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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的醫生走到朱醴面前,看過朱醴的舌苔,又用酒精擦過一支體溫計讓朱醴含著。幾分鐘后,醫生從朱醴口中取出體溫計,看了看,道:“體溫稍微有點高,38.9℃,最好打個點滴,再配點退燒藥?!?/br>周朗月回道:“好,那就打點滴,至于退燒藥家里還有,就不用配了?!?/br>醫生開了單子,又囑咐周朗月去繳費,才道:“下一位?!?/br>周朗月將朱醴扶到輸液室,繳了費后,一個護士拿著兩袋點滴來,掛在一旁的輸液架上。“不疼的,別怕?!敝芾试氯嗔巳嘀祯返暮竽X勺,把朱醴的右手放在了座椅的扶手上。朱醴順勢將頭埋進了周朗月懷里,任由尖細的針頭扎進了他的靜脈之中。他一踏進醫院,便想起了被他在醫院病床前割去了頭顱的喪尸,進而又想起了其他被他割去了頭顱的喪尸。為了活下來,他不知割去了多少喪尸的頭顱。這些喪尸原本也是普通的人類,有家人,有愛人,有朋友……“朗月,不疼?!敝祯窂闹芾试聭阎谐鰜?,他的唇瓣不輕不重地擦過了周朗月的側頸。他靠著椅背,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苦笑道,“朗月,我忘了帶手機了?!?/br>周朗月了然:“你要向鐘嫤請假么?”“嗯?!敝祯窡o奈地道:“今天有一家西點店開業,在我們花店訂了十個大花籃,我在這兒打點滴,就只能麻煩店長了?!?/br>周朗月取出手機來,按了號碼,附到朱醴耳邊。鐘嫤很快就接了電話,朱醴歉然道:“店長,我發燒了,在醫院掛點滴,今天恐怕不能去店里了?!?/br>“沒關系?!辩妺匮缘?,“朱醴,你好好休息吧?!?/br>周朗月掛了電話,又把手機塞進口袋里,抬起頭來瞧了眼透明的輸液袋子,又望住了朱醴,道:“朱醴,要喝水么?”朱醴點點頭:“要?!?/br>周朗月起身倒水去了,好一會兒才拿著一杯溫開水回來。周朗月一坐下,朱醴立刻靠在了他寬厚的肩膀上,同時低喃著:“朗月……”周朗月喂著朱醴將一杯溫開水飲盡,又以指尖揩去了殘留在朱醴唇上晶瑩的水汽。朱醴闔著眼,摸索到周朗月的手掌,暗暗地勾住了他的尾指。第6章第六幕周朗月每星期三以及星期六都會來花店買一束玫瑰花,與之前一樣。周朗月一定很愛他的女朋友吧。朱醴每每見到周朗月抱著他包扎的玫瑰花,眉眼溫柔似水的模樣都不由嫉妒萬分,他曾下定了決心要向周朗月表白,但表白了又能怎么樣?周朗月會和感情很好的女朋友分手,轉而和他交往么?癡人說夢。恐怕會使得周朗月再也不來這間花店買玫瑰花了吧?被他這樣的同性戀喜歡上,于一個異性戀而言,哪里會是什么愉快的事。朱醴一再地告誡自己,死心吧,死心吧,不能再喜歡周朗月了。他與周朗月的交集不過是這一束束的玫瑰花,如果周朗月再也不來買玫瑰花就好了,看不見周朗月,他一定能慢慢地將周朗月忘掉,可惜周朗月卻不如他所愿,有時候還會把買的食物分一部分給他吃。時間一長,他猝然發現自己每見到周朗月一次,便會更喜歡他一點,他再也忍受不了周朗月心有所屬,因此,他不得不動了要離開這間花店的念頭,以便切斷他與周朗月唯一的交集。周朗月一連來買了兩個月的玫瑰。這天一早,朱醴終于開口向鐘嫤辭職:“抱歉,我由于些私人原因,要離開這座城市,最多只能做到這個月底?!?/br>“今天已經是二十一號了,你這時候辭職,人不好招啊?!辩妺Τ粤艘惑@,放下了手里的風信子,挽留道,“而且朱醴我挺舍不得你的,我給你放一個月的帶薪假,你去把私人問題處理一下,再回來上班好么?”朱醴低著頭,堅持道:“抱歉?!?/br>“好吧?!辩妺ν肆艘徊?,“如果月底前找不到人,朱醴,麻煩你再留幾天?!?/br>朱醴歉然地道:“好的,店長?!?/br>下午三點,周朗月照常來買玫瑰花,朱醴將包扎好的“紅袖”遞給周朗月,又大著膽子問道:“周先生,請問你明天有時間么?”周朗月疑惑地道:“朱醴,你有什么事么?”朱醴藏在柜臺下的雙手握得死緊,臉上滿是笑意:“周先生請我吃了這么多咖啡、小點心,我今天發了工資,想請周先生吃飯?!?/br>周朗月含笑拒絕道:“朱醴,你不必客氣?!?/br>朱醴搖首道:“周先生,我不是同你客氣,我是真心想請你吃飯?!?/br>“那好吧?!敝芾试氯崧暤?,“朱醴,你明天幾點下班?”聞言,朱醴呼吸停滯了一霎,才答道:“九點,我晚上九點下班?!?/br>“那我明天晚上九點等你下班?!敝芾试卤е淮笫凹t袖”,出了花店。次日,晚上九點還差十分鐘,朱醴便看見周朗月在門口等他,周朗月穿著白襯衫與牛仔褲,較平時一身西裝看起來要年輕一些,同時,也顯得更容易親近了。鐘嫤因為要送孩子去補習班,已經提前下班了。朱醴將店里收拾了一通,一到九點,立刻關了門。周朗月一見朱醴,便朝著他伸出了手去。朱醴面色發燙,周朗月的手越來越近了,指尖離他的唇瓣不過一厘米的距離。其實周朗月也是喜歡我的么?周朗月是要吻我么?朱醴這樣妄想著,但下一刻,周朗月竟是從他耳后的發上拈下了一片玫瑰葉子來。朱醴登時失望至極,卻仍是努力地笑著:“周先生,多謝?!?/br>周朗月將玫瑰葉子扔進了路邊的一只垃圾桶中,又問朱醴:“朱醴,你要請我吃什么?”朱醴反問道:“周先生,你開車了么?”周朗月回答道:“我今天沒有開車,我住得離這不遠?!?/br>朱醴提議道:“我聽說這附近有一家音樂餐廳,里面的菜很受好評?!?/br>周朗月不是挑剔的人,一口應下:“好,就去那吧?!?/br>倆人并肩走在路上,沒有人說話,僅路人的動靜在倆人耳邊來去。朱醴窺望著周朗月,情難自已地想去握周朗月的手,他拼命地用右手掐住左手手腕子,失控的左手才安靜了下來。幸好,音樂餐廳并不遠,不過十分鐘便到了。里面駐唱歌手正唱著一首纏綿的情歌,一字一句全部扎進了朱醴的心臟。朱醴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才踏了進去。他與周朗月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他第一次同周朗月一起吃飯,緊張得連翻著菜譜的手都輕輕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