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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王氏二公子倒沒怎么為難學校,也不似傳聞中那么雷厲風行不好對付。校長想起坊間八卦,說這位大公子是王老爺子在外邊的私生子,15歲才回本家。那就是了,王二公子不過是給老爺子打工辦事,至于能不能全須全尾地找回元知,他心里指不定是個什么想法呢。這樣盤根錯節的大家族,親人之間的感情本就讓位于利益,何況是一個后報到的私生子,在外飄零多年,受了多少白眼,遭了多少罪,能對本家人有什么感情呢。王朗出了辦公樓,已過了午夜。寒風撲面,校園里一片寂寥,夜空中飄起紛紛揚揚的小雪。這是今年N市的初雪。其實他很久以前就見過元知。mama帶著自己想去王家討一些生活費。生活太難了,mama辭了酒吧的工作,在超市當營業員,一個月那點兒薪水根本不夠付房租和他的學費。他又是長身體的時候,總是吃不飽。mama沒有辦法了。那也是初雪的時候,他和mama站在瑟瑟的北風中,看著元知一家人從別墅里出來。元知裹得很嚴實,一身喜慶的顏色,唇紅齒白,像個年畫娃娃,被光鮮的大人們圍在中央。那天是元知的生日。其實也是他的十歲生日。雪花落在他的睫毛、鼻尖、唇瓣上,弄得他臉上有些潮。王朗抹了一把臉,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把項目書都帶上,去威海?!?/br>葉燃再見到元知,是兩周以后了。元知比從前又消瘦不少,而且異樣的安靜。崔新雨問他跑去威海做什么,元知說去當了一天漁民。“你的小提琴呢?!?/br>“在酒吧送人了?!?/br>崔新雨再問元知,他就不說話了,爬到床上蒙頭睡覺,仿佛許久都未曾好眠。周泗告訴葉燃,元知那位小叔叔親自去威海捉人,在一個gay吧逮到元知的。“聽說王朗氣得當場就給元知一耳刮子,嘴都扇出血了,”周泗翹著二郎腿,在練習冊上劃了兩筆。“元知這小子,看著人畜無害,跟只小白兔似的,浪起來可真不含糊,比咱們會玩兒?!?/br>葉燃瞥了周泗一眼,道:“那我挑個日子,也去那兒浪一浪?!?/br>“你這皮相到gay吧可不給人生吞活剝了?!敝茔裟罅巳~燃的下巴,左看右看,搖搖頭。“王朗也是趕巧,他要去遲個把鐘頭,他那小侄子一準給人帶走,”周泗舔舔下唇,露出兩顆尖尖的犬牙,“那可就好玩兒了?!?/br>葉燃正想懟他,冷不防一張試卷輕飄飄落在眼前。是前天的物理周考成績。卷子反面朝上,最后兩大題是大叉套小叉,紅得刺目。周泗在跟前,葉燃其實不是很愿意翻到卷子正面看分數。他等著周泗回座位,周泗卻老賴在這里跟葉燃扯有的沒的,還裝模作樣地帶了練習冊過來,到上課鈴響才意猶未盡起身離開,統共就寫了一道題。葉燃翻開試卷,72,他在心里深深嘆了口氣。這節課是物理課,帶著厚厚黑框眼鏡的葛老師扶了扶眼睛,在黑板上刷刷刷寫下幾個公式,因為內心情緒過于憤怒,她用了十二分力,黑板都在震動,粉筆灰在講臺上簌簌地落下來。“這次階段考,題目都是從各省高考題抽的,對我們理科實驗班的同學來說,不說簡單了,起碼是沒難度的?!备鹄蠋熋摿送馓?,里邊是一件橘黃色的緊身毛衣,胸口的小貓被她起伏的心情撐到變形。“有個別同學我就不點名了啊,80分以下的都要好好反思一下,為什么這種沒技術含量的題會做錯,是粗心,還是基礎不扎實,”葛老師的眼睛挨個巡視了一圈“個別同學”,全班人大概也就知道是哪些“個別同學”了。“但是我百思不得其解,周泗,你說你一個物理國獎,怎么能不及格,???”葛老師氣得變了音,葉燃抬頭看了眼周泗。只見周泗笑瞇瞇地回答:“老師您是P大博士,咱們可都還沒高中畢業呢,被您的卷子吊打是應該的?!?/br>周泗馬屁拍得精妙,葛老師一向偏愛他,本就沒打算同他算賬,這下更沒了脾氣,只是象征性地警告周泗不要以為拿了國獎就穩上T大,高考分數太難看也是很麻煩的。周泗自是連連稱是,哄得葛老師有脾氣也發不出來。“你沒有必要的?!比~燃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眼前一臉不豫的少年。“我這是伸張正義好不好。滅絕師太拿大物騙學生是基礎題,欺負咱們沒見過世面還是怎么著。我看她才是沒必要,課上得也就一般般,成天搞那套挫折教育打擊人,有意思嗎?”周泗越說越生氣,臉色陰沉得不行,腦子里飛速轉過幾個念頭,決定周末跟父親好好反映情況,幫師大附中正一正教育風氣。葉燃知道周泗的算盤,只得安撫他:“葛老師也是為咱們好,題目有難度,才能拓展解題思路,進步空間才大嘛。你看,如果我成天重復做簡單的題目麻痹自己,又有什么意思呢?”周泗氣鼓鼓地不說話。他向來見不得葉燃受委屈,就像自家的阿貓阿狗,自個怎么逗它欺負它都行,外人要是叫它不開心了,那做主人的心肝肺都難受。葉燃沒辦法,只好轉移話題,問周泗周末有沒有計劃。周泗想了想,道:“曹越一朋友開了家概念餐廳,聽說找了個特別有名的法國設計師,裝潢挺有意思。正好周六開業,可以一起去看看?!?/br>崔新雨讓汪城先去吃晚飯,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捏著兩張的點映票,蹭到謝雨婷桌邊。謝雨婷正專心致志地抄月考錯題,一不留神身邊竟杵了個大活人,一時有些呆愣。崔新雨舉著票,面上神態自若:“我這有兩張點映票,,要不要一起去看?”其實他心里緊張得很,砰砰砰跳得厲害,手心都出了汗。謝雨婷平日里跟崔新雨也沒說過幾句話,對這個同班同學也沒什么印象,因而對崔新雨的邀請顯得有些疑惑。崔新雨見謝雨婷不說話,索性破罐子破摔,敞開了說:“我喜歡你?!?/br>謝雨婷的臉瞬間漲紅。她是外地縣城自招考到師大附中的,從小家教嚴,是個容易害羞的文靜姑娘。師大附中的實驗班是她好不容易考上的,因而從高中開學第一天起,高考便成了她生活的唯一重心。即便心里對葉燃的那一點些微好感,她也時時壓在心底,只是偶爾遠遠地瞧一瞧葉燃的背影,便就心滿意足了。崔新雨的表白顯得如此不合時宜,謝雨婷心里泛起一絲說不出的別扭。手里的點映票被捏得變了形,被荷爾蒙沖昏了頭腦的男孩子,死死盯著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