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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過得久了,早對生死變得麻木,然而戰斗的本能反倒愈加敏銳。一瞬間如同被毒蛇盯上咽喉的感覺讓后脊梁竄起冷意,領隊的俄國人在電光火石之間轉過身,手中步槍揚起。“砰砰砰——”三聲槍響幾乎重疊。俄國人如遭迎面重擊,整個人仰倒下去,子彈打在他胸前,發出一聲擊中的悶響。他倒在地上沒了聲息。而另一個人在前一秒倒下,子彈穿過右側顴骨,整張臉已經血rou模糊慘不忍睹。瞬間斃命。而二樓和三樓之間的平臺上,有一個身影搖晃一下,然后重重地倒下去。剩下一人不可思議地眨了一下眼睛。剛才不過一瞬間,那個狙擊手竟然連開兩槍,全部命中。但也就是這兩槍,讓領隊在被擊中前找到了擊中對方的機會。無線電依舊保持著靜默,常年的經驗讓最后一個俄國傭兵保持了謹慎。他用極緩的步伐向那平臺走去,手指已經搭上扳機。二三層之間的平臺特別寬闊,冷風從如同大洞的窗口呼呼地灌進來,夾雜著一點雪花。俄國人的腳步聲很輕,但已經足以在這空蕩蕩的建筑中制造出一點回蕩的效果。熱的血汩汩地流出來。俄國人緩緩地登上平臺。他的靴子在地面上留下清晰的腳印。士兵保持著戰斗的準備,姿勢警醒。他緩慢地靠近,足夠好的視力已經讓他清楚地看見在欄桿一側的那一團黑影。——一個人倒臥在平臺的邊緣??諝庵幸呀浛梢月劦锦r血的味道。而那支sVd掉在人影的一側,上面已經沾了灰塵。敵方的狙擊手一動不動,幾乎看不到呼吸的起伏。俄國人瞇起眼睛。他微微放低手中步槍的槍口,距離只有不到二十米,手指預壓扳機。——永遠不要靠近你不確定生死的敵人,永遠不要自以為敵人已經清除。那個人應該沒有換上防彈衣的功夫,所以,一梭子子彈應該足以確保他上前查看時的安全。“砰——”44傷子彈射入頭顱,俄國人仰面倒下,向著天花板射出一串子彈。剛剛還倒臥在地沒有聲息的男人在一瞬間坐起,扣動了手槍扳機。不到二十米,足夠他清除他的敵人,用一顆子彈。男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慢吞吞地走到近前,低頭瞧了一眼俄國人尚有余溫的身體。子彈從眉心打進去,血迅速地從那人腦袋下面洇開,沒一會便形成一個小小的血泊,然后不再擴大。天氣太冷,連血液也不愿再流動了。而失血的感覺并不讓人愉快。此刻手槍的后坐力也會讓徐子敬呲牙咧嘴。男人右手還握著那支雅利金,抬起左手捂上右肩的傷口。步槍子彈,五十米距離穿透傷,高速的子彈從肩胛骨下方穿透背部肌rou,想必肩膀上不怎么好看。徐子敬略微使力,按壓那傷口。鮮血從右肩流淌而出,他穿著黑色夾克,血液的顏色看上去并不明顯,而那些順著指縫滴答下來的血液很快就冷卻了。男人捻了捻手指,冰冷黏膩的感覺讓他撇了撇嘴。穿透傷很疼,但好在沒傷著骨頭。并沒有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廠房里回蕩,幾乎帶著一種仿佛讀秒的感覺逼近。倒在地上的俄國領隊動了動。徐子敬微笑了一下。他槍口向下。剛剛被近距離擊中胸前要害部位的俄國人在強大的沖擊下昏了過去,而良好的訓練讓他在不到兩分鐘后醒過來。然后他不得不面對現在的場景?!妹鎸λ约旱乃劳隽?。黑洞洞的槍口近在眼前,徐子敬咧開嘴向他笑了一下。俄國人的眼神甚至還有些茫然。男人換了左手持槍。徐子敬左手的槍法實在不怎么樣,但是這樣近的距離已經足夠。男人沒有在給地上的人反應的機會,他垂下左手,將手槍瞄準了俄國人沒有防彈衣保護的頭部,然后輕輕地扣下扳機。他好整以暇地抬手打開彈倉看了一眼,還有兩顆子彈。腳邊俄國人的尸體還帶著生命的溫度,黃黃白白的腦漿慢慢流出來,冒著熱氣。雪花從沒有玻璃的窗口被狂烈的北風卷進來,然后迅速的消融。槍聲在廠房里營造出巨大的回響,而男人看著自己口中呼出的白氣,不由自主地瞇了瞇眼睛。他沒有再停留,迅速地離開了這破舊的,扔著三具俄國傭兵尸體的廠房。俄國人開來的越野車還停在外面,連火都沒有熄。徐子敬用力拽開了車門,咧了下嘴。天已經黑透了,俄羅斯冬天的風又冷又硬,颼颼地從身邊竄過去。徐子敬側過頭瞧了瞧肩膀上已經不再往開洇散的深色,苦笑了一下。外面的雪已經薄薄地積了一層,男人斜著眼睛看著一點兒雪花落在肩膀上,融化不見。他伸手關掉了還在吹著暖氣的空調,然后發動了車子。夜已經深了,越野車在旅館門前穩穩停下。徐子敬慢吞吞地拔了鑰匙,從車上下來。大門已經鎖了。嗯,其實攀爬功夫好不一定就總是喜歡從窗戶進。男人隨手把已經沒了子彈的手槍扔進衣袋里,他繞到小旅館的后面去。典型的俄式建筑,兩層小樓。徐子敬抬手晃了晃那看上去有些松動的排水管,兀自咧了咧嘴。他扒了手套攀上那金屬管子。徐子敬的動作算不上輕巧,本來就老化得可以的管道因為男人的重量和攀登,和墻壁不斷地磕碰在一塊,發出有點刺耳的聲響。男人用左手握住管子支撐身體,右手小心翼翼地抬起來,還算靈活地弄開窗子。好吧從呼吸頻率來看,撬窗戶的徐少校并不輕松。動作擠壓了傷口,男人的鼻息噴出來,形成一片一片的白色霧氣。風有點大,呼呼地刮過來刮過去,穿過他肩膀上的血窟窿。徐子敬覺得血液都快要冷凝。男人有點狼狽地從窗口爬進房間,腳底下一個拌蒜,整個人差點栽在臨窗的床鋪上。徐子敬終于放棄了他“沉默隱忍”的苦逼姿態,狠狠地罵了一句“shit?!笔аK于開始影響他,一陣一陣的眩暈襲來,讓眼前變得有些模糊。徐子敬有些咬牙切齒。他慢吞吞地站穩身體,然后晃了晃頭。房間里很黑,男人好像沒精神開燈一樣把自己胡亂放倒在床上。他的左手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