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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辰星走上來，為衛珩把了把脈，“唉，現在的年輕人，一點也不顧及還有老人家在場。還有，你這傷就好好養著吧，按時吃藥，一路上別再用內力了。不然……”

    當著楚珺的面，衛珩忙應道：“我一定聽廖先生安排?！?/br>
    廖辰星看了兩人一眼，“現在的年輕人……唉！我去準備車馬，你倆自己看著辦吧！”

    楚珺與衛珩相顧無言半晌，衛珩忍不住先笑了。

    楚珺故意板著臉，“笑也沒用！你這么不好好照顧自己，我還是會生氣的?！?/br>
    衛珩依舊笑著，“說到沒照顧好自己，咱倆可是半斤八兩?！?/br>
    楚珺抓抓頭發，“我那完全是個意外……哎呀，人家好不容易逃出來，你就別再提掉河里的事了，那河水可冷了……”

    衛珩想，自己對著她真是半點脾氣也沒了。夫綱這種東西，駙馬應該是沒有的吧……

    湖州通往京畿的官道上，有一隊拉著各色貨物的商隊，中有幾輛很不起眼的馬車，散落在隊伍前后和中間。

    楚珺和衛珩正坐在其中一輛馬車中。趕車的不是別人，正是廖辰星。他雖坐在外面，車內衛珩和楚珺說話得聲音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我這邊經過就是這樣。平都情況如何？”

    “平都都亂成一鍋粥了?！毙l珩輕嘆一聲，“盛安公主一派以太女薨為由，主張重新立儲，在朝堂上和禮部、刑部、兵部幾位尚書爭得不可開交；私底下與榮安侯還拉攏了禁軍十二統領，連同金吾衛排布在宮城內；甚至在山南道的梁州都督馮征也沒閑著，近來竟有調兵的跡象?！?/br>
    楚珺挑眉，“二皇姐這是要步三皇姐的后塵啊?！?/br>
    衛珩道：“她自視甚高，可一點也沒把自己跟隱太女相比?！?/br>
    楚珺心想，衛珩此時稱元引珂為“隱太女”，可真是有幾分諷刺的意味啊。

    “對了，還有件事，你聽了可沉住氣?！?/br>
    楚珺不是個沉不住氣的人，需要衛珩這么叮囑，恐怕事情很嚴重?！澳阏f吧?！?/br>
    “盛安公主在前朝鬧騰，禎妃在后宮也沒閑著，在陛下面前再三諫言，說該考慮樂定公主的婚事了?！?/br>
    楚珺的氣息一下子沉了下去，“我來猜猜……她是不是還提供了幾個人選，好巧不巧、又都跟寧福大長公主沾親帶故？”

    衛珩輕嘆一聲，“正是?！?/br>
    “真有她的！”楚珺一時怒上心頭，“爭權奪利不擇手段毫無底線，這都是誰教的！父皇可沒教過我這些！”

    衛珩不好說元紫琰什么，轉而道：“你離京之前，柳嬪娘娘因為那件事被禁足，在宮里就說不上話了。你又出了事，我們都忙著找你，旁的一概顧不上，禎妃也正是看到這個時機，才敢這樣明目張膽。不過陛下一眼就能看出禎妃的用意，也應該不會這么快就遂了禎妃的愿?！?/br>
    “希望如此……”楚珺道：“對了，翡扇和韓胥呢，我不見了，他們可倒霉了吧？”

    衛珩道：“你一出事，陛下就把隨行東宮屬官全召回去了，后來我們在你墜河下游發現一具穿著你衣服的尸體，東宮衛率運送尸體回京，翡扇則一直留在陜州，多虧了她在你失蹤后及時應對，這才讓我們有找到你的線索?！?/br>
    楚珺很是感慨，“那她人呢？我怎么沒看見她？”

    衛珩道：“得知你在湖州，我和廖先生趕過來，她便回京了。你別忘了，京中可還有一位呢?！?/br>
    楚珺明白他說的是長寧王元引璋，點點頭沒再問。

    衛珩道：“還有一件事，關于你墜河……”

    衛珩只說一半，楚珺就知道他要說什么，“對，我是被推下去的，那時我身邊跟著的，只有茯苓一個?！?/br>
    衛珩點頭，“你離京前說的東宮的jian細，想來就是她無疑。我想，此茯苓非彼茯苓，她應該早就不是那個從武國公府跟出來的侍女了，真的茯苓，恐怕早就……只是不知，茯苓是什么時候被盛安公主換掉了?！?/br>
    楚珺想到一件之前沒在意的事，“我接手賑災一事前，茯苓曾以回家看望重病母親為由向我告假，那是她唯一一次離開東宮。應該就是那次了?！?/br>
    衛珩道：“等我趕到陜州，茯苓早就不知去向了。翡扇說，事發后她都不曾見過茯苓?！?/br>
    楚珺道：“她怎么敢還留在那兒？肯定是回去向二皇姐復命了。以二皇姐的行事手段，會不會留她活口還兩說呢。且不說這個了，現在還是趕回平都要緊，我怕時間久了，東宮眾人都要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測?！?/br>
    “說到東宮，我不在，只有孟藹一個人主事，他還要隔三差五到永濟伯府去，若不是有韓胥從旁協助，也不知他撐不撐得住?！?/br>
    楚珺聽了這話反而放松了，“孟意之果然是聰明人，這時候還能堅持去給永濟伯府上的謝微授課。放心吧，他抓住永濟伯府，永濟伯謝選就不敢不幫襯東宮?！?/br>
    衛珩一聽，也明白過來，“說的是。我看我們干脆就從山南道回平都，看看馮征在山南道究竟做了些什么?？傊?，不論盛安公主如何在平都折騰，絕不能讓馮征的梁州府軍成了叛軍?！?/br>
    楚珺道：“我突然想到一個人，能把馮征死死按在山南道?！?/br>
    衛珩略一思考，“涼州都督馮銳？”

    楚珺一笑，“正是馮世叔?！?/br>
    衛珩也笑了，“看來褚風和衛仁又有得忙了?！彼肫鹗裁?，從襟內摸出一物遞給楚珺，“這個給你?！?/br>
    “什么？”不年不節的，自己又剛脫險，楚珺不覺得衛珩會送她什么禮物。

    “這是……”楚珺眼中露出失而復得的驚喜光芒。

    三年前，楚珺與衛珩時隔多年第一次相見時，衛珩送了楚珺一只親手雕刻的白玉小馬墜子作為及笄禮。楚珺特別喜歡那小馬討喜的樣子，一直貼身戴著，確定自己對衛珩的心意后，更是從不離身。

    脖子上的東西按理說是不會丟的?？缮洗螇嫼有堰^來后，身上所有的配飾都不見了，包括這只小白馬。為此楚珺還難過了許久。

    “我以為是墜河的時候丟了！怎么會在你這兒？”

    “東宮衛率在你墜河位置的下游發現一具穿著你衣服的尸體。這是在尸體身上找到的?！?/br>
    一想到有奇怪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