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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出節奏變化,浩瀚的天空表現出來的像是即將失去最后一絲光線的夜幕,又像是撞破夜幕即將撕扯出光明的日出。易丞藝想不通,為什么就沒人會欣賞他的畫呢?他又仔細的反復看了看這張畫,長嘆了一口氣,從衣柜上拿下一個麻袋,將這張畫裝進了麻袋里,然后從里面拿出了另一張半年前的畫架起來,刷上了上光油。這樣的環境里如果不把畫都收起來,頂上落灰底下返潮,他的畫根本不可能保存起來,哪怕是放在麻袋里都有好幾張已經發霉了。易丞藝放下了手里的刷子,打量了一遍刷上油之后在燈光下變得充滿光澤的畫,然后把地上的麻袋重新放回了衣柜頂上,自己去拿碗盛飯,挖一坨泡菜就著吃。盡管這樣的日子在某些時候讓他沮喪的想哭,但是每次看看自己作品他就好像又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他更喜歡一個人窩在一個小角落里,畫畫,畫累了就躺下來睡覺,出去采風寫生,描繪大自然。但是他根本就沒錢,買完顏料交完房租水電,就連吃飯都成了問題。向二狗曾經說讓他把畫拍到網上去甩賣,于是易丞藝果斷轉身回家了。不就朝他借五百塊錢交房租嗎?心血要拿去這樣糟踐?他覺得不是對不起自己花的時間,他的時間不值錢,他是對不起這些作品。這些畫面在他心里更像是有靈性能在他最痛苦的時候陪伴著他的朋友。易丞藝有的時候想剁手,是真的想剁手,被現實和理想撕扯的厲害的時候,他覺得剁手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如果有來生,他再也不要畫畫。這樣的享受和痛苦只要有一次就足夠了。易丞藝至今還在茍延殘喘的堅持,他把一切關于好日子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下一輩子,這更像是一種病態的偏執。下輩子吧,下輩子就不會這么痛苦了。易丞藝嚼著有點老掉的泡白菜,一根莖卡進了他的牙縫,他伸手摳了一下,結果上光油松節油詭異的味道蔓延在了嘴里。舌頭在牙齒上捋了捋,易丞藝的臉有點扭曲。這時他扔在床上的諾基亞響了,易丞藝放下飯碗,一邊舔著牙縫里的菜莖一邊接起了電話。“喂?!?/br>“喂,您好,請問是易丞藝先生嗎?”易丞藝走到水池邊,用腦袋和肩膀夾著手機沖了下手?!笆堑?,我是易丞藝,請問有什么事?”“是這樣的,您的朋友向謙然給我看了您的畫還有您的資料,我看您的照片……我發現您很有藝術天賦!我可以約您出來談談嗎?”易丞藝還在摳著那根磨人的菜莖,結果對方說的話差點讓他把自己的手指頭咬斷。唉唉!剛剛他說什么?要買他的畫嗎?。?!還說看出了他的藝術天賦???易丞藝心里那朵小花仿佛瞬間長成了向日葵,如沐春風般向著太陽慢慢的搖著。“好的,請問您哪天有空?”“就今晚吧,世紀酒店2706號房,把你的畫也帶過來?!?/br>“好的……”雖然覺得有點晚,九點多鐘已經是可以睡覺的時間了,但是易丞藝還是心花怒放??!這還是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有人表現的這么賞識他的藝術。向二狗那個東西總算是做了一件人事,易丞藝興奮了一下,然后就把剛剛放上去的麻袋又提了下來。他沒選擇在家種田養豬果然是正確的!果然是金子總會發光啊。他看著袋子里的畫,不知道挑哪張帶過去,他覺得都很好,選不出一張更好的。左看看右看看,易丞藝把里面長了點霉斑的三張挑了出來,然后把其他的全都塞進麻袋里一并帶走。有人賞識他,有人賞識他??!雖然易丞藝在腦海中幻想過很多他被別人發現然后變成大師的故事,但是故事好像要實現的太突然,他反而有點同手同腳驚慌失措了起來。到了能坐公交的地方后,易丞藝特地打了個車,坐在車上時,他的心里還在忍不住地激蕩。直到付給司機錢之后站在酒店樓下,抬頭看著因為透視關系變得上大下小的高樓時,他突然就鎮靜下來了。易丞藝背著麻袋走進酒店到處找2706,他沒住過酒店所以找的很困難,最后還是硬腆下臉去問別人問到的。沒文化真可怕。他搖了搖頭,坦誠的面對自己的愚昧無知。他看著房間號,深吸了一口氣,剛打算敲門,旁邊的房間就有人打開門出來了。什么叫做冤家路窄,這就叫做冤家路窄!安德森戴著圓框眼鏡從房間里走出來,金色的頭發沒有特地梳過所以還有些凌亂,但是這樣卻襯托出了他清晰的輪廓和深邃的五官。易丞藝馬上轉過頭敲了敲門,安德森本來就是個目中無人十分驕傲的家伙,他開了門之后就轉身走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旁邊那個麻袋后面的人是易丞藝。又或許是他覺得易丞藝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個消費昂貴的五星級酒店。心里有點被無視的不快,但是更多的是僥幸。還好沒被他看見,不然這個只有別人來拜訪他的人大概又要在心里將自己拉第一個層次了,他聽說安德森的畫在英國被拍賣到了一百萬的高價,他還這么年輕……易丞藝想著,突然又覺得有點丟臉。和安德森在一起他無時無刻不覺得像是有數不盡的壓力加身。房間門被打開了,里面站著的是一個穿著寬松浴袍的中年男人。“易先生,您好?!彼斐鍪趾鸵棕┧囄帐?,易丞藝在縮回時卻感覺到了男人似乎在捏他的指節。“進來談吧,易先生?!蹦腥讼袷呛軡M意的樣子把易丞藝招呼進了房間,然后關上門。“坐,坐?!蹦腥伺闹棕┧嚨募绨?,讓他坐在了沙發上,而他自己就坐在了易丞藝的旁邊。“請問您貴姓?”易丞藝雖然覺得這樣的交談有點別扭,但他還是按捺著心頭的一點違和感和男人進行交談。“免貴姓程。是這樣的,易先生,對于藝術這方面我也是略有一點造詣,我在這片地方附近開了一個畫廊,只是本人常年都不在國內,所以沒有早點看到您這么富有感染力的作品?!?/br>“這個……謬贊了。我把畫都帶來了,您可以先看看?!币棕┧囌酒饋硐霌七^自己的麻袋,結果被他抓住一把又坐回了沙發上。易丞藝總覺得這男人看著他的目光帶有一絲侵略性,但是他又不懂為什么會有這種眼神出現。“易先生,我們喝杯酒慢慢談,我有意向在我的畫廊里為你提供一個展出作品的地方?!蹦腥藦陌郎夏眠^一杯酒遞給了易丞藝,自己也拿了一杯。不知道為什么易丞藝感覺有些地方好像有些古怪,但是他自己又說不上來到底怪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