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7
這一刻發酵。 大概是額頭上的重量重了些許,晏辭微微蹙了下眉,慌得時淺又抬起了一點兒手腕骨,將手一點一點兒挪開了。 落地窗外,落了幾只雀鳥,灰色的小雀鳥立在樹陰下,嘰嘰喳喳著。 干凈的地面上滾過一小塊被掰開的面包,引得幾只雀鳥爭相啄食。 怕吵醒晏辭,時淺所有的動作幅度放到最小,盡力克制住自己,不發出一點兒聲音。 撐著沙發,時淺小心翼翼地從晏辭身上翻了過去,找到自己的拖鞋,穿上。 打開落地窗,大片大片地陽光爭先恐后地涌入,連帶著大片的涼氣。 時淺打了個噴嚏,起了寒顫。穿著晏辭的短袖,她都快忘了這是冬天。外面寒氣逼人。 拉上一點兒落地窗,時淺看到了院子里停了一輛車。昨晚送晏辭回來的人正半蹲在院子里掰面包喂雀鳥。 “謝叔?” “小姑娘早啊?!敝x叔打了招呼,喂完最后一塊兒面包,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說:“快進去吧,外面冷?!?/br> 謝叔沒看時淺。 小姑娘穿的少,只套了件自己少爺的短袖,哪怕短袖套在她身上再顯寬大,也終歸是短袖。 “嗯……”時淺反應過來,手指叩在落地窗邊,收緊。 太尷尬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穿成這樣跑出來了—— 被寒風吹得微涼的指尖一熱,她扣在落地窗上的手指上又覆了一只手。干燥,溫熱。 骨節分明,又好看。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 時淺側過臉,發現身后不知道什么站了個原本應該乖乖睡覺的人。他半點兒沒有剛睡醒的模樣,眼底神色清明,只是半靠著墻的樣子顯得太過懶散。 他歪靠著墻,右手臂貼著她的后腰,似是攬著她的腰,右手自然地覆上她的手指。 打了哈欠,他懶散著調子,問:“不冷嗎?” 冷啊。 寒風吹鼓起他的短袖下擺,他低垂著眼,額發微微翹起。 “今年奧斯卡頒獎你會去吧?”時淺問。 晏辭值得奧斯卡小金人。國家欠他的,不給他頒一個都對不起他的演技,又裝睡騙她:) 虧得她還覺得他睡著的時候奶乖奶乖的。 晏辭低低地笑了一聲兒,手掌覆在時淺手指上,帶著她的手關上了落地窗,落下了鎖扣。 他其實很早就醒了,醒了抱著時淺根本沒辦法再有半點兒睡意。 小姑娘幾乎攀著他睡,跟個樹袋熊一樣,呼吸拂落在他耳邊,整個人香香軟軟的一小團。 太踏馬要喵命了。 晏辭還在笑。 時淺盯著晏辭,小眉頭皺了起來,連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有點兒可愛。 收斂了笑意,晏辭指尖從唇邊擦過,貼著時淺后腰的手臂一收,將時淺壓近自己,壓低了嗓子,說:“這誰頂的???” 時淺懵了一下,還沒回過神的時候,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你——” 話說到一半又卡主,時淺張了張嘴,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時淺這幅模樣,實在太過呆萌,手足無措的,傻里傻氣。 晏辭被逗樂了,心情極好。 放開時淺,晏辭說:“上去換衣服吧,謝叔吹了那么久冷風,再讓人家吹下去,有點兒說不過去了?!?/br> 謝叔正巧開門進來,扶著門把手,再次陷入沉思。 這門他到底是進還是不進呢? 小年輕調情,他這把老骨頭杵在這算咋回事呢? 其實呆外面也挺好的,蹲在車里吹著小空調,聽著小曲兒刷刷小視頻,無聊了再掰點小面包喂喂麻雀。 拎著大包小包的早點進來,謝叔頂著自家某位小太子爺審視的目光,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晏辭隨意地翻了翻放在吧臺上的早點紙袋,隨口問:“叔,你在我們家多久了?” “快三十年了?!?/br> 從二十多歲開始給晏老爺子開車,晏老爺子退休再給晏辭父親開車,后來晏辭父親出國,他又閑了下來,小少爺又太小。如今小少爺回國,他又過來照顧晏辭,滿打滿算都快三十多年了。 “嗯?!标剔o嗯了一聲,說:“以前我怎么沒發現叔你這么會想?!?/br> 想象力還挺豐富。 謝叔咂摸了一下,沒摸明白晏辭到底再說什么。 “給領導開車嘛,自然是要什么都想一點兒,想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br> 估摸了一會兒,謝叔冥冥之中感覺到了一點兒什么,又不太好意思明說,話題到底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謝叔隱晦地問:“那個東西買的不對嘛?太小了?還是不喜歡超薄的?” 晏辭:“……” 有些司機真不愧是老司機,開了快三十年車,穩如皮皮蝦。 “行了,我又不是我爸?!?/br> 謝叔:“?” 不是,你爹當初可沒你這么放蕩不羈。都是遇見了你媽。 晏辭洗漱完,接了個電話。 沒說幾句,那邊就掛了。 時淺下樓的時候,晏辭正巧掛了電話,抬頭看著她說:“等下一起去奶奶家?!?/br> 第91章 第九十天 Chapter.90黏糊 吃了飯,依舊是謝叔開車,晏辭只報了個地點。 車廂里一時太過安靜,時淺縮在車后座的角落里,幾次想開口,又不知道說什么。 手指蜷在外套邊緣,時淺無聲地嘆了口氣,看向窗外。窗外景物飛速地略過,樹木郁郁蔥蔥。 天冷,路上沒有太多人。 拐過玲瓏灣,街邊的商鋪老舊了許多,鋪子大多又小又密集,一家擠著一家,甚至談不上什么裝修,好點兒的門口擺個牌子,上面寫了幾個黑色大字。 歷經時間的洗禮,被雨水風雪洗涮的老舊的墻角斑駁了皮,陰暗處攀滿了青苔,墻上爬滿了爬山虎,順著墻根,一直蔓延到屋頂。 像人的思想一樣,落后又不和時。 寒風卷著貼在電線桿上的小報一角,老城區路面大多坑坑洼洼的,車開上去有些顛簸。 時淺被顛的不太舒服,余光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晏辭。 晏辭的手機反扣著放在大腿上,手肘屈著搭在窗框邊,視線不知落在哪個點上,挺散漫的。 扣了扣手指甲,時淺覺得有些悶。 離家更近了,約摸還有兩條街。 “謝叔,這里停?!?/br> “就這里嗎?”謝叔嘴上問著,手下的動作很老實,貼著馬路牙子,滑進了路邊的停車位。 這地方上次他來過,再往里去,不太好停車。巷子出口太窄,一輛車開進去都緊巴巴的。 時淺跟著晏辭下車。 謝叔的車就停在那兒,沒挪,沒有準備回去的意思。 “走吧,送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