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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一頓,紅色的朱批在奏折上留下一道深跡,“朕原以為這孩子心性堅定若此,想以此磨練磨練他,沒想到,終究是朕多心了?!?/br>李榮舉到底也算是看著周克殷長大的,畢竟太子殿下為人親和有禮,對待他們這些侍監也與尋常人一般并無區別對待,甚至于這季節寒暖之變還多有關懷之意。而近日雖然多聽周立宵想要廢黜周克殷太子之位的流言,心中卻是自然知道的。周克殷才是陛下心中對于儲君之位獨一無二的人選,雖然父子倆平日的相處模式確實讓人頭疼了些,但好在相安無事,而他也自然希望不要出了什么茬子,可看著這一天天的流言蜚語見長,心到底也是多有不忍看著這父子倆出現隔閡,一時忍不住道:“陛下莫要以此多想,殿下多少身子羸弱了些,又有哮癥在身壓著,難免得了風寒,不如平常人扛得住呢?”“罷了?!?/br>見周立宵松了口,李榮舉不禁有些驚喜起來。伸手揉了揉額頭,閉眼道:“你一會兒派人去看看他,若是真患了風寒就命太醫去治,順便讓他照顧好身子,若是沒有……便悄聲散去吧?!?/br>“是?!?/br>又靜了片刻,窗格外一陣風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神色微微有些猶豫了起來,“信屈,最近如何了?”原本剛放下心來的神情頓時又緊張了起來,李榮舉只得據實答道:“三殿下,他一直都有刻苦學習,甚至每日都在校場準時習武,練得一手好箭,上次據說和武校營的裨將比拼,還得了二等功呢……”“是么?”眼中突然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微微睜開眼,才發現眼睛酸澀的緊,抬手撫上眉宇,只覺得一陣困頓乏力。自從昨夜回到寢殿之后,他便隱隱覺得身子有些不對勁,四肢像是浸身冰窟一般僵硬冰冷,而臉卻發燙的異常,一呼一吸間仿佛都是能將人灼傷的氣息。至此對于昨夜的事他大抵是不愿意回憶的,不知心里什么時候存留了這種想法,像是勾魂攝魄的心魔般漸入漸深,面對那人言語舉止間的挑撥一時之間竟無法自拔。心中像是蒙上一層陰影般讓他愧疚不堪,不僅僅是對于這種無法想象的僭越,更多的則是對于周蓮娣……呼吸似乎受了阻,忍不住撐著胳膊側過上身,看了一眼依舊燈火通明卻無一人的大殿,不禁合衣下床。這時,寢殿的大門卻被人緩緩拉開,一個修長的影子背著光走來,周克殷不由得輕蹙眉宇,想要去看清是何人,卻發現眼光朦朧,看什么都是一片模糊不清。“兄長……”待到大門闔上,那人已走至身前來,手中端著漆盤,漆盤上分別放著他每日當飲的藥汁和一只水盆。“三,三弟?”待看清來人面目后,周克殷才有些猶豫的道:“怎么是你來了?”周信屈依舊一身鵝黃,襯著少年白皙的皮膚看著十分的清爽養眼,他一張臉生的好看,眉眼也隨著生母出落的精致大方,只是那一顰一笑的□□間卻依稀可見幾分與周立宵那般的肅靜和沉穩。“兄長不記得了么?”周信屈抿唇,笑的愜意,“昨夜你暈倒在藏書閣外的宮道上,是臣弟把你背回來的?!?/br>“……”心中猛地一跳,像是被巨石狠狠地壓住,讓人透不過氣,后背也跟著冷汗直簌,昨晚,昨晚他遇見臥玄之事倒是記得一清二楚,可……最后他是如何回來的,為何沒了半點印象?壓下心中的驚疑,周克殷只得兀自鎮定道:“三弟,什么時候有半夜,出來的習慣了……”周信屈眼眸灼灼,“兄長可知藏書閣那段宮道有鬧鬼的傳聞?”“……”“臣弟最近在校場武藝大有見長,因此便想著壯大幾分膽量,所以與校場的兄弟們打了賭,想來藏書閣看看有沒有鬼可捉?”“然,然后呢……”周克殷咧開嘴角,卻發現自己笑的莫名慘淡,手指不由得抓緊了被褥,脫去了外袍的身子異常的單薄。“然后……”周信屈一笑,緩緩俯身,看著他道:“臣弟就真的見鬼了?!?/br>“……”視線在周克殷慘白的臉色上來回掃視了幾圈,有些滿意的勾唇,“但是臣弟還是害怕,所以沒敢去親手捉鬼?!?/br>“而今日聞得兄長得了風寒,想必是夜里時常在藏書閣溫書受周圍氣場的影響,當是中了邪,才得了風寒是不是?”“……”“兄長,快點頭說你是因為中了邪才因此受了風寒的???”周克殷有些怔愣的抬頭看他,兩人視線交匯,他卻明顯看到周信屈眼眸中的笑意。忽而,周信屈傾身,緩緩靠近他耳畔,一字一句道:“其實昨晚的事,臣弟都看見了……”手指纏上那人衣襟上垂落的青絲,“兄長下次應當注意些,你身子羸弱,若是因此受了什么損傷,父皇他會失望的……”聽得這般耳語,周克殷忽然明白過來,抬頭看著他道:“你若是想揭發我便直說……”“噓——”周信屈突然掩唇一笑,“臣弟是敬愛兄長為人的,所以這件事我不會亂說?!?/br>“你,什么意思?”“沒別的意思,臣弟敬畏你愛慕你,我是在幫你做掩飾,如若別人問起,你就拿方才我說的解釋不是正好么?”“哥哥!”寬敞的殿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兩人俱是循聲望去,就見周蓮娣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眸中觸及周信屈的身影,卻是猛地一縮,想起那日在御花園無意間窺探到的景象,心中不由得一陣厭惡。周蓮娣徑自走向前去,伸手一把推開了周信屈,后者一個不穩,手中的漆盤整個掀落在地,藥碗和水盆叮叮當當的掉落了一地。周克殷不禁輕呼出聲,周蓮娣卻俯身看向他,纖細的手指探上他額頭,觸手一片濕熱,不由得秀眉輕蹙,“哥哥身子還未好,不如多休息些,meimei近日會安排寢宮,讓你搬到湯池那邊去??!”周克殷放下心來,面對著周蓮娣,心中卻是一片酸澀和羞愧難當,扯著嘴角微微一笑,“無礙,你不必……”他話未說完,周蓮娣卻一把起身指著一旁的周信屈冷諷道:“三哥近日忙里忙外的居然還有時間來看哥哥?”周信屈放低了姿態,與方才那般作為不同,細聲靜氣道:“公主meimei勿怪,我只是聽聞兄長身子不適,心中擔憂故而有此……”“哥哥已經有本殿照顧了,你,可以出去了,不送!”見得周蓮娣語氣強硬,周信屈也不好再做挽留,只好背著身子走了出去。只是一腳還未踏出門檻時,卻聞得身后一陣冷諷,“望三哥切記,這東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