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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錢,所以不準備讀大學?!爆F在念書完全是為了躲開家里人。成績差,又沒錢,可不是去不了好大學么,民辦大學或野雞大學倒是能混進去,要么學費高的嚇人,要么進去純粹是浪費時間混個學位證,出去也不見得能找到工作,不如不浪費那個時間,早點給自己謀活路。后半句他當然沒說出來,雖然沒打算和關栩深交,但怎樣他都不想把自己家庭狀況從自己嘴里告訴別人。何況像關栩這樣優秀的,家世,成績,自身條件……簡直樣樣都好,好成教科書級別了。他要是不自卑那他就是機器人。關栩似乎沒想到曲何會這樣直接坦白的和他說出這樣一句話,夾東西的動作都慢了一拍。曲何吃東西很安靜,要不是關栩一直在旁邊沒話找話,他可以眼里只有食物,小口的張開嘴吃進去,閉上細嚼慢咽,瘦削的臉頰在此時會顯得圓潤充盈一點,他大多挑素食下筷,似乎除了剛才的忌口不再挑食其他,態度近乎虔誠。關栩看著他低頭時柔順的黑發被籠罩在暖黃的的燈光里,給人近乎溫柔的錯覺。他突然喉嚨有些干,一口氣喝光了一杯檸檬水之后才有所緩解。搓了搓手指,有些后悔那天在醫院和發小張濤說的那句話。他喜歡美男不假,但從來挑剔慎重,而且最喜歡看似不可能的挑戰,對上桿子買賣總是棄如敝屣。這多年面基無數,真正發生關系的約等于零。所以他一邊覺得無趣一邊對自己優越的條件有了更上一層樓的認識,因此他有時候的自戀自傲都有出處,都說得通。他喜歡逗人,喜歡看別人情緒被自己掌控想要討饒的樣子。接觸曲何未必沒抱著這樣的念頭,言語輕浮的調戲都是他有所預謀的。可就在剛才那一瞬間的歲月靜好,讓他突然有種很奇妙又荒誕的預感——如果他再以玩弄獵物的態度手段去對待曲何,以后他必會后悔。“還有一年呢,一年能做好多事啊?!比羰莿e人,恐怕就會無腦的問曲何畢業后打算干什么了,但人活在世變數太多,關栩不想給他壓力去問一些他可能沒打算沒計劃的事。“嗯?!?/br>看他這乖順的樣子,結合他平時在旁人口中積攢下來的“赫赫兇名”,關栩心里只覺得好笑。謠傳到底有多可怕,能把一個單純拘謹的讓人連調戲一下都覺得不忍心的人編排到徹底崩掉人設。秋冬白晝變短,倆人吃完飯出來天都黑了。曲何看關栩也跟著自己回學校,茫然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一班是從高一開始就如同他們高三一樣早晚自習不間斷的。這讓他有些羞愧,剛才曲何以為關栩要送自己。關栩并肩和曲何走著,兩邊路燈下人來人往,穿過一段或較繁華或較荒蕪的街道,夜市上各種小攤散發著煙火氣,三三兩兩的同學攤前駐足,還有婦人領著孩子在等著。關栩很少接觸這樣的場景,事實上他很宅,偶爾出去也是張濤他們硬拉著去什么KTV酒吧甚至會所??傊瓦@里格格不入。但今天和曲何穿過這些街道,他有一種真正過日子的錯覺。“小心?!庇携傯[的情侶急匆匆過去,關栩硬拉了曲何胳膊一下,另一只手虛虛的環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近了自己的保護范圍。“哎——”曲何猝不及防跌了一下,直接就撞進關栩懷里,這種投懷送抱的姿勢讓他整個人都懵掉了。“好了好了?!标P栩沒調侃他,也沒放開,硬是摟著他把人拖出了密集的人群,“誰也沒碰到你?!背宋?。“嗯?!鼻蔚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聲音差不多是從鼻子里漏出來的。“唉?!标P栩嘆氣,“這知道你是不喜歡被別人碰,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害羞的小姑娘呢,不,小姑娘也沒你這樣的?!?/br>“……快走吧,要遲到了?!鼻问种改笾澴?,關栩身上噴了香水,帶著溫熱的男性氣息包裹住自己,那感覺和盛筠的擁抱還不同,這種被動的、帶著領地被侵犯的占有姿態的動作……曲何知道不能再和這個人待下去了,他寧愿回到自己孑孓孤單的世界,也不想淪陷到自己到無法預料的領域。關栩跟在曲何屁股后頭走進了教學樓,上到二樓時突然把還要往上走的曲何叫住。“曲學長?!?/br>曲何停住腳回頭,立刻被關栩逼到了墻角。關栩扯開一抹笑,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他拍了怕曲何身側的墻面,像上次在廁所那樣把人給咚住了。“是不是不打算聯系我了?”曲何眼中劃過的驚訝來不及隱藏就被狡猾的關栩捕捉到了,后者臉上友好的笑容漸漸消失掉,換上了戲謔,似笑非笑道:“被我說中了?”曲何抬眸看他,嘴巴微抿,沒說話。“曲學長?!标P栩聲音放輕了,彎著眼睛看他,“你真好看,我想親你?!?/br>曲何眼中迅速劃過一絲倉惶,還想從關栩胳膊低下鉆出去,被看穿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別跑啊,我還沒動嘴呢?!?/br>“你別逼我打人?!鼻蚊夹孽酒?,隱怒的聲音傳出,有點生氣了。“那又怎樣,我不怕挨打?!?/br>曲何終于變了臉色。關栩覺得胸口有些憋悶,他看著眼前的人,忽然替他疲憊,替對面的人疲憊??粗坏揭粋€巴掌的小臉變得蒼白,沒來由的,他說不出的陰郁。他近乎逼視著曲何的眼睛,那漆黑的眸子里有細碎的星光,像席卷進黑暗的洞xue里迷路的旅人,在跌宕的深海里顛沛流離,在迷霧重重的懸崖下毀尸滅跡。關栩無端的發出一聲嘆息,他茶色的眼里蓄滿了自己都未意識到的溫柔和安撫,“我都知道你的軟肋啦,還不老實,小心我抱你呀?!?/br>曲何忽的拉住他的衣袖,指骨泛白,關栩毫不懷疑把衣袖換成他的手,分分鐘就青紫了。突然安靜下來的氛圍里,樓梯里一直人來人往,有認識他們的頂多看兩眼就被曲何單挑王的惡名顧忌的離開了。一種難言的感覺充斥了曲何全身,特別荒誕不經的,他甚至想破罐子破摔的抱住眼前這個人,然后云淡風輕的展示自己不怕他的威脅,但是曲何做不到,他動了動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像有什么東西把他哪根神經掐斷了一樣。最終曲何什么也沒說出來,猛地用力推開關栩,近乎落荒而逃般的走開了。“嘖?!标P栩摸著自己袖子上的褶皺,忽然就掏出手機,想找私家偵探查一查曲何的家庭情況。頓了兩秒又放棄了。他不想通過其他方式去了解曲何,他想有天自己有機會聽他親口對自己說出那些諱莫如深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