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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還不能知道你現在住哪里是吧?!”對向謙然突如其來的轉變易丞藝有點適應不過來,他皺著眉看了向謙然一眼,用帶著疑問的語氣喊了一聲:“二狗哥?”“滾犢子?!?/br>“二狗哥,你這是一夜回到解放前??!”“說了別這樣叫我,你是不是欠揍啊,一乘一?!?/br>向謙然拎起了易丞藝的衣領,一臉的不耐煩。“不不不,我只是覺得奇怪,你怎么突然給人一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br>“因為我終于忍不住想揍你一頓的沖動了?!?/br>向謙然松開了易丞藝的衣領,轉過身往門的方向走去了。“二狗哥?!?/br>向謙然沒有理他,門在感應到重力之后自動打開了,易丞藝加快腳步跟上了向謙然的步伐。“哎,二狗哥,等等,你停下來?!?/br>“干嘛!”被易丞藝扯著袖子叫的煩了起來,向謙然終于停了下來,盯著易丞藝被風吹的亂七八糟的頭發。“你打我吧?!?/br>“你是不是有病?!?/br>“求你打我?!?/br>向謙然不滿的瞇起了眼睛。“我單方面被打,保證不會還手,只要你別再生氣了就好?!?/br>向謙然把視線從易丞藝的身上移開了,心里翻滾了好久的情緒真正站在易丞藝面前的時候反倒是沉了回去,低下頭時眨了一下被風吹的干澀的眼睛,向謙然雙手放在口袋里,淡淡的開口問了一句。“為什么?”“……”“那天是我情緒失控了,你是受害者不是嗎?”向謙然連看著他眼睛的勇氣都沒有,易丞藝站在雪地里面,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么才好,這種情況下他總是很不會說話。“我……沒什么,那個傷已經好了,你被我打到的地方還痛嗎?我那天下手好像是重了點?!?/br>向謙然沒有說話,推開易丞藝之后往前面走了。“我家的方向是前面左轉再左轉一百米搭公交104路七站下……”向謙然沒有回頭,他伸出手把自己衣服后面的帽子戴了起來,然后重新把手放回了上衣口袋。易丞藝跟了上去,好不容易向謙然像以前一樣給人感覺容易接觸,但是現在又突然變回去了。嘆了一口氣,易丞藝只能跟上。雪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這似乎是杭州今年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不停往大地上灑落,干凈的雪粉不斷融化成水又不斷地被覆蓋,有種不把整個城市覆蓋掉絕不甘心的氣勢。兩人站在站臺前等車,104路很快就來了,投了錢之后坐到了靠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向謙然坐在靠窗戶的座位,易丞藝本來想坐其它地方,最后想了想還是坐在了他的旁邊。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六點,從這里坐到易丞藝現在住的地方要一個小時左右,本來他平時都是坐出租來的,但是當向謙然問到住址的時候,他還是鬼使神差的把公交路線報了出來。平時不坐公交的原因完全是因為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總是會睡著,之前坐過幾次,全都是一次性坐到了終點站,到后來他就養成了打的的習慣,每天打的的錢都快比得上畫室開給他的工資了。這次依然不例外,大概坐了二十多分鐘,易丞藝就睡著了,顛簸了幾下,他的頭靠到了向謙然的肩膀上,轉過臉看到易丞藝一副睡著了沒有任何防備的臉,向謙然不自覺的繃緊了身體,但是不過一分多鐘左右,易丞藝的頭又因為過減速帶被顛的低了下來。即便如此依然沉沉的睡著,向謙然嘆了口氣,支起下巴看向了窗外飄揚的雪絮。到了易丞藝說的第七站,向謙然轉過頭剛打算叫醒易丞藝,又看到了他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睡著。這家伙……每次坐公交大概都會坐過站吧。天色暗的很快,這班車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雪夜沒有人會想要出門,向謙然重新看向了窗外,把易丞藝的頭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不知道為什么,他并不想把現在的平靜打破。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照出的雪花層次告訴他雪已經越下越大,而現在離第七站已經越來越遠,向謙然依然以合適的力度固定著易丞藝的頭,原本看著窗外的視線也不知何時開始放到了易丞藝好看的手上面。心底像是正在慢慢陷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沼澤,但是身體被沼泥固定住的感覺卻讓他覺得異常的舒服,這些天以來一直在瘋狂叫囂著的不安終于得到了緩解,向謙然享受著現在的氛圍,同時痛苦的想哭。現在不能說出口,或許永遠也不能說出口,這份心情,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去承認的感情,向下墜落的玻璃另一端的結局已經注定是破裂。只有黑白的世界,看上去是如此的孤獨,而現在已經全部都湮沒在了初雪之下。向謙然握住了易丞藝的手,輕輕地十指交叉,來不及合緊,他就已經抽回了自己的手。……果然還是做不到。終點站的提示音已經響了起來,車門打開的同時,寒風夾雜著雪花也飛了進來,易丞藝被向謙然叫醒,下車的時候他郁悶低下了頭。果然又坐過站了。打了個哈欠,易丞藝轉身看向了向謙然。“怎么辦,二狗哥?!?/br>“不怎么辦?!毕蛑t然走到了易丞藝前面,戴上帽子然后把拉鏈拉了上來,往公交車的反方走了。“這不是末班車,我們等等吧,應該有一班很快就要開了?!?/br>“易丞藝?!毕蛑t然停住了腳步,認真的語氣讓易丞藝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怎么了?”“陪我走一站的路程吧,走一站再坐車?!?/br>雖然不知道向謙然說這話的意思,但是易丞藝還是裹緊了圍巾,跟著向謙然走了起來。被車子經常碾壓的路上還沒有覆蓋積雪,而像屋頂和垃圾桶蓋上面,雪粉已經有了幾厘米的厚度。兩人一前一后無聲的走在街道上,易丞藝不知道向謙然想干什么,而向謙然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有種一晚都不會停下來的錯覺,雪的勢頭已經越來越大。前面就是公交站牌,易丞藝對著已經凍僵了的手哈了幾口氣,雖然沒有什么用,但是至少很快就可以上有暖氣的公交車了。還過一條馬路就要到了,向謙然停了下來,紅燈的光照在被水濕濕覆蓋了一層的馬路上,光線也變得濕淋淋的,不斷有汽車在路上駛過,前方已經亮起了一條明亮而耀眼由車燈組成的璀璨星河。只當向謙然是在等紅燈,易丞藝走到了他的旁邊,站在無處不在的冷空氣里,一分鐘的等待也顯得格外的漫長。“冷嗎?”向謙然眼睛看著前方這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