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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粗布的小襖,頭發梳成辮子,面容倒是頗為可愛,但是臉色很蒼白。最違和的,就是其神情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小孩。 “猜是吧……”封不覺面對厲鬼,竟還笑得出來:“呵……你把我的朋友抓走,期待我會恐懼、驚慌、沒頭蒼蠅似地四處打轉尋找??赡銢]料到,我根本沒有表現出你想看到的東西,于是你就直接進入了下一個階段,嗯……大概是計劃著……折磨我們取樂?” “真聰明?!?/br> 鈴兒的聲音傳入耳中的瞬間,封不覺頓覺眼前一黑,隨后他就感到一只小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而他竟完全無力反抗,身體被扯著動了起來,隱約間他似乎聽見似雨喊了些什么,但沒有聽清。 數秒后,他回過神,發現自己也被鐵鏈綁在了一根木樁上,手中的提燈不知所終,不過那獨特的光幕,此刻正從他身后照來。 “這么厲害啊……”封不覺低聲道了一句。 “喂,你怎么樣?”似雨的聲音就在他腦袋后面響起。 “誒?”封不覺盡可能地讓脖子轉了將近九十度,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和似雨被綁在了同一根木樁的兩面,他當即苦笑道:“我說鈴兒小meimei,你還挺會玩兒啊?!?/br> 這時,只見鈴兒舉著提燈,緩步行到了封不覺的面前。這BOSS居然拿走了玩家的裝備,對此封不覺倒是挺意外的。 “知道我在這世上已有多少年了嗎?小meimei是你叫的嗎?”鈴兒說道,她的語氣神色,確實與成年人無異,甚至比一般的成年人顯得更加老成。 “我還以為女人不管在什么年齡,都希望被這么叫呢?!狈獠挥X儼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那么……這位鈴兒jiejie,我能不能問問,你打算怎么折磨我們?” “是啊……怎么折磨呢……你看上去連死都不怕的樣子誒……”鈴兒把稚嫩的小手放在嘴邊,一根手指掰著嘴唇道:“對了……你好像挺關心她的是吧?!?/br> 封不覺聞言神色微變,心中一凜,不過他立即擠出一個笑容來:“呵呵……其實也沒有你想象中那么……” 鈴兒沒聽他說完,就邁步繞著木樁前行,走到了封不覺視線的側后方盲區里。 下一秒,似雨便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封不覺可以明顯感到自己身上的鎖鏈劇烈地收緊了一下,同時,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當鈴兒重新回到封不覺的視線中時,她的右手,還是拿著提燈,而左手上,正拿著似雨的一只腳。 那只腳從小腿處被生生扯斷,骨rou盡現,此刻還在滴著血。 鈴兒那白凈的臉蛋上被濺上了許多血滴,可她只是露出一個血淋淋的笑容,“你說我下回拿什么過來好呢?” “我沒事……”似雨的聲音顫抖著傳來,似是想讓封不覺放心一點。 “果然……蒼靈鎮的村民,并沒有殺錯你?!边@一刻,封不覺的臉顯得異常冷酷,不帶絲毫感情,眼神更是如同能洞悉別人的靈魂般銳利:“你要是順利長大,恐怕這世上就永無安寧之日了?!?/br> 鈴兒將手中的殘肢扔到地上,冷笑道:“你這話,從何談起?” “我在藏鈴寺前,看到了你被燒死前的情景,其中有一個細節讓我很費解?!狈獠挥X回道:“為什么你會將自己的母親稱為‘mama’,一般來說,應該叫‘娘’吧?”他頓了一下,接著道:“還有,我總有一種感覺,你的哭聲和你的話,都有點表演的成分,似乎是有意在博取同情?!?/br> 鈴兒的眼神變了,笑容逐漸從她的臉上消失。 “無論是在你被燒死時,還是死了以后,那幫村民都言之鑿鑿地稱你為妖孽?!狈獠挥X接著道:“他們從頭至尾透露出的只有憤怒和恐懼,但我沒有察覺出絲毫的愧疚,這是為什么?”他歪著頭:“一個人只要有良知,哪怕再怎么愚昧……做下錯事后,良心也一定會感到不安的。這種不安并非來源于恐懼,而是來自于內心的自我譴責?!彼痈吲R下地斜視著鈴兒:“蒼靈鎮的村民們卻沒有那種情緒,他們的反應表明,他們所做的一切,全都建立在一個最基本的結論之上。而且他們對這個結論深信不疑——你是個妖怪?!?/br> “呵……”封不覺笑了起來:“從我們進山以后,你就開始誤導我們。我們的所見、所聞,都讓我們先入為主地認定,你是個冤死的鬼魂,而你生前只是個無辜的小女孩?!彼浜咭宦?,繼續道:“當我聽到那些村民將‘天不下雨、田里死莊稼、孩子先天殘疾’等等事件都歸咎到你身上時,我對他們的信任降到了最低點。 可能這是我的個人喜惡在作祟,因為他們口中的那些話,和歐洲中世紀時將無辜女性當成女巫燒死的理由是一樣的。一群愚昧的蠢貨將所有的幸福都歸功于上帝的恩賜,再將所有的不幸都歸咎于一個虛構的事實,并讓一個替罪羊背負著那些莫須有的罪責被活活燒死,以便讓這群蠢人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活得心安理得。 這樣的事情在古代,在世界各地,都屢見不鮮,我想這點你應該贊同我吧?”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么……”鈴兒沉聲回道。 “是嗎?”封不覺道:“那你知不知道,‘mama’這個詞,在宋朝時是指鴇母,到清朝轉為對年長婦人的稱呼,新文化運動以后,才被普遍用于稱呼母親。 所以,在你被殺死的時代,你可以叫‘娘’、‘娘親’或者直接用一個‘媽’字,但不是‘mama’?!?/br> “就因為這個細節……你就認定我……”鈴兒瞪著封不覺道。 “我還沒有認定你是什么,不過我可以做幾個大膽的假設?!狈獠挥X打斷道:“比如……一個生來便可以看到未來的超能力者;一個從未來穿越到小女孩身上的靈魂;或者,某種高于這個維度的強大意識?” 鈴兒的神情陡變,幾秒后,又變得陰沉無比,“哼……姑且算你的推理沒錯好了……”此刻她也無所謂講出類似‘推理’這樣的詞了,干脆明說道:“不錯,我確實是某種更高位的意志,我被放逐到這個世界,變成了這個叫鈴兒的小女孩,我的rou身弱小得如螻蟻一般,不過仍舊能使用一些特別的力量。 本來我隱藏得不錯,可惜……在意外殺死自己的‘父母’后,我的能力被發現了,先前做過的一些事……也相繼被揭穿。那些村民發現了真相,就把我抓住并且燒死。 連rou體都失去,我就成了一個地縛靈,受到諸多的限制。因而只能在這山上收割靈魂,無法去染指藏鈴鎮外的世界?!?/br> 封不覺接道:“既然那些村民的話是真的,那棵樹和那個和尚的話,自然就是謊言,想明白了這點,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彼湫Φ溃骸澳莻z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