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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他肯定不愿意你為了他做出放鴿子的事情,二是,他現在自顧不暇,沒辦法照顧你的。所以你就算去了,也是一定等不到他的?!?/br>“自顧不暇?”“他不聯系你,有想過原因嗎?他推掉二十年的婚約,還公開出柜,哈哈,把事情做得這樣絕,作為一個大家族正在備受矚目的年輕少爺,會有很多麻煩吧?”“……那這些麻煩也都是因為我。我更得和他一起承擔?!?/br>“如果他想要這樣,大大可以在出柜的時候把李先生也爆出來,沒必要隱晦地說什么‘同性伴侶’。他暫時和你斷掉聯系,是在保護你呢,李先生不懂嗎?”“他會有什么危險嗎?”李枳腦海里蹦出“軟禁”、“逐出家門”之類的詞來。“頂多是跟家里人冷戰一段時間再和好,李先生放心啦,他的父親對他極度溺愛縱容,不會做什么可怕的事情。而且,聽明夷哥說,這兩天還要和黃少爺去賽馬,謝家都沒有因為退婚怎樣,黃家怎會找他麻煩?人家生活很滋潤的?!?/br>李枳沉默不語。祝炎棠又道:“等他徹底處理好這些事情,一定會主動聯系李先生的,對嗎?他關機就是‘不要來找我’的信號?!?/br>李枳忽地抬眼,目光灼灼地盯住祝炎棠:“你知道這么多,有他現在正在用的手機號嗎?”祝炎棠微笑:“我一個他的號碼都沒有哦?!?/br>李枳站起來,道:“好吧,總之謝謝你特意對我說這些,幫了大忙?!?/br>說罷他沖他鞠了一躬,倒把祝炎棠嚇了一跳:“喂喂,不要謝,我只是看不慣美好的事被庸俗的聯姻破壞,而且如果李先生幸福,那我會覺得,我也有可能在明夷哥那里獲得幸福?!?/br>李枳站直身子,他青灰色的發尾在門口射進來的陽光中顯出剔透的光澤。他對祝炎棠說:“那我走了。晚上要去電臺直播?!?/br>“幾點,哪個臺?我一整天休息,想聽聽看?!?/br>李枳側身看著他,報了一串電臺信息,隨即轉身往外走去。祝炎棠窩在沙發里補充:“想想清楚再做決定,你要做的不是讓自己心里舒服的事,而是讓黃少爺心里舒服的事!”李枳回了個“哦”,消失在門框里。祝炎棠揉著腰,又玩了幾局消消樂,忽然撥通一個電話:“喂,你現在還有人身自由嗎?”“有?!?/br>“真像明夷哥說的,你要進祠堂?”“后天?!?/br>“去反思?你們家還真是老做派?!?/br>“謝明夷讓你找我?還是你找我有事?”“我在北京拍戲呢,見到李枳了,我告訴他你前兩天做的好事,他超級感動哦?!?/br>“祝炎棠,你很閑?”“也沒有啦,就是覺得很好玩,否則你無名英雄不是做得很凄慘,你老爹也不至于變態到連我都要監視。哎,猜猜看他會不會去香港找你?我把利害都幫他分析了——”“……找不到他就會自己回去的,我托付阿姐幫我保護好了。還請你不要讓除去我jiejie之外的,我家里的人,知道他是誰,也不要告訴他我在哪。謝明夷已經保證這件事替我保密?!?/br>“放心,我不會說的,我當然知道他們會怎樣對付李枳小朋友?!?/br>“他狀態還好嗎?”“本來不太好,死氣沉沉,打扮也很土氣?,F在扮靚啦,聽了你的事情,人也精神了。是不是要謝謝我?”“他本來就很好看,”對面頓了頓,“你如果不告訴他,我會更謝謝你?!?/br>“好啦,既然已經說了,那也沒辦法,黃少爺總不會要教訓我吧?”祝炎棠點了根煙,“對了對了,他樂隊晚上七點半有檔電臺節目,宣傳巡演的,要訪談一個小時呢。太想念人家的話,記得去好好聽一聽?!?/br>————黃生就是那種一旦下定決定就會把事情做得徹徹底底,沒有余地的人。他的蘇力,這一章剛剛開始~他和他家小橘也快要重逢了。今天一口氣更了九千多字,黃老九和我都需要留言的表揚=w=躺平等待小天使。第42章看到那個背影時,李枳正在傍晚的旺角街頭吃冰激凌,奶油味,很松軟,放了裹著巧克力的榛子,還有煉乳烤的面包碎。這是他在香港待的第三天,他離巡演開始也只剩三天。宋千那邊已經放了不少狠話了,例如:“巡演不回來你干脆就退隊。我就跟粉絲說你嫖娼賭博蹲號子了,不對,干脆說你去找楊永信治病了,也好找個精神正常的新吉他手?!?/br>李枳說:“好。巡演前我會回去的?!?/br>宋千又說:“你最好會。你就是個垃圾,李枳,你自私極了。咱樂隊在你眼里就一打工的單位,他媽的請假還不跟同事說一聲?!?/br>李枳說:“我確實是?!?/br>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李枳向來非常清楚,他同樣明白在這樣一個繚亂的城市中漫無目的地尋找,找到油盡燈枯也找不見他想找的那個人。但要他還沒山窮水盡就這么灰溜溜地回去?裝作什么也不知道地回去?他做不到。他正在做的,是他必須要做的事,不做的話,他自己都沒法原諒自己。就像有些時候你明知自己在白費力氣,可能也不會有什么結果,你費時費力到底圖什么?可能什么也不圖,僅僅是因為這事兒和某個人有關,你才會做。可就是很難做成。那怎么辦?先吃冰激凌吧。天氣悶熱,李枳吃得很慢,舔到第二個球時,冰激凌已化得很軟。他舔掉馬上要往外漏的甜水,路過一家賣洋酒的小鋪子,忽地,在前方路口的店招牌底下,恍然看見一個身影。沒看見臉,但李枳還是像被雷劈了一樣。他感覺腳下地面垮塌,自己掉進了一個大坑,我了個大槽,他暗罵道,飛快地追了上去,就像在往大坑外面拼命地爬。那段街路的霓虹是紛繁的、炫目的,前方天際的一線夕陽給人一種外面是火海,而自己身處一口正在合蓋的大鍋的強烈錯覺。他撞上許多行人,逆著他走的,順著他走的,也說了很多句“對唔住”,有點無意識,他心里只剩追上那背影這一個單純的念頭了。真正追上是在一個叫做“雙喜樓”的舊樓邊上,有人在擺攤賣炸章魚,減緩了那位大長腿的速度。李枳伸手一拍,那人錯愕回頭。“認、認錯了,”李枳后退一步,大喘著氣,呆望那張陌生的臉,“對唔住?!?/br>“算咗,唔緊要?!?/br>那個正面和黃煜斐沒有任何相像的中年男人轉身走了,留下一個和穿牛仔褲的黃煜斐有八分相似的背影,消失在霓虹的艷光之中。我實在不該認錯的,在這種地方偶遇就真成電視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