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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期間,葉未雙忽然感到有幾分不對勁。且不說劍閣此時怎么會讓重要人物郁劍離開劍閣,郁劍尋常的行動方式和此刻似乎有幾分差別。郁劍喜歡高效,通常不會進行花樣繁多的掩飾性移動,軌跡也沒有像這般難以預測……長時間接觸郁劍的葉未雙,幾乎對其移動方式了若指掌。然而此刻他卻覺得他所追趕的人的路途實在有幾分曲折,這風格,反倒有些像是另一個人……是誰呢?葉未雙皺起眉想了一會兒,隨即趕到那氣息忽然濃郁了起來。追到了!葉未雙一眼看到前方叢林里的那襲白衣。“——姬靈茭?!”被準確喚出名字的男人皺眉側過了臉來,停下步子看向了葉未雙。他剛剛將刀抽出一半的手在看到葉未雙和他的矔疏時慢慢卸了力。“呃——你——你怎么會在這里……”葉未雙有些尷尬,卻也十分困惑。他對姬靈茭的氣息也是很熟悉的。沒有理由會認錯。只是先前他太在意郁劍的氣息,而忽略了旁的,此刻他才嗅出了一丁點兒姬靈茭的淺薄的氣味。葉未雙趁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姬靈茭,想要找出是什么讓他將其錯認成了郁劍,看著看著,他有些驚訝地發現,姬靈茭的身上穿著郁劍的朝服,包裹他刀刃的白布亦摻雜著郁劍的氣息,而最重要的,則是姬靈茭身上帶著女媧石——葉未雙能如此輕易地追蹤到“郁劍”,還在于他身上也有一塊女媧石。他的女媧石和郁劍的劍同出一脈,葉未雙能夠循著女媧石的痕跡追蹤“郁劍”。顯然,姬靈茭身上也有一塊,而且還不小。“你……是去干什么?”葉未雙有些尷尬地問道。“聆龘塔?!奔ъ`茭答非所問。“郁劍呢?”“他讓我來的?!奔ъ`茭依舊答非所問。葉未雙斟酌了一會兒,于是道:“走吧?!?/br>姬靈茭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么多余的,轉身便繼續向前奔行,葉未雙騎矔疏跟在他身邊時,忍不住問道:“你什么時候發現我跟在后面的?”“半刻鐘之前?!奔ъ`茭答道。葉未雙唏噓了一下,心里也暗自為姬靈茭的機警而驚嘆。他知道自己的速度有多快,能發現他的人不多。“你的傷好了嗎?”“差不多?!奔ъ`茭簡短而含糊地回答。葉未雙再度問了一句:“郁劍在劍閣?”這一次姬靈茭沒有回答。他看著前方近在眼前的聆龘塔,然后再深深看向了葉未雙,重復道:“他讓我來的?!?/br>*與此同時,紫云護山大陣之外,聆龘塔塔主令澤東氣喘吁吁地看著對面,雙眼之中流出了一絲狠戾。地面上躺著三四具龐大的妖獸的尸體,包括他最喜歡的也是最長伴身的一頭。而他隨身攜帶的最后一頭妖獸,正在慢慢向對面那襲青衣逼去。那頭巨大的熊羆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最后調轉了頭,向令澤東齜開了牙。令澤東的臉色瞬間灰敗了下去,神識之中連接他與妖獸的那一根弦,不知在何時,無聲無息地消失了……熊羆后露出半個青色的人影,那人躲在巨大的妖獸的陰影之下,雙眼發出黃色的微光,他一襲青衫之下,一條頎長而妖冶的黃綠色長尾在草叢之間若隱若現。令澤東看著自己數年朝夕飼養的熊羆一步步向他走來、靠近,猩紅的雙眼里印出了令澤東的影子。他的心下一狠,看著那熊羆的雙眼道:“對不住——”巨熊猛地慘號了一聲,猩紅的舌頭從喉嚨里伸出,漸漸發青,從馴養一開始就被藏于妖獸咽喉的毒劑以其馴養人的意志為信號,滲入了熊羆的腦部,隨之擴散了全身。那青衣人冷冷地笑了。巨熊無力而瘋狂地掙扎著,龐大的身軀向令澤東砸來,卻被他狼狽地躲閃了開去,直到令澤東這最后一頭伴身妖獸也喪失了氣息,青衣人冒著寒氣的冷笑都沒有停止。“你看……”盧蘇森森地開口說話了,他的嗓子里發出“咝咝”的聲響,隱約露出的舌頭卻是尖銳的形狀,“這就是你們馴養妖獸的方法……”他的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意。令澤東強自冷靜下來,心里盤算著。他沒想到這個控獸師居然能強到這個地步,和他對視的所有妖獸幾乎都為其所用,哪怕是令澤東自己親自馴養的妖獸……只有一頭——他最親密的妖獸是死在對方手上,其余竟然全是因倒戈而被己方妖獸滅殺,直到他親手殺了最后一頭……這個男人是故意的。他想要摧毀令澤東的理智。令澤東知道這一點。但他卻不得不承認這個青年成功了。如今他已經喪失了所有的妖獸,也喪失了所有的伙伴與戰斗兵器。他們的身邊尸橫遍野。如果僅僅憑借他令澤東的體力和盧蘇那身負巴蛇的控獸師相抗,敗勢幾乎已經定下了。但他不能讓盧蘇成為紫云的威脅。他眼下只有最后一個辦法。他是個馴獸的,而盧蘇有半身是蛇。他要馴化巴蛇。盧蘇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譎的微笑,仿佛看出了令澤東的想法:“你想馴化我?”那雙眼睛在瞬間便貼在了令澤東眼前,近得幾乎能讓令澤東看清那漆黑的瞳孔里映照出的自己驚恐的臉——什么時候?!怎么這么快?!盧蘇尖銳的舌頭仿佛蛇信子般吐了出來,在令澤東的臉頰上神經質般地抽動:“——異想天開——”隨即,粗壯的黃綠色蛇尾盤住了令澤東,從其腿部開始不斷向上,積壓其內臟直到脖頸。青年的身形在蛇身的撐持下不斷攀高,形成了一個異常高大的形體。令澤東的臉部充血,面色漸漸通紅到褐紫,雙眼突爆了出來。天仙的靈壓在強大的力量之下,竟然沒有絲毫抵抗之力!盧蘇的嘴角上彎,幾乎裂到了耳朵,露出了一個奇大無比的詭異笑容。黃綠色的蛇尾猛地用力,仿佛擠爆了一個內部裝有流沙的水袋,骨骼鍛煉的聲響噼噼啪啪不斷響起,一個綿軟的人體隨著蛇尾的松開,掉落在了地上。盧蘇冷哼了一聲,漠然地看著滿地的尸體。令澤東不愧是聆龘塔的朝主,如果他沒有化蛇,恐怕也無法輕易將此人的妖獸都奪來。盧蘇隨即想到了那個金色雙眼的少年。如果他化了蛇……恐怕當時也能將那少年拿下!盧蘇想著想著,眉頭忽然一皺,看向了自己的蛇尾。蛇尾上,一個細細的黑點在不斷擴散,仿佛水中的墨跡似的。盧蘇的雙目大睜,立刻看向了地面上的令澤東,男人的雙眼只瞇開了一條細縫。盧蘇看到他露出了極淺的笑容,嘴里無聲地吐出了幾個字:“紫……別……想……”垂死的朝主失去了最后的氣息。盧蘇驚駭地看著自己身上不斷擴散的有如疫病般的黑色,猛地一把拎起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