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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卻證明了一件事——你也清楚,陸小鳳是個麻煩精。他若知道你的事,你們就做不成至交好友,不但朋友沒得做,甚至要反目成仇?!?/br>朱見深哈哈笑道:“原莊主不妨有話明說。我那晚不過剛露面,原莊主便能在第二天布局,真是好手段?!?/br>原東園挑明道:“世子言重了,老朽仰慕世子已久。老朽平生沒佩服幾個人,如今最為佩服的,便是世子您——佩服您那偷天換日的手段?!?/br>第113章人證物證空氣一下子凝結了,只有房中兩杯新沏的茶水,正徐徐吐著水汽,在空中形成氤氳的曲線。那霧氣組成的線條,像是有意識一樣繞過原東園的脖子,輕輕一勒,便消散無痕。原東園在微笑,他看不到無形的死神,已貼靠在他身后,隨時可以向他揮舞死亡的鐮刀。他這么一笑,保養得當的臉上,陷入了深深的褶子,這下不會有人將他誤以為是壯年人了。他已經垂暮,還掙扎著挽留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在錯誤的時間,遇上了錯誤的人,更可悲的是,還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朱見深從對方喊出“世子”這個稱呼時,便知道對方從根源上就錯的徹底,不過能追查到似是而非的線索,對方也是個通常意義上,極厲害的人物了。朱見深氣定神閑,卻故意冷笑道:“原來莊主這般佩服我,倒叫人摸不著頭緒。原莊主這是要抓了我,找朝廷邀功領賞錢嗎?”“老朽豈敢?豈敢呀——”原東園擺了擺手,笑容高深莫測,“連六扇門金總捕頭,都可以拋下一世英名,為世子您精心繪制畫像,精心掩飾行蹤。老朽是個江湖人,最不喜與官差打交道,若將您送去京城,遇見金九齡,豈不是自找麻煩,得罪了官府?”朱見深淡淡道:“原莊主這話,越說越不對味了。無爭山莊三百年來,不知道在江湖上做了多少轟轟烈烈的大事,可謂是英雄輩出。原莊主居然會佩服我,倒叫朱某深感意外。只是不知道,我如何得罪原莊主了,要讓你挑唆我與陸小鳳的關系?”原東園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世子當真不知?世子沒有得罪老朽,卻做了令人發指,大逆不道的事!陸小鳳最正直不過,若知道他的朋友所犯下的事,能撼動山河,他會怎么做呢?”“陸小鳳他如何得知?又該知道什么呢?我倒要好好請教原莊主了?!敝煲娚钗⑽⒁恍?,深邃的眸子,斂藏著詭譎的神采,不緊不慢逼問道,“原莊是打算讓陸小鳳與我反目成仇?你是不是太高估他在我心中的地位,還有他的能耐了?”原東園端起茶盅,自顧自吹了吹熱氣,笑容滿面喝一口茶道:“當初在南王府,世子與陸小鳳常常對飲,就著幾個小菜,也無歌舞笙簫,美姬作陪,便似有說不完的話,常常相聚到半夜才分別?!?/br>他頓了頓,見對方面色如常,又說道:“日前陸小鳳有難,世子您主動現身,不但帶他出了銀鉤賭坊,壞了飛天玉虎的計劃,還替他擋災,勸退歲寒三友,又與陸小鳳同寢一晚,半刻都不曾出過房門,可謂是護他周全。世子對陸小鳳關懷備至,視他為摯友,必然不愿意壞了你們的友情。你說——老朽若將世子偷天換日的本事,告訴陸小鳳,他還愿不愿意繼續交你這朋友?”朱見深諱莫如深道:“就得看原莊主,所謂的偷天換日是什么了?原莊主在我面前總提陸小鳳,難道真以為,生在帝王家,會與尋常人一樣重視這些?可笑可笑。原莊主今日所要說的事,可大可小,大到血流成河,小到一笑而過,原莊主慎言?!?/br>朱見深明晃晃的威脅,不沾一絲殺氣,卻留下無邊的冷意,說得煞有其事。原東園聞言,微微皺了下眉頭。他放下茶盅,沒費什么力氣,上好的百年梨花木桌子,就陷進去一圈,不大不小,剛剛好將茶盅嵌在其中。做完這一切,原東園輕拂過衣袖道:“老朽一歲習武,勤練內力,如今已過懸車之年。就連幼時栽下的小樹苗,也長成參天大樹了,想要撼動不易?!?/br>朱見深嗤笑道:“原莊主此話不對。你要以樹喻人,殊不知別說是七十年的樹齡,就算是百年大樹,只要長得不是地方,就只有被人砍下當柴火的命?!?/br>他手指劃過杯蓋,慢吞吞的收回手,那陷入桌面的茶盅,居然開始往外滲水。仔細一看,杯身劃口整齊,竟然已被劍氣切割成兩半。若不是鑲嵌在桌中,早就左右分離。朱見深云淡風輕,對他來說,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道:“俗話說,前人種樹后人乘涼,原莊主好命。就是不知道你的后人,還能背靠大樹好乘涼?你看那漫山遍野的老樹,哪個不枝葉茂盛?”“你……”原東園沒想到對方怎么不客氣,他起身避開溢出的茶水,吸氣道:“葉孤城交出來的徒弟,劍法當真是霸道!不過世子未免太自信了,真以為我無爭山莊會怕了你?”抬出自己家族百年的招牌,而不是自稱,本就是已經有畏懼之心的表現。朱見深發現這原東園不像表面上沉著,是個紙老虎,對方一生從不與人交手,不會是不行吧?朱見深惡意的想。他更想知道,對方有膽子威脅他,憑借的是什么?為了弄清楚對方的底牌,朱見深狂妄大笑道:“既然原莊主沒有將我押送官府的意思,又說不出個所以然,這茶涼了,告辭!”“慢著!”原東園阻止道,“世子以為我在詐你?”朱見深不置可否。對方雖連飛天玉虎的陰謀都能洞悉,有些本事,但也僅限于此。他喜歡直來直往,不喜與老狐貍兜圈子。對方不按照他的步調走,他便不與對方繼續玩樂,除非對方按照他的方式。朱見深道:“有什么話,原莊主還是直截了當,說明白得好。免得起了誤會,造成不好的后果,抱憾終身!”“好!好!好!”原東園連說三個好字,惡狠狠道,“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世子還是見一見故人吧!”他重重拍了拍手,一面掛有山水畫的墻壁,突然側開,從里面走出幾個黑衣人。他們太陽xue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是內家高手,竟有幾分眼熟。“世子爺!”黑衣眾拱手道。朱見深仔細打量他們,腦中尋思片刻,便知道眼前幾個有點眼熟的高手,到底是何許人了。原東園道:“看來世子已經認出他們了?!?/br>朱見深冷笑道:“南王那老匹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怎么能留活口?”他說的毫不客氣,眾人卻都沒生出疑惑,畢竟南王寵信的愛妃,事后眾人才知道是石觀音。有這毒婦在中間挑撥,世子要是還顧念父子情分,就不會以謀逆罪斬了南王。皇位只有一個,為了坐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