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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去吃點東西吧,這里可不像在英國啊,到處都養尊處優的,沒吃到地溝油就算幸運了,不要嫌食堂難吃,起碼他們用的油沒有毒的……”易丞藝說著往食堂的方向走了,安德森在他的后面站著凝視了一會之后跟了上來。“對了,食堂的東西有點咸,要不就去商店買點吐司吧,下次再讓管家捎上一瓶黃油……”還帶著體溫的布料裹在了易丞藝的脖子上,抓住那條圍巾,易丞藝轉過頭,看到安德森正在幫他打理圍巾的紋路,旋轉了幾圈之后在后面打上了一個十字結。“……謝謝?!边t疑了一會,易丞藝接受了安德森的圍巾,學校的人都開始往教室里走,人群中逆流的站著顯得有些突兀。馬上就要到上課時間,預備鈴不久前已經響過了,買完吐司片之后在商店外面看著安德森吃完,再回到教室的時候老師都在黑板上擦掉了半邊板書整齊的筆記。叫了報告,易丞藝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讓他驚訝的是他旁邊的位置空了,以前的老同桌學霸君正坐在另一個地方。第一節課剛好是班主任帶的英語,她還興致勃勃的想讓安德森秀一口英文,但是被毫不留情生硬的拒絕了,接下來的時間要點名基本上都會首選在英國待過幾年的易丞藝,找人進行配合對話的時候,安德森通常都會舉起一只手。而他的圍巾又成了那群女生關注的焦點。這條圍巾一開始似乎是在那個外國男孩身上的,而且他一來就用某種方法擠走了學霸的學霸同桌……課堂風氣抓的很好,所以沒有什么竊竊私語出現,易丞藝也沒有注意到那些傳來傳去的小紙條。一上午就在滿滿的課程中度過,安德森沒有和別人說話的興趣,旁邊也沒有很多人湊上來,剛來就被貼上了目中無人驕傲自大的標簽,但是這就是安德森的性格,的確也讓人無可奈何,他根本就不需要和任何人刻意的去處好關系,沒有誰能夠威脅到他的利益,他也不需要那些里酸到掉牙的高中愛情或友情,墮胎一男N女花心風流浪蕩不羈,這些東西都只出現在了易丞藝的同人里。中午午休時間連帶著下午第一節課的體育課,易丞藝都打算待在畫室,吃完午飯之后,易丞藝帶著安德森去宿舍拿了材料到畫室打開了門,東西都凌亂的擺在地上,剛進門就看到幾支泡在水桶里的水粉畫筆。“我和他說過了水粉筆不能泡在桶里,但他總是懶得去洗……不要在意?!币棕┧嚸銖姷恼f道,只是安德森平時最在意這種小細節,畫素描時一定要把鉛筆頭削的特別好看這種事情先暫且不提,就像這種泡在桶里的筆,記得前世的安德森看到基本上都會有一種強迫癥被抓耳撓心的感覺。果不其然,安德森提著水桶幫那個人倒掉了水,并且洗干凈了畫筆,然后扯了衛生紙認真的把筆吸干,接著仔細的包好。易丞藝抓了抓頭,老劉是讓他抓過畫室的風氣來著,但是抵不過那些暴脾氣和死賴皮,好在沒有人去吃靜物這一點讓易丞藝很欣慰,他上輩子當畫室老師的時候,擺在臺子上的東西總是會時不時的缺塊蘋果或者是少半個梨,那些偷吃的家伙完全不擔心自己以后會考不上美院。現在畫室里的人基本上都還在畫水粉畫,易丞藝直接跳過了這個階段,常常畫的是油畫,有的時候也會上手水粉,但基本上都是給他們做示范用的。把安德森的東西放到了自己旁邊兩米左右,淡淡的松節油味道已經被風通的差不多了,易丞藝的架子上是一個干凈的畫框,上一幅風景畫還擺在一邊晾著。畫面上是一個樹林,樹長得十分高挺,中間的有一條s形的小路,畫面的前后關系瞬間被顯現了出來,樹干和樹枝之間的關系繚亂交錯但卻有條不紊,小路上一個大人牽著兩個小孩,從仰視的角度來看人體透視依舊沒有錯誤,綠色神秘而清涼的氛圍營造的很好,透過綠葉還可以看到無法全面投入的陽光,部分葉子被渡染上一層金光,瑣碎的光點零散而規律的散射在帶了環境色的土地上,色調的過度舒服而明麗,從亮到暗的處理讓人忍不住贊嘆,連人物走路的動態都被傳達的精妙絕倫。洗完筆之后安德森的視線就一直鎖死在那幅畫上面,易丞藝看他沒什么動靜就打算掏出手機聯系畫室同學,拿出來一看發現手機又關機了,終于下定決心打算換回以前用的那款可以用來充當殺人兇器的諾基亞,最主要的是他最近卡定制畫框卡的真的很辛苦。加載完畢之后顯示的是安德森的未接來電,他打了兩個,一個時間是早上七點,還有一個顯示是七點半。聯系完同學之后,易丞藝站在窗戶邊曬起太陽,雖然風吹的也很冷,但是太陽還是有一點屬于它的熱度。安德森對著他的畫時不時的比劃比劃,然后又沉陷入思,大約過了四分鐘,他站起來走到了易丞藝旁邊。“會拿去拍賣嗎?”抿著嘴唇眨了眨眼睛,易丞藝撐著窗臺轉了個身,長長的嗯了一句,表示他還在思考。“大概會送給丹青吧?!边@樣回答道,易丞藝伸出手指由上至下畫了一豎,接下來零零碎碎的又添了點什么,因為畫布是空氣,所以看不出他畫了什么。安德森始終注視著他的側臉,只是易丞藝并沒有察覺,他亂七八糟的把印象中的泡菜壇子拼湊了出來,重生之前的事如今再回想起來仿佛恍若隔世。那個時候安德森也是這樣每天都坐在他的身邊畫畫,兩人之間的氣氛跟現在相差不遠,沒什么話可說,比較起上次,多出來的是一種互相理解的心照不宣,安德森似乎沒有什么改變,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貌,都按照著曾經的軌跡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十四歲跳到高中二年級和易丞藝同班他也沒什么壓力,歐美人無論是外貌還是心理都天生顯得早熟,從小到大都在學習的他收獲到的東西遠遠不止一副幾百度的眼鏡,幾乎所有事情都沒有變,變化最大的人就是易丞藝自己。如果沒有重生的話,他的畫是不是已經賣出去了呢?畫室辦得怎么樣了?胖子他們會不會已經考上美院了?不可能,畫室里的靜物就屬他吃的最多,考上美院了的話簡直對不起美術生的這個萬年詛咒。心里碎碎念,都說人老了就喜歡開始懷舊,明明是十五歲的少年身體,但是易丞藝卻總覺得自己并沒有獲取到那份年輕的活力,而安德森這種有點沉悶卻并不刻板的性子或許剛好與他合適。畫室里陸陸續續來了幾個學生,一二三年級的都有,人差不多來齊之后,易丞藝稍微介紹了一下安德森,之后就坐下開始畫畫,簡琳抱著速寫板坐到了易丞藝的旁邊,打量了一會,起身湊到了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