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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文質彬彬。有的時候看人只看眼神就夠了。溫秋岑不像她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溫和無害,而戴眼鏡的人所有的神色都被透明的玻璃片掩蓋。徐子敬只覺得自己的打量被不動聲色地反射回來。這兩個人顯然都是情報部的。他暗暗思忖,這兩個都是深不可測的主兒,而出于不知什么原因,葉昔哪個也不信。那個人的處境,比他預想的還要艱難。門被推開,皮鞋踩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旁邊兩個人站起來?!叭~處?!?/br>徐子敬扭轉了身子,看著葉昔走進來。男人還是他昨天見到的那副樣子,熨帖的黑色西裝,精致筆挺的風格,臉上神色淡淡,而眼睛里深黑色讓人分不出情緒。很久以前他還不是這樣高深莫測的樣子。只不過是孤冷,喜歡把嘴唇繃成一條直線,讓他明知道他性格冷淡,卻總是沒完沒了地跟在身邊兒折騰,想看他笑。葉昔還是葉昔,只是日子過得太久,他們身上添了太多東西。徐子敬想,他總也在這種地方刀光劍影血雨腥風浸yin得久了,人也就慢慢地學著了怎么隱藏情緒怎么不動聲色,他甚至有了張幾乎溫良平淡的面具,好像已經把那鋒利的孤冷磨成了再不驚動心意的冷漠。可是他徐子敬偏偏就知道,這個什么事兒都不樂意往外說的家伙從來就沒變過。他的鋒利被包裹在不動聲色的溫熱的血rou里頭,冷冷地驕傲地把自己劃得鮮血淋漓。正走著神,葉昔開口:“三位不妨互相介紹一下?!?/br>徐子敬回過神來,剛剛的心念電轉,他確定自己臉上沒有任何一樣的表情,溫秋岑正微笑地看著他,而簡越的目光朝這邊閃了一下,又轉開。徐子敬不動聲色。徐子敬站起身來像兩個人示意:“徐子敬?!眻罅藗€名字,然后坐下。情報部的兩個人也是一樣。戴眼鏡的男人叫簡越。他們的工作性質并不允許他們再多說些除了姓名以外的什么。除了之前了解到溫秋岑是行動處副處長以外,徐子敬對自己目前的“競爭對手”毫無所知。葉昔又道:“三位都是秘密任務的候選人,相信對于任務情況也有了大致的了解,這一個星期里由情報部進行考察,在諸位中確定最后的人選,也希望大家能積極配合?!比齻€人都點了點頭。出絕密任務并不是什么需要去爭的榮譽,他們不過都是服從上面指揮的人,一旦接受就得義無反顧盡心竭力。而這一個星期不過是個甄選的過程。葉昔隨后簡單說了下這幾日的考察項目,然后叫徐子敬大出意料地看向那個叫簡越的男人,神色間竟是有詢問的意思。對方點頭,然后站起身來:“我明天過來?!?/br>那個叫簡越的男人起身走了。徐子敬看了眼葉昔,眼睛里是隱藏得很好的探究。溫秋岑和葉昔打了招呼,也很快離開。徐子敬笑吟吟地看著朝門邊走過去的男人,道:“溫副處長不參與日常工作了,你自己別太累?!睖厍镝蔀榱巳蝿蘸蜻x人,不可能再組織考評和其他事項,大約這行動處的事情與這次秘密行動,都是葉昔一力承擔。他總是這樣肆無忌憚地越界,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嗯,有的時候就應該臉皮厚一點。葉昔扭回身來看他一眼:“徐少校,注意影響?!?/br>他們畢竟是兩個不同的單位,且有著幾乎一樣高得嚇人的密級,縱使是合作,界限也常常劃得清晰。徐子敬笑笑,推開椅子跟在葉昔后面。他又道:“剛才那位何方神圣???”相比溫秋岑之前起碼還有些接觸,他對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一無所知。徐子敬猜葉昔并不是這任務唯一有決定權的人。而他需要知道那個簡越是哪一邊。葉昔步幅不變,沒有答話。徐子敬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才他也是這反應。簡越。他已經知道了名字,足夠了。走到徐子敬同志的禁閉室門口,葉昔掏出鑰匙來開門,忽然開口:“動作不要太大?!闭Z氣冷冷,但意思已經足以讓徐子敬同志驚訝。他知道他要干什么,他在提醒他。徐子敬瞇起眼睛。門推開,葉昔抽走鑰匙扭身要走,男人在后面叫了他一聲:“葉昔,”他笑起來,真正的,明亮得讓人不敢看進眼睛里去的笑,“我和你站在一塊的?!?/br>一直。無論那些立場利益勾心斗角,我和你選擇的始終是同樣的信仰。無論那么多生生死死明槍暗箭,我始終敬你愛你,和你站在一起。葉昔微微扭過身子,聽他說了這么一句,臉上似乎依舊是沒有表情的平靜。而離得太遠,少校沒辦法看到,那個人眼睛里堅實的冰層有一瞬間龜裂的縫隙。站在他的立場上還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狂妄。狂妄得教人討厭??裢?,教人不得不動容。6自作多情徐子敬同志再一次可憐兮兮地被鎖進了那個十平米的小屋里。情報部外勤人員的規矩,秘密任務之前必然在部里封閉,個人通訊聯絡全部停止,期間接受審查、做任務準備,甚至連與任務無關的內部人員接觸都要回避。房間里連表也沒有,不知道鐘點。從唯一的一小扇窗戶能看到外面的太陽漸漸沉下山去。天色漸漸變為黃昏后的那種冷色調的鐵灰。大概晚上七點二十分左右。徐子敬在心里默默盤算。情報部的后勤人員應該已經下班了。他枕著自己的胳膊在心里無聊地數著數。腳步聲從門外踏過去。徐子敬知道這回一來就是全封閉一直到任務執行完畢。然而情報部的水遠遠比他想象中的渾。他知道自己不是勾心斗角的那塊料,也不太清楚“上面”到底讓他一個零三的普通軍官摻和進行動處牽頭的任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他不能就這么稀里糊涂。他必須在走到懸崖邊兒上之前,弄清楚哪些是敵人,哪些是盟友,哪些可以利用,哪些可以信任。為了能活著回去。也為了,某個人。門外的腳步聲漸漸稀落,天色已經全黑。徐子敬開了屋里的燈趴在地上做俯臥撐。他盯著自己不斷變大變小又變大的影子,眼神兒放空。數到一萬來下。徐子敬蹦起身來,手臂上肌rou酸脹,汗水從后脖子流下去,癢癢。他又瞄了一眼外面,夜色寥落。遠處的霓虹模模糊糊地閃現,已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