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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模樣,顯然是知道這城中百姓平日里受夠了地方官吏的欺壓,不敢私下隨便議論什么,心中不免多了幾分不平之氣,只得出聲寬慰道:“你且放心,我們不會亂說話的,畢竟這城中官吏也作威作福不了多久了!”老板見她這番保證,才小聲道:“是縣太爺,親自開城門迎進來的!”“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晉元毅聞言暗罵了一聲,兩人顯然都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他們來這里前,到底也派人打探了一番情況,臨城縣是益州府和鄢門郡管理的地界,只是這個只有著幾百戶人口的小縣城在那些動輒幾十萬戶的州郡里著實有些不起眼,再加上地處偏遠,經濟交流多阻,若不是普象寺坐地在此,怕是沒人知道還有這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只是如今國寺寶卷被盜,這地方官府也是仗著山高皇帝遠的不聞不問,而先前派來的那些官員,一個個又是金銀米缸里泡出來的庸才,中看不中用,如此這才派了王爺和他們來此地勘察。“那你可知那些人如今是在何處!”阿顏道。“小人不知,自那日有朝廷的官員來后,那些人便如人間蒸發般,消失的無影無蹤!”阿顏和晉元毅對視一眼,又道:“近日城中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老板聞言卻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抬頭道:“最近,城里好像多了些不知名的乞丐!”“乞丐?”“原先普象寺的主持曾施粥接濟過一部分無家可歸的流浪人,不過自寺廟失竊后,那些乞丐沒了接濟,就來到了城內乞討,不過,這幾個月瘟病嚴重,有的百姓害怕他們帶來什么臟東西,便把他們一齊趕到了位于南街的一座破觀中!”*細雨未歇,空色如碧青方洗,恰似遠山霧濛,綿綿絕絕,形容的不真切。被雨水沖刷過的瓦檐呈現出一種古樸青舊的深黛色,如珠箔般的雨點滑過飛梢,濺濕了那人雪白的衣襟。檐下站著一個人,那人一身赭紅褒衣,素面的帛布平平展展,簡潔明了到沒有任何多余的繡飾,腰間的博帶也僅僅垂掛著一條墨綠色的結繩穗子,無其他金印玉器的裝點。他手中握著一把油紙傘,清白俊美的面容過于沉寂,只是修眉輕蹙,眼中似攬著一山水色,空濛清透,帶著幾分雨后翠竹的清冷。天色由明轉暗,眼中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幽深,喻嘗祁動了動有些麻木的手指,看著到了傍晚愈發清冷寂靜的長街,不再做猶豫,撐開手中的油紙傘走進了細密的雨幕中。他所在的地方是臨城縣的南長街,在對離城中心的主干道就只有幾步路的距離,只是這條街道平日里十分清冷,鮮少會有人在此販貨走動,只因為離這里幾丈遠的地方是一道土坯夯筑的高墻,這道高墻圍筑的是一座道觀,一座廢棄的道觀。或許是本朝崇尚佛法的原故,導致修習道法的百姓十分少見,更因為帝王諸侯等大肆推舉修葺寺廟的舉動,所以就連小到人口幾十戶的村落也很難見到一座道觀。而這城中僅有的一座道觀卻是專為被朝堂“獄赦”的罪人所設的監牢,所謂的“獄赦”就是指犯了重罪卻因為身份等原因無法處以死刑的罪人,因為是皇室監管的地界,所以一般的百姓不敢來此涉足,以致于這座道觀連同這條街都為人所摒棄。大概是受雨氣的潤潮,刷墻的白膏泥顯現出陳舊的青灰色,在這雨絲紛揚的傍晚更是透著一股不為人知的陰沉和森冷。喻嘗祁抬步向著那座道觀的方向走去,握著傘柄的指節卻不由得泛白,心神沒來由的恍惚,卻在打開那扇破敗的木門時,連同心中僅存的妄念也悉數化為灰燼。或許是因為年久失修抑或常年無人居住,這里缺少一種市井俗世的煙火氣,處處透著一種不融于世的凄涼。道觀的規模格局不算大,僅有一座很平常的四合小院和幾條回廊分隔的東西廂室,位居東南角的是主堂室,屋外的匾額上還有用髹彤鐫刻的四個大字“虛懷若谷”,堂室中是一座蓮臺,上面供奉著真人像。喻嘗祁向里走去,卻在離主堂室不遠的一間廂室發現了幾處異象,房門虛掩,有濕風冷雨從殘破的窗紙間穿堂而過,偶爾幾條黑影虛晃而過,給這座清冷的道觀憑添了幾絲詭異。若是尋常人見了,恐怕是要驚出一身冷汗,不過,他卻不以為意,人活一世,光陰本就苦短,鬼神是留著身后所見,生前之事卻又何必以信奉鬼神之說來耗費生命。收起的油紙傘抵開染了灰塵的木門,首當其沖映入眼簾的便是幾具橫七八豎的躺在地上的“尸體”。不過,看著那些還有些微弱起伏的胸膛,喻嘗祁顯然明白這些人還活著,臨城縣這段時日發生了瘟病,百姓便把城中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人趕在了一起,而這些人,顯然就是那些乞丐。看著這些躺在地上的乞丐,他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有的乞丐裸|露在軀體外的傷口甚至已經潰爛流膿,這其中不乏婦女老人,可他心中卻起不了一絲憐憫之情。在這種現況下,與這些乞丐處地相同的人不乏其數,他不信佛也不修道,自知憐憫無用空添愁苦,更何況這些人也活不了多久了,且不說這種濕風冷雨的環境,就是瘟病所拖,他們也撐不了多久了。作者有話要說:古耽群像文,感情線可能會慢一些~求收藏求評論^ω^第2章第二章“公子來這里這么久,也不怕沾染上瘟病么?”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干凈青雉的聲音,喻嘗祁轉過身去,眼前一個身形清瘦的少年站在離他僅幾尺的臺階下,那少年一身葛布麻衣,斷了線頭的袖頭匝開一道深長的口子,露出一截細瘦的手臂,他頭發亂糟糟的,形似鳥窩,一張小臉也臟污的看不清原貌。不過,從他說話的口音和用詞來看,他應該是念過書的,至少在這種處境下能措辭準確禮貌的人沒幾個。“你是何人?”“這種情況應該是我問你吧?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您這種貴人該來的地方吧!”少年撇了撇嘴,神情似乎有些無奈,倒是難得他身處這種境遇下還能一臉閑適地和別人交談。喻嘗祁皺眉,卻也沒去深究少年的話語,打量少年半晌復又開口道:“你們可是從普象寺過來的?”那少年卻答非所問:“這是個問題!”“什么?”“我是說,你有問,我為什么一定就得有答?得付報酬的好不好?”“什么報酬?”黑漆漆的眼珠轉了一圈,透著幾分狐貍般的狡猾,那少年嬉皮笑臉的摸著肚子,“我餓了好幾天了,你請我吃碗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