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手臂?！?/br>
面具男見識過他的本事，立馬正經了。睜大眼睛道：“小公子別別別，我剛才又想起來了。那天我在荷塘外面蹲點的時候，一個叫堯天的家伙突然把我喊了過去?！?/br>
說到堯天，屋里說有人除了顧琰，臉色皆變。尤其是顏丹青，堯天和他最熟，要真是堯天做的，就為難了。不過他也不想信會是堯天做的，但還是要防上一防。

看他們臉色變了，賴子知道自己說到了點子上。繼續道：“他把我叫到了一個酒館，請我喝酒吃rou，喝了兩壇之后他就指著一群紅衣女子問我喜歡哪個。我當時喝多了，就問他，你管我喜歡哪個，你還能讓她嫁給我不成？”

白術氣的一拍扶手，怒道：“你這個禽獸不如東西。你你你……”

賴子往回退了幾步，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一句玩笑就、就惹出這么大的事兒??！”

顏丹青道：“還有嗎？繼續說?！?/br>
見他發話，賴子點頭道：“有有有，我都說?！?/br>
“他說他可以讓那個姑娘嫁給我，但他有一個條件，就是讓我把一包藥粉下到滇池的井里，之后就讓我在那附近等著。我想蹲點也是等，下藥也是等，就把藥給下到了井里?！?/br>
說著，賴子越來越激動，只有兩只眼睛的面孔更加詭異了。

“小公子你要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下完藥就在附近的破廟里等著，第三天的時候我實在是良心過意不去，就去荷塘附近看看情況，哪知我剛走到街口就聽到了打斗的聲音?！?/br>
顏丹青道：“是半月前嗎？”

賴子道：“是，是半月前。那時候天都黑了，有傳言說大批不悲鳥向南邊來了，所以街上沒一個人在。我想著打斗聲很可能是滇池弟子在降妖除魔，心一癢就忍不住跑去看了。誰知這一看把我嚇得路都不會走了，萬畝荷塘里，數百個紅衣人飛來飛去的，一下子就癱坐在了荷塘邊?！?/br>
臉上一絲驚恐閃過，賴子道：“荷塘里劍光一閃一閃的，那些人臉上身上全是血。一個劍光在我面前閃過，我當時就嚇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里。醒了之后我就想出去來著，可里里外外都是那惡心死人的不悲鳥，我根本就出不去??！”

“堯天呢？”顏丹青問道：“你之后應該還見過一次?！?/br>
賴子道：“小公子你可真神，我在那洞里不知呆了幾天。就在我發覺自己可能被騙了之后，那個堯天卻出現了?！?/br>
“他拿了一身大紅喜服讓我換上，說你喜歡的姑娘今晚就會嫁給你。我一聽，這不可能??！我當時并沒有告訴他我喜歡哪個。然后我就反問他，卻被他一掌打暈了，之后，之后你都知道了??！小公子，我不敢再撒謊了??！我跟他們說假話是因為我想見你，你說過會把我的臉治好的?！?/br>
顏丹青摸了摸耳后：“你們誰有堯天的畫像？”

既然賴子說一切都是堯天指使的，那么就讓他認認，看看是假堯天還是真堯天。

白薇道：“有有，我這就去拿?！闭f著就轉身就要出去。

墨簡進來沉聲道：“不用了，我已經拿來了?！?/br>
他走到面具男跟前，展開畫像讓他辨認。那面具男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高聲道：“沒錯沒錯，就是他，就是他指使我的?！?/br>
顏丹青瞥到畫像一角，松了口氣，還好是假堯天做的，不然……他還真對堯天下不了手。

顏丹青道：“那個堯天有沒有說，給你那包藥粉是什么？”

賴子想了片刻，搖頭道：“沒說，不過我也不傻，沒全都倒進去，留了一點?！?/br>
墨簡道：“你放在哪了？”

賴子臉一紅，道：“公子，這、這讓我怎么拿，兩個姑娘在呢！”

白薇了然：“姐夫，我和jiejie先出去?！?/br>
墨簡點頭。待她們走了，賴子又道：“小公子你也別看?！?/br>
顏丹青道：“我為什么不能看？”

賴子看了眼他身后的顧琰，咽了口吐沫。顏丹青很是奇怪，扭頭看向顧琰，突然一只手附在他的眼睛上。顧琰沉聲道：“不讓你看就別看?！?/br>
“……”

墨簡冷哼一聲，道：“快點?！?/br>
“好好?！辟囎恿闷鹨路咽稚爝M褻褲里好一番摸索，終于摸到了他藏起來的藥粉。高聲道：“找到啦找到啦！”

“讓我看看？”

顏丹青扒開顧琰的手湊了過去，伸手就要接過來，卻被墨簡一把搶過。打開只看了一眼便震驚道：“果然是，果然是這個東西?！?/br>
“什么東西？”顏丹青問道：“讓我看看?！?/br>
血痂，藥粉，怎么想都是他做出來的血痂咒的可能性非常大。

顧琰道：“你還是別看了?！?/br>
可他還是說晚了，顏丹青已經把那包藥粉拿在了手里。一個不穩，藥粉灑到了地上，顏丹青退后一步看向顧琰，真是血痂咒。

不是我，這不是我做的。這不是他做出來的血痂咒。

墨簡把灑出的藥粉撿起一些重新包好，冷笑一聲：“你還是回來嗎？”

顏丹青一怔，這根本不是他做的，他做得那些早就跟著他一起沉到譚底了。

賴子趁此想要挪到顏丹青旁邊讓他把自己的另半張臉治好。然而寒光一閃，他就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噗通”一聲悶響倒在了地上。

顏丹青回過神來沖過去查看，手止不住顫抖。賴子死了，就連魂魄都被擊散了。他就是想救也救不回來了。

墨簡面無表情收劍入鞘。

呆愣了片刻，顏丹青把賴子的臉恢復原樣，替他把眼睛合上。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他不該做出這害人的東西，一切都是他的錯。

顧琰上前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選擇背過身去。

墨簡拿著那包藥粉咬牙切齒道：“顧千珸，你現在應該很高興吧！他回來了，他拿著這害人的東西回來復仇了?！?/br>
我沒有，我沒有想要復仇。

顏丹青在心里吶喊，為自己辯解。他很想說出來他就是拂松鬼仙顏丹青，他知道這藥粉不是他做的，然而說出來又能怎樣呢？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罷了，誰會相信他？沒人會相信他。

此時此刻，他很希望顧琰能夠說些什么，即使不為他辯解，可他現在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顏丹青站起身，搖晃著想要出去。

他要回去，回冥界去。這個世界他不該回來的，他不該奢望人們能夠忘記他做的一切，哪怕一點。他不該對這個世界還報有幻想，也不該……

“咳咳?！?/br>
顏丹青一個踉蹌跪倒在地，鮮血自胸腔逆流而上。

他看到墨簡想要扶他，他看到顧琰皺眉擔憂的神色。呵！他是誰，他是冥王。他不需要別人扶起，也不需要別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