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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易拉罐的環,把奶茶塞到了顧盼手中。 顧盼不想喝,隨手擱在了旁邊的茶幾上。她低垂著眼,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火車票改簽吧?!?/br> “好?!眲⑺紝捥统鍪謾C,cao作著訂票APP,但很遺憾,作為出行高峰的元旦,已然沒了余票??戳丝雌渌畔⒑?,對顧盼說,“最快是元月4號的票。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先回市里呆兩天,再坐火車回花城;第二,去省城坐飛機回花城,不過今天去省城的大巴沒有了,最快得明早10點?!眲⑺紝掝D了頓,“看你喜歡哪個方案?!?/br> “隨便?!敝灰茈x開,怎樣都好。 劉思寬揉揉顧盼的頭:“那我們明天去省城吧。我一直想看看荊南的省博物館,看看千年女尸,再參觀參觀鷹擊長空魚翔淺底的橘子洲頭?!睓喈斏⑿牧?。 “嗯,好?!鳖櫯握f完,又開始發呆。她以為自己跟父母的數次交鋒,已然是鐵石心腸。卻不料,人心似鐵,顯然不是她能做到的境界。心臟撕裂般的劇痛,在停止奔跑時同步消失,留下的只有難以形容的酸脹和疲倦,久久不散。 劉思寬也坐到了沙發上,把人按在了腿上,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后背。在至親帶來的巨大傷害面前,安慰的語言過于蒼白。只有靜靜的陪著她,等她自己舔完傷口,慢慢恢復。 溫熱的淚水,滲透布料接觸到皮膚時,變得冰涼。劉思寬的手頓了頓,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接著拍背的動作。他覺得顧盼很多時候像流浪在外的野貓,輕易不肯把脆弱的肚皮示人。此時此刻,她可能真的太痛了,所以選擇了無聲的哭泣。 空調盡職盡責的工作,屋內暖和的穿不住棉衣。劉思寬想脫下外套時,發現趴在他腿上的顧盼已經哭的睡著了。拿出濕紙巾替她擦掉臉上的狼狽,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作為占盡便宜的正子嫡孫,他當然知道什么是重男輕女。但哪怕在把男尊女卑制度化的樂城,也沒見過這樣的父母。他想,他明白當時顧盼為什么把他拒絕的那么干脆了。重男輕女,確實是她不可碰觸的逆鱗。 電話驟然響起,屏幕上顯示著陳澤遠三個大字,睡夢中的顧盼皺起了眉頭。劉思寬果斷的按下了掛斷。電話又響,沒兩秒,再次掛斷。顧盼的手機密碼他是知道的,干脆打開屏保,進入電話簿,對著家族一攔的電話號碼,一個個拖入黑名單,大不了到時候再把號碼放出來,省的今天再來添堵。 陳澤遠打第三個電話的時候,聽筒里傳來了嘟嘟聲。這個cao作實在眼熟,因為顧盼不是第一次玩拉黑,只不過現在規模擴大到了父母以外的親戚。拿過兒子陳鈞杰的手機再打,依然是盲音。 三萬塊的額外支出對陳彩欣夫妻而言不是小數目,對顧盼來說,卻是舉手之勞。他們當然迫切希望聯系到顧盼,說兩句好話,看能不能請她幫忙緩解點壓力??上б晃葑尤说氖謾C試了個遍,全部打不通,陳澤遠頓時頭痛了。顧盼到底拉黑了多少人? 姨父何海洋點燃了根煙:“時間不早,去省里和市里應該沒有客車了,天寒地凍的,她能跑哪里去?” 舅母王月不太確定的說:“她會不會喊個包車?” 外婆問:“包車去市里多少錢?” 王月答:“提前訂的話100,臨時走人得400?!?/br> 外婆驚呼:“好貴!” 陳鈞杰撇嘴:“400對她算什么呀?她一萬多一個月呢。我早說了你們別異想天開,在外面呆慣了的人,誰想回這鳥不拉屎的地方?,F在舒服了吧?大姐一貫狠起來不是人,小心她卡著低保給你們贍養費!” 陳彩欣臉色大變:“她敢!” 陳鈞杰聳聳肩,意思是你們愛咋咋地,關我屁事。 何海洋吐了個煙圈,再次發表高論:“今天過節,未必有人出車。再說她這么多年沒回來,也未必找得到車。我倒覺得她搞不好去了招待所,我們可以去招待所找她?!?/br> 陳彩欣生怕顧盼將來真的按低保打錢,著急上火的說:“幾十家招待所,我們上哪找去?” 和海洋抖了抖煙灰,用炫耀的語調說:“我女婿是公務員,要他幫忙查查就行了?!?/br> 陳彩欣眼睛一亮:“好!快查!” ☆、私奔 何海洋的女婿趙永康接到岳父電話的時候木了一下。他今天在單位值班, 原本打算下班后再去外婆家見見表連襟, 沒想到老婆娘家今天潑了盆大狗血,從中午開始麻煩事不斷。不久前因為顧盼發飆嚇著了他老婆, 他又不能擅離職守, 找了個親戚開車過去把老婆孩子接去了父母家。還沒松口氣呢,岳父的電話又來了。 趙永康就想不明白了, 岳父一家到底抽哪門子瘋, 非要用十二萬八的價格,把年收入不止十二萬八的大姨子賣掉。實在要賣女,能別開個這么寒磣的價格么?他哪里知道, 在某些自私的父母心里, 前途與錢途不過是浮云,能否把兒女握死在手里才最要緊。 比如說千嬌百寵的顧啟明,他又真的幸福么?小時候父母沒空, 他被顧盼帶著。顧盼又是個狠角色, 每次遭受不公平待遇, 就直接拿他出氣。像今天,顧盼被親爹惹毛了,第一反應不是跟親爹互砍, 而是拿東西砸他。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打他,父母才是最疼的。 但很可惜,顧志剛夫妻永遠好了傷疤忘了疼。當顧啟明被打的足夠狠時,他們會收斂一陣子。但過不到三個月, 故技重施,又是一□□打,周而復始。小時候的顧啟明恨死了jiejie,奈何七歲的年齡差,導致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辦法反抗。最悲哀的是,等他長大了,能打的過jiejie的時候,已經不敢動手了。 十來年的絕對暴力,對孩子造成的心里陰影難以描述。顧啟明已經本能的恐懼,尤其是jiejie發火的時候。瓷碗朝他飛過來的時候,他真的躲不開嗎?五十歲的陳彩云都來得及救駕,他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反應能力只會更快。他不躲,在于不敢躲。從小的經驗,躲了下回挨的更狠。 可是,這能怪顧盼天生暴力嗎?似乎也怪不著。如果顧盼不捏著弟弟做人質,她又怎么在家里生存?畢業多年,找了個高富帥,親爹媽依然想方設法的把她往火坑里推。在她沒有獨立生存能力的歲月,揍弟弟幾乎是她唯一免于自己被虐待的方式。 在生存壓力面前,什么道德、什么兄友弟恭,通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