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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回憶起兩個月前,在宮中有一次撞見姬昊與曲蕺興致勃勃的討論著馬鐙的制作程序。青年一襲精致濃墨官服,烏黑的柔順長發束起,眸子晶亮亮的,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出現,一點心機都沒有的摸樣讓呂不韋忍不住發笑。真不知道,這個人這么多年都是怎么活過來的?而自己因為一時興起將他舉薦入官場之中……又究竟是對還是錯呢?男人安靜的任由自己的思緒隨意簡單的漂浮著,直到前方傳來一系列慌張的吶喊與士兵雜亂的腳步聲之后,呂不韋才不高興的睜開眼睛,掀起車輦的簾子,七零八落的軍隊讓他瞬間怒火高漲——“都亂什么!駐地已達,我大秦的士兵,難道就這點氣度?!……”“……丞、丞相!”負責傳信的士兵眼眸中滿是血絲,慌張的撲到呂不韋的車輦前,就連那張俊氣的臉龐都漲的通紅,聲音顫抖嘶?。骸榜v地……駐地被偷襲了!看守的人都被下了迷藥至今為醒……死傷無數,末將還未進去,請國相下令!”“你說什么……”呂不韋一陣眼前發黑,差點就沒反應過來。直到前方傳來慟哭與怒吼之聲,男人才猛地起身跳下車輦,拽起跪倒在地上的秦兵就往前方的駐地跑去。駐地被偷襲……該死,該死的魏無忌!惡狠狠的咬著牙,呂不韋的臉龐上第一次出現那么明顯的憎恨,就連拳頭都狠狠的攥了起來,直到關節隱隱泛出了蒼白的色彩。“呂丞相!丞相……”“多個軍帳被毀!那幫人都已經自己服毒自殺了!”“在哪里!”男人眼眸血紅,模樣可怕的仿佛被放出牢籠的野獸,嗜血暴戾:“那群該死的在哪里?!”“在……在姬大人的帳中……”通信的秦兵說著已經涌出了眼淚,‘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僵在原地的呂不韋的身前,低吼中帶著悲慟:“姬大人他,卒了……”“……”呂不韋指尖微顫,身形不穩,瞳孔快速的收縮著,努力的張了張唇卻一個字都沒有發出來。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轟然崩塌。姬昊,死了?……“已經第一時間請隨軍的醫師看過,姬大人左腹被刺中,失血過多,已無力回天……”跪在地上的秦兵大聲的嚎哭,不僅是他留守在駐地還未上過戰場的兄弟們,還有他們待人溫和有禮的太子太傅,竟然就這樣沒了!說到悲痛之處,現場所有的秦軍都朝著姬昊軍帳的方向直直的跪拜,淚水縱橫,哀聲震天,一瞬之間,蕭索之情與悲慟充滿了夜晚冰冷的空氣之中:“姬大人,是我們……是我們回來晚了……”回秦的路上,秦軍士氣低落,所有人都沉默的過分,他們險勝了這場戰爭,而保他們活下來的人,竟然未能回國。尤其是跟隨軍隊活下來的曲蕺,更是無法接受。這位老實的兵工廠監工還未同姬昊匯報討論馬鐙的威力,對方竟就這么被五國的刺客所刺殺,曲蕺無法掩飾心中悲痛,又是真心尊敬敬仰這位太子太傅,幾乎日日守在放姬昊尸身車輦之中慟哭。呂不韋只有在見到姬昊尸身的瞬間失控怒吼,再那之后,男人保持了很久的沉默,一路之上都再未提起這個名字,只是匆匆的寫了一封加急密信將姬昊的死亡報告給了遠在咸陽的嬴政。他的苦,他要讓所有在乎姬昊的人……一起嘗,一起痛。嬴政在收到呂不韋派人傳來的密信之時,正在溫習姬昊為他留下的竹簡,送信的秦軍一身雨水,靜靜的跪在大殿之前,咸陽城的上空正漂泊著無盡的大雨,伴隨著雷鳴閃電的聲音,樹葉颯颯作響,猶如這位少年帝王現下的心境。“信,是呂不韋寫給寡人的?”少年的手指已經在顫抖,全身冰涼,卻仍舊開了口,干澀的聲音似乎在質問這件事的真假。他多么想,多么想呂不韋只是在耍他,對他開了個玩笑……可是對面秦兵的回答已經讓嬴政如墮冰窖:“是的,呂丞相親手所寫……丞相還要末將轉達給您一句話:所有活下來的士兵都可以證實這件事?!?/br>“……”額角上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嬴政僵硬的揮了揮手,讓傳信的秦軍出去。又遣走了所有侍候的宮人,獨自一人呆在這偌大的宮殿之中。直到站到眼前發黑,嬴政才抿了抿蒼白的唇角。“先生……”少年終于低低的開口,全身上下開始劇烈的顫抖。他竟然不知道現在自己要做什么,說什么話,只有酸澀的眼眶中沁出大滴大滴的淚水,已經打濕了手中的絲帛。臉色慘白,少年的喉嚨中發出了猶如野獸受困般的嘶吼聲,嬴政緊緊的攥著拳頭,直到有溫熱的液體涌出,刺激著他僵硬的神經。絲帛之中,呂不韋的字跡被淚水暈染,妖嬈的模樣提醒著嬴政姬昊已經死亡的事實‘太傅姬昊,被五國刺客……所殺……望王上,節哀?!?/br>恍惚之中,少年將絲帛死死的攥在手中,竟想到了很多畫面。他還記得,姬昊在大軍出發之前,身披雪白狐裘,一襲白衣,烏發玉冠,唇角帶笑,高挑而立的模樣……還記得,姬昊安靜的看著他,輕輕的問他:“若將來有一天政兒為這天下之王,治繁榮盛世,可會向往……長生不死?”長生不死?長生不死?!嬴政忽的笑了,大笑之聲馬上驚動了殿外的官人,又不敢貿然上前,只能在門外揪心的聽著這位少年帝王嘶啞的笑聲,伴隨著屋外電閃雷鳴的風雨,更加像是隱忍的哭聲。少年白皙的掌心已經全部被絳紅的血液所染濕,夾雜著那悲楚的淚水,黑眸之中只有狂風暴雨般的暴戾與瘋狂。先生,若你不在……若你不在了,這區區百年繁榮之治,我大秦怎夠,寡人又怎夠?!……姬昊覺得很冷,很疼……仿佛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被碾碎了又重新拼接起來般,疼的他忍不住想皺眉吸氣。胸腔也酸澀的厲害,呼吸對他來說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姬昊皺眉,難受的直哼哼,然就是這么一個習慣性的舉動,青年倒是重新接回了身體的掌控權,動了動自己僵硬的手指。黑暗之中有什么人在不停的叫著他,還有嘈雜的談話聲,某種儀器的嗡嗡聲,嘆息聲,哭聲,女人的哭聲……非常熟悉的聲音……媽?青年驚愕,被自己的想法所嚇到,媽怎么可能會在兩千年前的戰國?還守著他哭……怎么可能!……“昊昊,你醒了嗎……看看mama??!”“醫生,醫生!……他動了,他動了??!”真的是媽!姬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