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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的身體,根本連這床榻都下不去。然后突然有那么一天,他們開始喚他左護法,言行間的恭敬更加明顯。他預感到了什么,于是不再問了。這么過了一年,當他終于養好身體能出門的時候,接到命令去的第一個地方卻是山頂新蓋的一座華麗宮殿。與魔教所有人都遠離的教主宮殿。他在那里,第一次跪拜了自己待之如弟的童年好友,也就是現在一身邪氣的魔教教主。也見到了和自己同樣階位的新晉右護法。然后,被賞了一掌,再在床上躺了半年。不過這半年,他也有了自己的勢力,于是知道了當年自己被發現的時候胸口有一道凝結的傷疤,從肩頭到小腹。教主某夜一個人便闖進了承澤殿,然后第二天早上大家被召見卻見主座無人,正奇怪之時,他從外面進來,劍上滴著血就那么堂而皇之坐上了教主的座位。他在位,下面的人稍有忤逆就是劍刃劃下,毫不遲疑。從此魔教上下更是噤若寒蟬,整個教派的人都奉行起了嚴刑酷吏,恍若人間煉獄。直到溫瓊華和林聞天逐漸掌控了整個教派,這樣的局面才有所好轉。記憶到這里戛然而止。溫瓊華抱著懷里的人走在山道上,慢慢能看到了矗立在山頂上迎著風的宮殿。那么華麗,卻連他都覺得陰寒不愿多待。推開殿門,將人放在他那張寬敞到不像話的床上。然后起身,見到那雙紅色怯怯的眼睛時他才意識到莫道桑已經醒了。或者根本沒有暈,畢竟他們之間,實力實在太過懸殊。氣氛一度凝結,誰都沒有開口。終于,溫瓊華嘆了口氣,像小時候那樣摸了摸他的頭:“駿惠,我去給你拿些吃食?!?/br>莫道桑不說話,只是手指又緊了緊,溫瓊華順著他的手掌,看到自己被握皺的衣角。于是他語氣更輕緩了:“駿惠不要怕好不好,我很快就回來?!边@一刻,他反倒更希望他是那個不會哭不會忍耐的魔教教主了,至少那樣的他,感受不到痛苦。莫道桑遲疑著,強迫自己松開了手,只不過又很快就抓緊了身下的床單。溫瓊華只好狠狠心果斷離開,用最快的速度去掃了些食物回來,然而還是晚了。面對著瑟瑟發抖的錦被,他根本無從下手。第12章第十二章莫道桑對于現在的狀態還是頗為滿意的,也不排除他其實是在為自己附身的這個人討回些公道。除了繼承了莫道桑記憶的他,書里書外,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當初為了救下溫瓊華,莫道桑近乎耗盡了內力。原本充盈的筋脈陡然干涸,那種感覺他只是略一窺邊角便難以忍受。再之后,為了早一日報仇,他將溫瓊華放在自己床上便開始守在隔壁閉關,那樣甚至是自虐地練功,讓他脆弱的筋脈差些就生生爆掉。最后他還是熬了過來。靠著一日日增長的仇恨與不甘。也不知道里面有幾分是魔功作祟的緣故。他還知道,莫道桑甚至是活在愧疚里的,愧疚著讓那個老家伙多逍遙了那么多時日。可他最初的時候實在是有心無力。殺了老教主之后,沒了目標,他的神智便徹底撐不住了,開始慢慢被魔功侵蝕。最后變成了瘋狗一般的魔教教主。到了今天,還有誰想得起當初他也是京城里談笑風生的緇衣公子,小小少年便位列朝堂,鳳采鸞章,智計無雙。面對著含羞帶怯的少女們,他也曾那般憧憬過。即使伴了許久的溫瓊華,也已經要忘記。溫瓊華上前了兩步,停下不再動了,他是焦灼的,卻實在說不出話,最后也只有伸出手,在錦被上拍了拍。手底下的人抖得越發厲害了。溫瓊華只好說:“駿惠,我帶了吃的給你,不要怕好不好?!?/br>然后等了很久,被子里才探出來一個額角,然后,在看到溫瓊華之后馬上又縮了回去。溫瓊華則適時地再在被子上拍了一下。本來準備再出去的莫道桑因為這一下硬是嚇得頓了好久,因為這人拍得實在不是地方,他即使小時候,也沒有像別的孩子一樣被父母打過,所以格外不適應。于是他跟小嚴子吐槽了一下:“你說令儀不是故意的吧?!?/br>小嚴子怎么能容忍別人這樣污蔑自己的左護法大大,即使是宿主大人也不行:“怎么可能,我們左護法大大這么正直,何況又是這種時候,一定是不小心的?!?/br>莫道桑覺得也是,于是馬上把那點怪異拋到腦后了。這回他探出頭,沒有再鉆回去,而是對著面前的人喚了聲:“令儀?!?/br>溫瓊華眼睛一亮,他的臉便越發通透起來,甚至莫道桑都因為驚艷而失神了一下,他說:“駿惠,你想起我了?”莫道桑往被子里縮了縮:“令儀,在哪里?”于是溫瓊華便黯然了,之后他強打著精神安慰道:“放心,他沒事?!敝笫峙趿耸澄锼瓦^來,“先吃些東西吧?!?/br>莫道桑真的餓瘋了,裝了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便對準了那些食物,因為戲演得差不多他也不再顧忌,不發一言便伸了手上去。真的,他即使最狼狽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么急切。雖然也有幾分是扮出來的。最后還是溫瓊華怕他噎著,一次次在中途迫他停下喂了些水進去,才免了他因為吃飯掛掉的命運。吃飽喝足,莫道桑也不含糊,直接就撐不住一樣睡了過去。留下被抱著的溫瓊華滿眼復雜地看著膝上的人愣在那里,然后,揮手用掌風帶著帕子將床邊的珠子蓋上,才把手放在他的發上順了順,哄著說:“睡吧?!?/br>這一晚,溫瓊華根本是坐了一夜的,也就清清楚楚看到了莫道桑脖頸上的青筋一點點褪下去,到最后竟然只剩那么淺淺的痕跡。他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的目力了,這最后一夜也無法安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高興嗎?還是難過?只是有種絕望一點點從心底涌出來,悶得他胸腔空蕩蕩的痛。在青筋最后終于消失,任他怎么尋找也只能看到一片光滑的皮膚的時候,他不甘又貪戀地低下了頭,順從自己心愿咬了上去。觸到那皮膚的時候,那種得償所愿的愉悅沖擊得溫瓊華的一向冷靜克制的腦海都完全空白了起來。他只感嘆著,這么多年過去,什么都變了,只有這人的皮膚,還是一如既往得舒服。然后那種兇狠落下后就變成了滿腔的柔情,輾轉舔舐著。他其實是不敢驚醒莫道桑的,在這種溫馨的錯覺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