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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有多深……從前他愛的人存活在這世上,即便相隔千里,老死不相往來,卻仍保留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心,而如今,只剩下這具近在咫尺的尸體,不久的將來,甚至連這冰冷的尸骸也要從這世上消失了,他的愛人將不在這世界任何一處,不會再有遙遠的眺望,也不會再有擦身的偶遇,大千世界蕓蕓眾生中再也不會有那個叫做揚殊墨的人……這個世界,只剩自己一個了……想到這些,展灝宸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懼,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失去……眼淚再次泛濫出眼眶,展灝宸不由得將懷里的尸體抱得更緊,他絕望地將自己貼在揚殊墨那冰得刺骨的肌膚上,讓自己的心也跟著對方一起冷卻冰封……“欠你的,只能下輩子還了……”展灝宸苦笑,卻又十分畏懼,他很想知道,一個人的心性,究竟是靈魂的附屬品?還是rou體的附屬品?因為他很怕在這一世深深羈絆的兩人,來生再也不會相互吸引……牽動南方兩省警力,耗時近兩年的紅蜥犯罪集團制毒販毒案終于告破。犧牲的,墜落的,祭獻的,贖罪的……一切塵埃,皆已落定。然而,正如那位負罪而逝的副局長所說的,所謂懲惡揚善,信賞果刑,真如字面一樣簡單直接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天網又是握在何人手中?疏與不漏的定義又是什么?警方在紅蜥的莊園密室里發現了多名衣不蔽體奄奄一息的年輕男女,還搜出了大量不堪入目的“宴會”錄影,在這些積累多年的海量影像中,展灝宸也絕望地發現了屬于揚殊墨的那一份,畫面中血腥殘酷的惡戲足以再次將他支離破碎的意志凌遲得片甲不留……事實上這種宴會是脅迫籠絡官員的一種手段,然而那些聽起來似是無辜的達官顯貴們,看上去卻是心甘情愿地陶醉在那種yin亂的盛宴中,那些禽獸不如令人發指的手段根本難以想象會是人類所為,卻竟是出自那些平日里衣冠楚楚道貌盎然的政商名流。更可笑的是,正因為他們是達官顯貴政商名流,牽扯太廣影響太大,為了整個G省乃至全國的和諧穩定,這個證據必須要被抹殺,死去的紅蜥成了所有事件的唯一罪魁,已經在湖中得到了應有的正義裁決……于是朱門歌舞依舊升平,王公貴胄依然快意,那些已經消逝和尚在殘喘的羔羊們曾經絕望的吶喊沒有人會去聆聽洞悉,他們的苦難也不會有人去彌補救贖……那位穩坐幕后的主宰,也依然是新聞中勞苦功高愛民如子的骨鯁之臣……所以塵埃落定?是的,只不過塵埃落定時真相并非昭然若揭,而是深扃固鑰……展灝宸看著那對絕望的夫婦抱著兒子的尸體哭得死去活來,看著心碎的婦人一次次昏厥在丈夫的懷里,看著那個他熟悉到每一寸肌膚、每個毛孔的漂亮男人在烈火中被焚為灰燼,看著曾經鮮活地充斥在他大半個人生中的摯愛最后被凄慘地困在壇中……看著面前一幕又一幕不停上演又永無休止的心碎場景,展灝宸只覺得自己像困在沙灘的水族,越來越枯竭,越來越窒息……掃了一眼冷悅秋留下的離婚協議,展灝宸苦笑了一聲。他已經遞交了辭呈,并給父母留了封長長的遺書。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他想對每一個人負責,最終卻是負了每一個人……但他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對他來說,在沒有那個人的世界上每存活一秒都已然成為生不如死的煎熬,那種孤獨和悔恨讓他再也無法支持下去,所以他打算用剩下的時間去履行他曾許下的一個承諾,然后將一切痛苦終結……“等一切結束后,陪我去那個小鎮吧,那里很簡單,也很干凈……”-----------------沒完結!還有最終章!然后那個結局我堅持認為不是BE?。荆?/br>啊另外關于摘掉一些器官后還可以存活一兩天這件事也表吐槽我,咨詢了兩個大夫又問了度娘,貌似是可以實現的……終章絮言絮語艸!為了不讓它太BE我是廢了多大勁啊~~QAQ火車平靜地行駛在蘇格蘭高地上,視野中是無盡的黑白二色,還來不及看清便迅速閃動而過,只有遠處白雪皚皚的本尼維斯山,似乎靜止般屹立在地平線上,看起來卻又模糊而不真實。悠長的汽笛聲響起,火車轟鳴著緩緩進入站臺,??吭谝粋€被白色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鎮。展灝宸走下站臺,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冽寒冷的空氣。這里便是你出生的地方……展灝宸呆呆地立在雪中,出神地忘著周圍的景色,四周的一切都那么簡單而平靜,與煩亂紛雜燥熱擁擠的S市截然不同。如果你一直生活在這個地方,那么現在會是什么樣子?或許會像旅途之中隨處可見的異國年輕人,蝸居于小鎮山水,即便玩歲愒日,卻也安逸自在……但是那樣的話,我便再沒機會與你相識,再沒機會去尋找你……但至少你會真實地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我無法知曉你的存在,你卻至少依然存在著……汽車在一座看起來十分古舊的二層建筑前停下,揚氏夫婦疲憊地走下車。“葬禮三天后舉行,你可以在這個鎮上稍微散散心……”揚母沖展灝宸勉強笑了笑,她看起來孱弱而憔悴,在丈夫的攙扶下才能踏上階梯,卻用盡她此刻殘存的全部力量緊緊地守護著懷中的骨灰壇,仿佛生怕一陣風吹來,愛子留在這世上的最后一點痕跡,便會在風雪中煙消云散。“我想先去看看姵兮……”展灝宸將外套交給女傭。“她在樓上,就請自便吧……”婦人疲憊地說著,在丈夫的攙扶下回房休息。看著夫妻二人落寞的背影,展灝宸不由得一陣心酸。斷斷續續的鋼琴聲從進門之時便回蕩在這座建筑里,展灝宸緩步上樓,在某間敞著門的房間中看見了一襲白色睡裙的姵兮。她坐在一架鋼琴前,背對著展灝宸,白色長裙下纖瘦的光裸腳踝踩在地毯上,披在肩頭的黑色卷發似乎多年未剪,長長地披散下來,發梢纏繞在白皙的小腿上,如同藤蔓植物一般。讓人不安的旋律不停在她指尖飛速流動,讓展灝宸的心臟一陣陣緊縮。“你把他帶回來了是嗎?”依舊與多年前一般甜美的聲音響起。“呃……是的……”展灝宸微微一怔,原來她都知道了。“呵呵……但是我不原諒,永遠都不會原諒!”更加瘋狂的旋律在耳邊劇烈地鼓動,并非是無序的雜音,卻依然令人煩躁得快要將腦膜炸裂。展灝宸僵立在混沌的樂章中,這個家族如此凄慘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