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視線重新落在楚珺臉上，淡淡地笑著。

    不知怎的，楚珺覺得，這笑容似乎與他平時的笑有些不同。

    “這有什么。當年離京，剛到軍中的時候，軍中將領可不留情面多了。更糟糕的是，當時的我，還沒有現在的底氣呢?！?/br>
    她知道衛珩說這話，是要安慰她的?？陕犜诙?，不由地有些心酸。

    她還記得，他說過，當時自己與陳贊越走越近，他就遠遠地離開，跑到軍營里歷練去了。那時他還只有十三歲，雖然也是自小習武，但水準肯定趕不上那些已經征戰多年的將領。而且，雖然他沒說過，楚珺卻知道，像他這樣，父親也在軍中的武將世家出來的后輩，那些將領不但不會開后門，反而會更嚴厲。

    她見過衛珩滿身的傷痕，每一道都意味著他受過的傷痛和磨礪。他在軍中奮力掙扎的時候，自己在做什么呢？如果不是那次，他為了打開自己的心結親口說出來，自己永遠也不會知道他諸多的付出。而他這樣拼命，只是為了能站在自己身邊啊。

    楚珺滿心酸澀，伸手就抱住了衛珩。衛珩一愣，隨即摟住她的腰，感覺到她心情有些變化，一只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像是安撫?！霸趺戳?？”

    楚珺不知如何開口。

    正在這時，身后不遠處傳來幾聲咳嗽聲，“我說，雖然這會兒沒別人，少主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吧……這還在我黎川書院呢?！?/br>
    楚珺沒想到所有人都走了，秦暮云還在呢。不過，秦暮云的話正好解了自己的圍。她放開衛珩，改為握住他的手，面上沒有一絲窘迫，從容地向秦暮云笑道：“我隨性慣了，還望秦山長多擔待?！?/br>
    秦暮云將二人打量一番，嘖嘖道：“少主如何行事，自然不由我置喙，只望少主自有分寸，得償所愿才好?！?/br>
    楚珺笑著頷首，“山長放心，總不會砸您黎川書院的招牌就是了?！?/br>
    秦暮云神色松了松，“黎川書院十載盛名，還不至于被少主這么簡單就砸了?！?/br>
    他得到了楚珺的保證，知道現在的事還在她掌控中，也就不多cao心了。平都的一切，或者說，這位少主從出生后的一切，他們風塵星云四護法都知道，所以她一路的變化、在平都的作為，他們也都知道。

    這位少主行事是極有分寸的，做事多求穩，沒有十足的把握，寧肯蟄伏等待下一次時機。唯一一次賭上自己，還是因為她身旁這個男人……

    秦暮云瞥了衛珩一眼，看清他望向楚珺的眼神，心中嘆了一聲。罷了，暫且隨她去吧。

    目送衛珩和楚珺遠去，秦暮云心情有些復雜。

    主上當年是如何才容卓絕、風華恣肆，他們都知道?？删褪沁@樣的女子，也逃不過情之一字，雖亦得愛人真心相待，卻還是隕落于深宮。

    現在少主……不過，好在少主如今的處境與主上當年不同。主上為了追隨皇帝，寧愿放棄華顏圣使之位，皇帝剛登基時處處危機，主上一力幫襯；現在步步謀算的人變成了少主，衛珩則成了輔佐之人。兩人的位置與當初主上與皇帝的位置剛好掉了個，這也算……是件好事吧。至少……少主應該不會重蹈覆轍……

    楚珺和衛珩到的時候，黎川書院的學子已經在校場邊站定，看樣子就等兩人了。不過，現在可沒人對等楚珺有所不滿。人家有才啊，有才的人有些怪脾氣是很正常的，等一等也沒什么。

    將眾學子的眼神看在眼里，楚珺暗自感嘆。還沒有走入仕途的讀書人真是單純啊，讓他們接納一個人，是一件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的事。

    有自己這個例子在前，楚珺一點也不擔心衛珩。他那一手亮出來，平都十六衛都沒有不服的，何況參加武舉的舉子？

    楚珺放開衛珩的手，在他胳膊上輕輕一推。衛珩回頭看了她一眼，正對上她熱切而充滿信心的目光。他看著她興奮的表情，像是就差喊出來：快點去露一手，讓他們看看你有多強悍！

    她對自己的能力毫不懷疑，且十分急于昭告天下。

    衛珩一笑，走向校場。

    武科小考有騎射和對搏兩項，騎射在前。校場正中立了十個靶子，學子們需騎馬馳過距靶子十丈遠的跑道，并在行馬的過程中搭弓射箭，最后計十張靶的總環數。

    只有十張靶，楚珺一點也不懷疑衛珩能全中靶心。這些學子里一定也有能全中靶心的，楚珺好奇的是，衛珩會用怎么樣的方式勝過所有人。

    題外話

    女主彪悍完了換男主

    第一百四十七章 風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參加騎射小考的學子比參加論辯的少了許多，但也有四五十人。楚珺當然要衛珩等所有人都上去過后才出手。衛珩騎馬出現在校場時，楚珺熱切地使勁向他揮手。

    衛珩無奈，朝她揚了揚手中的弓以示回應。

    場中學子瞧見兩人互動，眼神莫名。

    衛珩停在離第一個靶子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右手握弓，左手整了整腿邊箭袋中十支箭的尾羽，然后策馬奔跑起來。

    出乎眾人意料地，衛珩一直沒有搭弓，直到錯過了正對第一個箭靶的位置，才伸手從箭袋里抽出三支箭，飛快地搭弓、挽弦，毫不猶豫地放箭，動作一氣呵成，暢如流云。

    三支箭分別命中了前三個箭靶，且正中靶心。

    人群中響起低低的驚嘆。

    轉眼間衛珩已經行到第五個靶子正前，依舊是令人嘆為觀止地一次射出三箭，命中了三個箭靶。

    有些學子已經忍不住低低贊嘆出聲。

    一弓挽三箭的本事不算太稀奇，但大多是站定瞄準，馬行中瞄準的不多，又能像衛珩這樣準頭的就很少了。且一弓挽三箭穩定性極低，像衛珩這樣連著兩次命中六張靶心的幾乎沒有。所以學子們這會兒已經對衛珩心服口服了。

    還有四張靶，楚珺正在想衛珩大概會分兩次挽雙箭，就聽見耳邊有驚呼聲。楚珺趕忙將注意力定在衛珩身上，只見他將箭袋里剩下的四支箭一起抽出來，長臂一伸，齊齊搭在弓弦上。

    一弓想發多箭，只能四指固定箭尾，這樣的話，最多同時挽三箭。此時，衛珩竟然同時將四支箭都搭在弦上！

    楚珺眼都不敢眨地盯著衛珩?？伤膭幼饕琅f很快，瞄準開弓只在瞬間，一個呼吸，最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