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通明，窗簾嚴密合著，MK42在墻角警戒，斯塔克陷在柔軟棉被里，臉上蒙著呼吸罩，他睜眼在看輸液管，滴滴答答。

    史蒂夫動作幅度很小地帶上門。

    “captain?！彼顾送蝗怀雎?。

    史蒂夫一頓，抬頭看，斯塔克仍保持姿勢不動，安靜瞧著點滴，專注得好像在研究什么量子運動——他覺得這是打開話題的好玩笑，于是走到床前沙發上坐下，笑笑，“很認真，像在研究量子運動?！?/br>
    這下愣的換作斯塔克，他稍微偏頭，視線移到沙發上的人，皺著眉頭似乎在斟酌用詞，最終回一句，“哈哈?！?/br>
    史蒂夫揚揚眉，有點好奇，“用在這里不合適？量子運動是什么意思?！?/br>
    斯塔克給他一個看智障的眼神，閉著眼睛說：“不確定?！庇X得對方聽不懂，補充解釋：“無軌跡運動，比如某顆手/雷?！?/br>
    史蒂夫收起輕松的笑容，兩腿伸展開，身子微低，手肘放在膝蓋上，視線微垂，“對不起，是我判斷失誤?！?/br>
    斯塔克露出個短暫的笑，“我猜你們沒有進展?！?/br>
    史蒂夫：“菲爾認為，敵人目的是我們代為收容的異人，或者是我們也正在尋找的權杖?！?/br>
    “嗯嗬，還有我?！闭?彈的選取方面就能看出對方目標明確，針對性其實很明顯。爆炸坍塌現象，還有那一瞬間充斥鼻腔的，熟悉又陌生的粉末氣味，都有種諷刺意味——他有點想咳嗽。

    “你們加油?！彼顾颂芍轮鹂土?。

    史蒂夫起身走到床前，看著對方額頭一大塊紗布貼，一肚子話全部咽回去，嘆口氣：“好好休息?！?/br>
    “得之不易的假期?！彼顾苏Z氣輕松，在他出門前提醒一句：“讓賈維斯排查基地，爆炸/物還有?！?/br>
    史蒂夫神色微凝，回頭看他一眼，隨即慎重的推門出去，等在門外的娜塔沙跟著起身，“情況怎么樣？”

    “精神看上去還好?！?/br>
    兩人同路，娜塔沙開車送他回去公寓，路上吹著夜風，笑容曖昧，“雖然你們經常意見相悖，但關系卻是最好的——我說你和斯塔克?！?/br>
    史蒂夫倚著座椅，看飛速倒退的街景，不置可否。

    “這件事得給他個交待?！卑肷芜^去，史蒂夫來這么一句。

    留在病房的斯塔克拔掉呼吸罩，拿過桌上的電話，撥通一串陌生的號碼。

    安娜洗完澡在吹頭發。

    看著鏡子里顯得亂糟糟毛茸茸的頭發，沒來由的不平靜。

    回到臥室，手機屏幕剛好亮完最后一下。

    她的通訊錄人不多，叔叔，尼爾，科爾森和今天下午剛存上的亞瑟。

    還沒摸到手機，屏幕再度亮起，是本地的陌生號碼，她接通，電話那頭一道低沉有磁性的男聲：“幫個忙?！?/br>
    安娜：“……斯塔克先生?！?/br>
    “你記得我？”

    安娜：“您有什么事？”

    “我受傷了，感覺會死?！?/br>
    安娜：“……不會的?！?/br>
    “我想你能再撫摸我一下，就像在漫天風沙的大沙漠，輕柔……”

    安娜啪地掛斷。

    想了想，撥通科爾森的電話。

    第7章 神盾局

    根據安娜給出的追蹤公式，神盾局準確定位到位于華盛頓西南的詹姆斯佛瑞斯塔大廈——美國能源部總部。

    編程公式精簡有效，神盾科學組技術大拿里奧·菲茲看到都驚嘆。

    眾人討論之際，科爾森正和新晉待觀察異人尼爾溝通交流，開門見山：“您父親加利·卡弗瑞先生，是否曾經為九頭蛇工作？”

    垂頭坐在沙發里的尼爾疑問：“九頭蛇？”

    通過對方神情，科爾森作出對方并不知情的初步判斷，“歷史遺留的恐怖組織，極度危險。有線索表明加利先生在近期和九頭蛇成員有過接觸?！?/br>
    他調出一個視頻，“有證據表明爆炸/物的組成部分曾出現在能源部總部。也不排除一種可能，加利部長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恐怖組織利用，試圖造成破壞?！?/br>
    視頻很短，不到五秒鐘，尼爾看完沉默片刻，冷靜問：“需要我做什么？”

    聰明的反應，科爾森關閉視頻：“在這之前，身體感受怎么樣？”

    尼爾重復每日一答：“很好，沒有任何奇怪感受?！?/br>
    時間寶貴，就此敲定：“需要你進入加利部長辦公室，找到與他接觸的九頭蛇內部聯絡方式。盡快?！?/br>
    尼爾稍微思考，給出答復：“我可以去。但需要幫助?！?/br>
    科爾森停頓一下，看他一眼：“你不是單獨行動。黛西將作為你此次行動的伙伴，一位富有偵查經驗的優秀特工?！?/br>
    尼爾搖搖頭，“我需要安娜?！?/br>
    另一邊安娜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掛斷了斯塔克先生的電話。

    她實在太緊張了。對方提到沙漠，所以說當時的情景他全部記得，會揭露她嗎？

    雖然叔叔已經幫她把很多歷史都抹去，但如果認真調查，單薄的一層遮掩起不到任何作用。

    很糾結，有過那樣的歷史，只怕再想幫忙也沒人愿意接收，所以遲遲不敢主動，瞻前顧后。

    斯塔克先生曾經說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注.

    她關掉臺燈，躲進棉被里伸展開五指，隨心而動，淡淡的瑩白光芒仿佛頑皮的精靈，在指尖浮動跳躍，照亮這一方小空間。

    不清楚自己能力有多大，隨著年紀增長，夢境越來越多，能力也在悄無聲息中變化，她不明白這是好還是壞。

    如果能像斯塔克先生一樣自信無畏，無論經歷何種打擊，面對多么可怕的對手，始終坦蕩站在世界中心為保護全人類而戰——該有多好。

    好羨慕。

    她熄滅白芒把腦袋埋進膝蓋，自己就像一只膽怯的烏龜，被蚊子叮咬一口就好像得了絕癥；一邊愿望投入海洋，一邊又只會扒扒周圍的土，把自己埋起來。

    什么時候能更勇敢。

    隨手扔在被窩里的手機嗡嗡震動，屏幕亮起微弱光芒，顯示來電：科爾森。

    就從這個時候開始吧。

    隔天一早，安娜從教師辦公室請假出來，看到墨鏡科爾森等在路邊。

    一路上科爾森對她的公式贊不絕口，問跟誰學習，安娜盯著手機屏幕不說話，上面是亞瑟發給她的一條信息：又請假啦？注意安全。

    登機前，她專注而認真的回復：謝謝。

    對面立刻返回一個燦爛的笑臉：戰斗吧我的勇士！

    在飛機上見到尼爾，他正和一位同時擁有東方精致面孔和歐洲爽朗氣質的年輕女孩子聊天，狀態不差。

    “安娜?！蹦釥柨吹剿?，走過來跟她打招呼，神情卻有些不自然，有幾分拘謹似的介紹，“那位是黛西，我跟她說了你——你猜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