敬身邊,整個人的背部遮住了攝像頭的視角,嘴唇無聲地動,“明天晚上會有一場突襲,你的手銬會被打開,其他看你自己?!?/br>徐子敬瞇起眼睛。高燒讓他腦子里面轟隆隆地作響,看著葉昔沒有聲音的口型似乎都能產生巨大的回響。而有點兒糊涂的腦子讓他辨認葉昔所說的內容的反應遲鈍了兩秒。葉昔看著徐子敬臉上笑容,眸色深沉。他目光淡淡掃過男人身上,然后將剛才的那句話重新說了一遍。徐子敬大大咧咧地笑了一下,然后懶洋洋地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葉昔轉身準備離開。身后徐子敬的聲音響起來:“葉昔,還有個事兒?!彼穆曇粲悬c嘶啞。葉昔回過身來看他。男人眨眨眼睛:“你呢?”他問?!昂竺婺阌帜軕秵??”他語氣有點嘲諷?!竺?,你的計劃又是什么?徐子敬扯扯嘴角,道:“別把我當傻子,葉昔?!彼α艘幌?,“這些天我倒是想,如果咱兩個人什么關系都沒有了,是什么樣子?!?/br>葉昔聲音平淡:“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br>徐子敬“哈哈”地笑起來,他道:“我知道你從國內脫出來是因為以前的事?!蹦腥送nD了兩秒:“人總得有個念想?!?/br>他很想說,我明白你的苦處,我知道你選擇的原因,但是我懇請,懇請你不要把自己的性命和靈魂全都賭在這上面,不要用你那該死的執拗去跟規則死磕。哪怕是在黑暗里獨行,也好過放任它將你吞噬。——你得活著啊,只有活著,才有以后。這是我的懇求,可我不能說。言盡于此。而葉昔站在原地看著他,有那么一刻徐子敬甚至覺得他在那個人深黑色的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一閃而過的溫暖的顏色,而后一秒他想那也許只是幻覺。葉昔慢慢開口道:“我的事情你沒有過問的資格?!蹦腥说目跉馄降?,他看著徐子敬,甚至微笑了一下。——你不需要為我擔心。后面的事情,已經與你沒有干系。徐子敬挑了挑眉梢,沒再說話。他聽著葉昔的腳步聲漸漸離去,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空蕩蕩的樓道里只有慘白的燈光在地板上反射,葉昔的步伐不緊不慢。“葉昔,有時間么?”有人從一間辦公室里探出頭來,臉上堆笑?!峭跸?。葉昔頷首,隨即轉了個方向,走進王祥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