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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據說要等到春節前兩天再回來。在那里的時間易丞藝純粹是在放松心情,沒有給自己施加任何壓力,除了好像有點把安德森惹生氣之外就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厝ブ耙棕┧嚢炎约涸谌{河左岸畫的那本速寫寄給了安德森,厚厚的一本有很多都是隨手涂鴉,還有很多幾分鐘的速寫,與其說易丞藝是出來旅游的,倒不如說他是出來寫生的。出去的時候帶了多少東西,回來的時候基本上還是多少東西,易丞藝下了飛機之后才突然想起來有個女孩說要畫他這件事情……當時好像完全忘了。沒有再到處轉,易丞藝直接回了老家,最近幾年待在老家的時間特別的少,一開始是因為在英國治病,后面就是因為念寄宿高中,現在完全待在家的時間不過只有一兩個月而已,杭州的畫室寒假也會開班,就這一次帶班之后劉向已經向畫室推薦了易丞藝做主講老師,易丞藝沒有去,推到了明年,生活節奏難得慢了下來,什么事都等到這一年過去了再說。完全是一個人的路程,易丞藝回來的時候一直在回憶重生之前的事情,在這里已經過去了好幾年,經歷的事情也與前世截然不同,上輩子的很多事情易丞藝都快想不起來了,又或許是因為沒有去想的原因,偶爾回憶一下,還能很清楚的想起來自己當年端著泡面跑到離地下室兩條馬路的小公園,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吃已經被泡軟了的面,只是想曬一曬太陽,吃完之后就發發呆,看上去就像一個流浪漢一樣。陽光里飄浮的細小的灰塵粒和下雨天聞到的馬路的味道截然不同,他總是喜歡睜著眼睛看著這個空洞的世界,有時會看到一片空白,柏油路上車水馬龍,小公園里人聲鼎沸,那些聲音一條條的結成蛛網,透過耳膜貼上大腦,每次那個時候,易丞藝都想嘗試著走到馬路中間,然后被車撞死。正因為這個沒有光亮的世界讓人絕望,所以易丞藝才更加喜歡描繪那些美好的東西,上一輩子他體驗過了最黑暗的生活,那么這一次大概就是完全相反的對立面,只有經歷過正真的丑陋,才能描繪出真正的美麗,其實走到今天這個程度之后,易丞藝反倒是不再有什么多余的感覺,很多的事情都已經看開了,現在還能讓他的心保持鮮活的,除了畫畫之外或許就是來自安德森純粹的感情。易丞散很快就要讀高中了,易丞藝回去的時候他已經長到了快一米八,除了有點感嘆不公平之外易丞藝也沒有再多想什么,易丞散和易丞藝一樣,張開了之后也是一張漂亮的臉,不過他的長相要稍微硬氣一點,五官和面部輪廓都要顯得剛硬一些,易丞散十分崇拜易丞藝,本來想著在家里的日子或許會無聊,但是因為這個活躍的弟弟每天都在他面前碎碎念的緣故,所以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無聊。安德森果然沒有再打來電話,因為每天都無所事事,所以易丞藝突然就關注起了那個人的事情,最近一段時間都很忙,易丞藝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真是徹底的冷落了他,有點擔心安德森會不會朝另一個他不知道的方向發展然后一去不復還,但是因為不在身邊,而且并沒有放任自己去無限制的腦補,所以他還是沒心沒肺的混著自己的小日子。初中念一個學校的林花柔也放假回來了,她在市立的一個普通高中念書,現在已經是個漂亮的女生,期間她有來找過易丞藝,大概是聊了聊他最近發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不過易丞藝平淡無奇的學生生涯早在上輩子就已經過完了,現在他是個有足夠能力掌握自己人生的成年人,很多沒必要的事情都顯得更加的隨心所欲,比如在林花柔為學校的期末考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易丞藝正在負責著別人的考試,而且還順便出去旅了個游。在和易丞散閑聊的時候聽到了這些事情,林花柔為自己小時候覺得易丞藝只是個沒錢的牧羊童而深感慚愧。易丞散把自家哥哥的光榮事跡時刻銘記在心不忘拿出來吹捧一下,但是他并不怎么會畫畫,和向謙然大概屬于同一類型的人,如果和上輩子一樣的話,易丞散最后是去念空軍第二飛行學院了,再然后的事情易丞藝也不清楚,因為他已經重生了。就在這種閑到蛋疼的時間里慢慢的熬到了新年,易大剛把林花柔母子也叫到了自己家吃飯,二大爺結束了美院的事情之后趕了回來,屋外貼上了紅色的對聯,窗戶上還有林花柔剪的窗花,房間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時不時可以聽見鞭炮聲和回來過年的人開車時引擎的轟鳴聲。易丞藝和家人坐在一起吃完了年夜飯,易大剛馬上就招呼易丞藝和易丞散收拾完了桌子,然后開了個牌桌,易丞藝不會打牌,所以易丞散被叫了過去湊數,林花柔過來說要幫易丞藝洗,但是被易丞藝拒絕了,本來這些事就不該輪到客人做的。屋外是一片笑聲,電視里放著春晚,太平年代里處處歌舞升平,易丞藝洗著碗,然后擦干了手,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安德森真的一個多月沒有聯系過了,其實這也沒什么,要換做平常的話易丞藝不會去多做關注,而且還是易丞藝自己放下話說別打電話過來,但是今天是小年夜,安德森依舊沒動靜,果然是生氣了?看著手機屏幕發了會愣,易丞藝把廚房的門拉上了點,然后靠在墻壁上撥出了安德森的電話。那邊沒有接,響了一會就傳出了正在通話中的提示音,明顯是被刻意掛斷的,易丞藝皺了下眉,然后又打了過去,依舊是和上次差不多的時間被掛斷了電話,有點想不通,所以易丞藝又撥了一個電話。依舊是那樣,易丞藝收回了手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后繼續洗碗。這次有那么嚴重?易丞藝絞盡腦汁用那少的可憐的情商全力思索著這件事的問題到底出在哪里,如果是他自己那天說了不要打電話過來,那他現在已經打過去了,而且還打了三通,還不夠他接的嗎?還是說去法國旅游的事情?這不算什么事情吧……難道是寄給他的速寫有什么問題?嫌棄他畫的太丑了?他和安德森都不是走抽象派的,除了一點藝術發揮以外都是以訓練手和眼為目的而畫的東西,雖然沒有什么特別的觀賞性,但是也不至于看不順眼吧?所以說還是因為他自己嘴賤說讓他別打電話過來所以才引起的?但是沒必要這樣吧?有其他的原因?什么原因……果然還是覺得他畫畫丑?易丞藝突然就堅定了自己一定要去美院深造的決心,被嫌棄哪一點都好,但是只有畫畫這一點他絕對不想被安德森嫌棄。絕對不行。易丞藝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又撥了個電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