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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記下了幾筆,做著登記,分配房間的時候心中一動,“給你們住個新地方?!?/br>秦深拿出了一把鑰匙,喊來了王樂彬帶人進去,臉上揚起了一個笑容,看起來高深莫測,“到了地方,你們會滿意的?!?/br>和秦老板處熟了就發現他不是威嚴深重、自持身份的人,與之相反,老板是個很好相處的同齡人,共同話題挺多的,會刷怪、會打野、還想動歪腦筋用外掛……聊著聊著,小六就不怕他了,張口就想問問房間的事情,還想問,讓師兄過來究竟是為了什么。手被拽了一下,小六瞧見師兄面色慘白得搖搖頭,乖乖地閉上了嘴。楊奉咳嗽了幾聲,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點病態紅暈,聲音虛弱地說:“老板讓我過來自有用意,別問那么多了?!?/br>“哦?!毙×鲋鴹罘畹氖?,扶著他跟著王樂彬往里走面。楊奉朝著秦深點點頭,秦深揮揮手,笑而不語地目送他們進去。客棧的生活很簡單,無外乎吃吃喝喝睡睡覺,乏味中又不乏新鮮和期盼,比如客棧的伙食就沒有差過。大個的螃蟹每人一只,拆出來的蟹粉煨了豆腐,撇去了浮油的雞湯里面飄著幾顆蟹粉獅子頭圓潤可愛,燙熟的小青菜為雞湯嫩黃的顏色添了一抹碧綠……菜肴擺滿了一桌,最引人目光的是桌角放著的一個南瓜造型的玻璃罐子,里面是油亮鮮美的蟹油,挖一勺淋在飯上不需要吃其他,就是最好的下飯菜。這些菜,秦深統統不!能!吃!“憑什么,青菜我還是可以吃兩口的!”秦深敲敲自己的碗,里面寡淡的白粥哪里讓人有食欲,“我肚子不疼了,可以吃?!?/br>“不行?!闭沦购A脸鲎约旱耐?,讓秦深看里面同樣寡淡的白粥,“性寒、油膩的這兩天不能夠吃,我陪你?!?/br>秦深,“……”一點都不感動好不好。秦深抬手,指著桌角的蟹油,試探性地指揮,“六娘,把蟹油給我?!?/br>六娘埋頭吃飯,一副自己很忙很忙,忙到聽不見老板說的。秦深,“……”老板的權威也就威風給外人看。秦深又喊了一聲,“六娘?!?/br>六娘加快手上的動作,一碗飯頃刻間見底,吃完了拎著屬于自己的那只螃蟹就走,“我吃好了,大家慢用?!?/br>“我也好了?!?/br>“真好吃,我也吃好了?!?/br>“米飯真香,真香?!?/br>…………沒個十分鐘,周圍吃飯的人全說自己吃完了,秦深眨眨眼,“今天的白飯味道這么好?”“大家今天養身?!闭沦购A了一塊脆嫩的腌黃瓜到情深的碗里面,“吃吧,涼了吃了對肚子不好?!?/br>眼風掃過桌面,“收起來?!?/br>剛才陸陸續續走光的員工呼啦啦冒了出來,你端個盤子、我端個碗,轉瞬間臺面上干干凈凈,就留著秦深和章俟海眼前的白粥、醬菜,看起來好不凄慘。秦深無語半響,等找回自己的聲音后說:“我要扣他們工資,我才是客棧的老板!我!”“好好,秦老板不要餓肚子,我們吃飯了?!闭沦购O袷窃诤逍『⒆?。秦深淚牛滿面,含了一口粥,幾乎哭著說:“還好丟丟不在家,不然我們爺倆就要一起受你的壓迫和虐待?!?/br>小蔥拌豆腐清清淡淡的正好,章俟海給秦深夾了一筷子,并不想說出更打擊他的話,要是孩子在家,螃蟹是肯定可以吃到的,誰讓不管著嘴巴的是爸爸呢。廚房內,對著一桌子幾乎沒怎么動筷子的菜,眾人面面相覷。圖圖紅著眼睛含著手指,腦袋上兔子耳朵耷拉著,他可憐兮兮地看著豐富的晚餐,“我沒吃飽?!?/br>“我也是?!秉S三尾摸著肚子,匆忙吃的米飯,總覺得肚子里面空落落的。六娘已經拿起了筷子,扎了一個蟹粉獅子頭,“再熱一遍就不好吃了,倒掉也浪費,吃吧?!?/br>其他人也加入了其中,大家吃的默默無聲,咀嚼的非常小心,就怕發出個大聲傳到外面去,讓老板聽到。老板聽到了肯定想吃,他想吃了章先生就會不高興,被那雙淡淡的眼睛看著,渾身汗毛會根根豎起,出于野獸的直覺,他們覺得章先生身上的氣息厚重冷冽,光是一個眼神就令人膽寒。大家的視線無聲地在飯桌上交匯。仇寶成:什么時候覺得章先生可怕的?六娘:不知道啊,突然有一天,就覺得他的氣勢變更強了。王樂彬:具體什么時候?姬無涯:金文鯉魚?六娘恍然:小公雞說的好像有些根據。黃三尾皺眉:章先生其實挺好的,并不可怕啊。六娘瞪他:那是你沒有被他瞪過,嘖嘖,被看上一眼,那酸爽,一下子從三伏天進了三九天,透心涼。究竟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秦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枕邊人出現變化,要是察覺不出來,那就真的和傻子差不了。秦深盤腿坐在床上,托著下巴皺眉思考,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覺得不是金文鯉魚開始的,好像應該更早。變化不可能一蹴而就,總要一個量變到質變的積累過程。故意加重的腳步聲響起喚醒了秦深飄忽的思緒,腳步聲到身前停下,帶著水汽的身子俯下抱住自己,低沉疏懶的聲音刮著耳蝸溜達了進去,“你不舒服,就早點兒睡,要是不拉肚子了,明天就可以添點rou吃?!?/br>秦深嘀咕,“明明現在就好了?!?/br>章俟海松開了擁抱,輕笑著說:“洗澡前是誰上的廁所?!?/br>秦深嘴硬,“我那是正常的生理現象?!?/br>“哦~”上飄的尾音讓秦深的皮子緊了緊,手腳并用的往床頭爬,“呵呵,睡覺睡覺,早睡早起身體好?!?/br>腳踝被握住,秦深扭頭看,沒好氣地說:“你讓我早點休息,現在又抓著不讓我睡覺,你究竟要干啥!”章俟海把人拉到了身前,抓著秦深的肩膀讓他坐起,拿一邊的厚毛巾寵溺地給秦深擦頭發,“還有一些濕,擦干了睡?!?/br>秦深松了身上的力道,整個人趴到了章俟海的身上,眼睛盯著窗簾,米白色的窗簾看著簡單、廉價,上面同色暗繡的如意云頭、祥云流水被光照著,有溫溫婉婉的光芒,讓簡單素凈的窗簾身價倍增。秦深盯著上頭的暗繡看,卻不是在研究那上面的圖案,感受頭上溫柔又不失力量的擦拭,他猶豫了一會兒說:“你有沒有感覺哪里不對?”“嗯?”“就是身體上?!鼻厣畋е沦购5难?,兩只手在他的背后交叉握緊,心也跟著緊了緊。章俟海垂眸,手上輕柔的動作不變,聽到自己平緩的聲音說著話,“沒有什么,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