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是那名為覺哥揭開頭套的人。

    那是一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子，身穿一套黑色的休閑西裝，內著白襯衣和黑領帶。

    他的相貌也算得上是英俊帥氣，而且還給人一種成熟、淡薄的感覺。其眼中透出的幾分慵懶、幾許陰郁，亦是種十分迷人的氣質。

    “我叫古塵?！惫艍m沒有半句廢話，他開門見山、直入主題，“接下來，我會問你一些問題，請你認真地回答我?！闭f話間，他已坐到了桌對面的那把椅子上，并將手中的黑色頭套隨意地擱在了桌子上。

    “呵……請問……我可以拒絕嗎？”封不覺笑著問道，同時，不動聲色地試著掙了一下手銬（他的雙手還被銬著）。

    “用笑容來掩飾內心的活動，并且彬彬有禮地提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以此回應我提出的要求?！惫艍m很平靜地看著覺哥，說道，“很好，頗有幾分我年輕時的風采?！彼贿呎f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了一個保溫瓶，擰開蓋子（蓋子本身可以作為杯子的設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咖啡。

    “我說……這位大哥，您今年貴庚??？”封不覺道。

    “七十六?！惫艍m面不改色地回道。

    “哦~”封不覺的表情挺精彩的，“保養得真不錯啊……”

    “這叫‘超靈體’?！惫艍m回道，“和保養沒關系?！?/br>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呢……”封不覺感覺對方正在一本正經地和自己扯淡，所以他也配合著一起扯。

    “還好吧，比起伍迪來，我還差得遠?！惫艍m回道，“不過要對付撒迦利亞那樣的雜魚，還是比較輕松的?！?/br>
    “這事兒我正要問你呢……”封不覺道，“你們怎么會知道……”

    “我可不記得……允許你提問了?！惫艍m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是來回答問題的，沒有提問的資格。我和你聊幾句閑話，是出于友善和興趣，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br>
    “嗯……行行?！狈獠挥X眼神微變，“你問，我盡量答?！?/br>
    古塵微頓半秒，開口便道：“我們在哪兒？”

    “哈？”封不覺當即一愣。

    “沒聽清嗎？那我再問一遍?！惫艍m加重了語氣重復道，“我們，在哪兒？”

    “在……”封不覺朝四周張望了一下，“一個審訊室里？”

    “我不是問環境，是問你地點?！惫艍m接道。

    “這我怎么可能知道？”封不覺瞪大了眼睛，“我在家里就被包青給銬上了，還戴了黑頭套；一出大樓就被你們塞進車里了……一路上都是你們帶我過來的，你還問我？”

    “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惫艍m冷冷道，“要不然我把你的發際線往后鏟個五厘米?！?/br>
    “喂！”封不覺聽到“發際線”三個字時，神情陡變，當即提高了嗓門兒喝道，“你講不講人權？有沒有人性！”

    “別人跟我說這些倒也罷了，你跟我談人權和人性，合適嗎？”古塵淡然回道，“且不說你在未成年時期多次越過法律與道德邊界的種種行為……單憑你暗中調查‘九科’這一條，我就有權讓你以任何形式人間蒸發?！?/br>
    “靠！唬我？”封不覺仍不示弱，他大聲回道，“我要見你上司！”

    “我，就是九科的科長?！惫艍m放下咖啡杯，直視著覺哥的雙眼，“我僅有的幾名上司，都在B市……這里，我最大?！彼蝗灰慌淖雷?，“現在，快回答我，我們在哪兒！否則我立刻叫幾個精壯的漢子進來，把你彈JJ彈到死！”

    “人民大道兩百號地下?！毕乱幻?，封不覺就閃電般地說出了這九個字。

    “Good！”古塵給他來了句英語，隨即便恢復了平靜的神色，“請說明一下推演過程?！?/br>
    “還不就是那樣兒唄……”封不覺一臉不情愿地答道，“首先可以排除的……是我上次調查到的那個地址。我知道，在我查到那里后不久，你們就轉移了，并將那個地方變成了一個類似陷阱的偽據點。其次，可以排除離我家四十公里以上的地方，因為剛才那點時間走不了那么遠……那么，在剩余的范圍內，根據我的體感、方向感，并以呼吸的頻率來精確計算時間，以身體的感覺來計算速度……再算算紅綠燈、上下坡等因素，就能得出一個誤差不超過五十米的距離數據。以我對S市地圖的了解，我得出了以上結論……”他一口氣說到這兒，才頓了一下，“當然，我也有考慮過這樣一種可能……就是你們用某種方式，讓我對時間、空間的體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br>
    “嗯，不錯，偵查能力很強，考慮得也很充分?！惫艍m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又喝了口咖啡，接道，“關鍵是……你挺會裝蒜的，有前途?！?/br>
    “呵呵……承蒙夸獎?！狈獠挥X干笑了兩聲，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感覺。

    “好了，下一個問題?！惫艍m很快又接道，“現階段，你對人間界的超自然力量了解有多少？”

    “不多?！狈獠挥X回道。

    古塵沒回應他，但沉默……卻讓人更有壓力。

    “真不多……”封不覺馬上又補充道，“相關的資料文獻實在太繁雜，各有各的說法，我也分辨不出哪套是正確的?！?/br>
    “那你今天是怎么干掉撒迦利亞的？”古塵問道，“根據包青他們反饋的情況，在他們趕去你家的途中，還能偵測到對方的存在，但當他們來到你家樓下時，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死亡?！?/br>
    “我確是在墻壁里藏了個法陣（就是阿薩斯留下掌印的地方，覺哥在修補前，拓了一個比較萬能的壓制型法陣在里面，以備不時之需）……并在與撒迦利亞談話的過程中，將其引到了法陣的作用范圍內?！狈獠挥X回道，“不過，我并沒有殺他，是一個叫西蒙（封不覺在中見過西蒙一面，知道他的名字，但始終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的家伙把他干掉的?！?/br>
    “哦……原來如此?！惫艍m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句。

    兩秒后，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保溫瓶收好，轉身走向了門口：“我暫時先問這么多吧，接下來……我給你布置個任務?！?/br>
    “什么呀？”封不覺面露疑惑道。

    “這個房間里，有一只惡鬼?！惫艍m的話令封不覺倒抽一口冷氣，“目前你看不到他，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走以后，他很快就會有所行動的?！闭f著，他已打開了金屬門，走了出去，“我給你十分鐘，你要是能活著出來……我們接著談?！?/br>
    話音未落，他已從外面把門給關上了。

    第698章 測試（中）

    “喂……喂！”封不覺稍稍愣了半秒后，便狂吼起來，“開玩笑的吧！”

    “不是玩笑?！遍T外的古塵居然還高聲回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