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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枳:天哪嚕。黃煜斐:只加你一個好友哦。不要告訴別人啦。李枳愣住了。他咬著嘴唇,沒有立刻回復,怔怔地想:我在干什么,和一個認識了不到十二個小時的人聊天,怎么會到這種程度。剛才那種霎那間,就想把自己全盤交出去的感覺,像夜路上一閃而過的遠光燈,把李枳照得眼暈,頭腦也發脹。其實,能做你的第一個好友我就很滿足了,居然還是唯一的一個。他在心里對黃煜斐說。他最終道了個“晚安”。黃煜斐也發了句“那先晚安”,幾乎是同時發來的。然后那人又學著他的語氣補了一句:天哪嚕,我們默契好好。李枳盯著屏幕傻笑起來。方才困住他的那種,又期待又害怕的不確定感,現在居然消失了。鬼使神差地,他把微信上剛才備注好的“黃煜斐”也改了。改成一個字:哥。緊接著,他一邊罵自己不要臉,一邊按照自己教給黃煜斐的那樣,把對方每一條語音都點了收藏。然后李枳躺回床上,補他的最新一集去了。他不知道宋千正在隔壁床上,面露菜色,好像被戀愛的酸臭味熏得有點受不了。其實宋千一直沒睡著,呼嚕聲也是裝的,他把這倆人的語音過程基本聽了個遍,最終得出結論:他的純情小弟李枳同學,現在乃是虎口前羔羊一頭,恐怕逃不掉了。對于黃煜斐那個人,宋千總覺得他有些危險,由于條件太過優渥,所以并不可靠。而且他還從余翔那兒知道這人從十七八歲開始就男女通吃,并且從不和人交往超過三個月,和他的傳奇老爹一樣風流。不過近兩年他倒像是頓悟了,奇跡般地沒再和任何人拍拖,成天除了健身就是泡在實驗室里。宋千心說,也成吧,過去就算過去了,誰還沒個暴躁青春期呢,但是單說現在他好像也不怎么可靠,就好像天上掉下的餡兒餅,讓人懷疑這其中藏了個騙局。事實上,排除自己對李枳的那點過度保護心理,他仍然不太相信黃煜斐的真心——畢竟這真心來得太突然太理直氣壯,但同時也太濃烈,連李枳那個遲鈍貨都蕩漾了。可是余翔對此番殷勤的解釋只是:少爺幾年前在網上對李先生一見鐘情,先不明白,后來卻越陷越深,想要改善自己?;貒?,當然要抓住機會。宋千在心里大叫:初中小女生都不信這種瑪麗蘇說辭了好么!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位黃少爺的確很有一套,他對李枳的那股子溫柔勁兒,好像真的是打心眼里流露的。當時李枳被抱進屋子,酒勁又上了頭,賴在床上開始說胡話,拽著黃煜斐不讓走,硬要問人家喜歡什么類型的,把宋千驚得哭笑不得。卻聽見黃煜斐認真地說:“喜歡你這種類型?!?/br>李枳嘻嘻哈哈地問:“我是什么類型?我是……我是大忤窩子類型。你干脆說說,最喜歡我長相的哪一塊吧?!?/br>黃煜斐聽得似懂非懂,干巴巴道:“眼睛。一定要選的話,我最喜歡你的眼睛?!?/br>頓了頓,他又遲疑著問:“可以告訴我你喜歡什么類型嗎?”李枳仰躺在那里像條咸魚,把黃煜斐往自己面前又拽近了些,摟住他脖子對視:“我嗎?類型不好說,但我也喜歡眼睛。我喜歡那種大眼睛,還喜歡單眼皮,又清爽,又英氣……”他伸手摸著黃煜斐的眼周傻笑。宋千只覺得,一聽這話,黃煜斐整個人都像又多了一條命。他聲音都變了,問李枳說:“比如我嗎?”李枳倒是打起了哈欠:“嘿嘿……誰知道呢?!?/br>黃煜斐幾乎是小心謹慎地,也伸手碰了碰他細瞇著的雙眼。宋千在一邊看著,都快感動了。畢竟他作為老鄰居,從沒見過李枳的爹媽像黃煜斐那么寵地幫那家伙脫鞋擦臉,還耐著性子聽他胡扯,更何況李枳儼然成了這么一個煩人的醉鬼。他覺得自己如遭暴擊,或者可以說是被轟了純情大炮彈。于是他在黃煜斐終于安頓好撒嬌發瘋的李枳,準備離開房間前,憑直覺把人拽住,道:“那些話你別當真啊,李枳這人永遠記不住自己喝醉的時候說過什么話,做過什么決定?!?/br>黃煜斐露出禮貌的微笑:“沒關系的,我記得住?!?/br>宋千又問:“如果我沒搞錯的話,這回音樂節主辦方就是你家的地產公司,金蓮花廣場都是你家的吧,之所以我們被邀請……還有今天也是蓄謀已久對不對?繞了這么大一圈,還讓余翔通過我把李枳小同學給弄到你那兒去。你早就看上他了,是真的嗎?”黃煜斐似乎有些驚訝,示意余翔先出去,然后大方承認道:“是的。四年之前?!?/br>“那他才十五歲啊當時,你變態???”“哈,我沒辦法?!秉S煜斐模樣竟似是發赧了,“一開始也不懂是什么感覺?!?/br>“……你是逛油管的時候看上的?我記得他當時那個頻道有不少粉絲呢?!?/br>“是的。他非常迷人。彈琴時的熱情和癡迷,是我從沒在別人身上見過的。但他從2014年底就不再發新視頻,我非常不安,也逐漸意識到對他就是認真的喜歡?!?/br>“打住,我不想聽你的動情歷史。我再問你,去年在上海你也是特意去看他的吧,只不過這人一演完就跑了玩失蹤,你沒找著,然后就急著回美國考試去了?那會兒是美國考試季吧?”“是的。一個實驗做了八個月,我最后必須回去答辯?!?/br>“還有上半年李枳給樂隊寫的那張EP,還有去年他參與錄制的專輯,亞馬遜和淘寶突然全被買空了,全寄澳門,也是你干的吧?”“是的。給你們造成困擾了?”“不是。李枳一直不相信這事兒,覺得是人家網店吞單子了……我就確認一下?!?/br>黃煜斐點點頭:“這些事請你先不要告訴他。我怕他被嚇到。如果像你一樣說我是變態,我可能會感覺很糟?!?/br>“放心我不說。你倆的事我也不想亂管,就是有點情況你可能還不知道,這家伙前兩年被一臭狗屎人渣傷得很慘,正好那會兒他家里也發生了不少事兒,挺可憐的?!?/br>“前任?”“他十六七歲碰上的,也就2014年初吧,菩薩果以前的主音吉他。那人以前是我兄弟,可能因為我老是帶李枳去現場玩,他倆才認識的。我沒想到那家伙是個大渣滓,所以這事兒也有我的一部分責任吧?!?/br>“怎么傷的他?身心都有?”“可能因為發現李枳不怎么待見他吧,那狗玩意喜歡打人,”宋千頓了頓,垂下眼,“其他的我還是沒立場跟你瞎描述,可能得等李枳愿意了,讓他自己跟你說。雖然恐怕很難。其實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