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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br> 聽到這里,段希景的面色又沉下去幾分,“陳國哪里有刺殺城中守將這樣的本事?還不是孟黨做下的好事!征戰半生的將軍,不是死在戰場,竟是折在這樣的陰損手段下,怎么能不讓我輩生恨!退一步講,就算守將突然身亡,西受降城的守軍也不至于無能到讓陳國這么快就攻進來了,”他冷笑一聲,“孟黨真是好本事,竟連開城門放陳國軍進來的事也干的出!” “也是我們低估了孟黨,總以為文臣中孟黨遍布,武將里總會好一點,沒想到連北境這樣的地方都陷入了孟黨的攪擾……” 衛珩話說到一半,面色忽變,“不好!”不等段希景問出聲,他就匆匆解釋道:“西受降城能讓孟黨得手,東受降城也一定……” 衛珩話說一半,段希景就反應過來,他比衛珩還要著急,“希晁在東受降城危險!”他說著就要向城樓下奔去,“必須去一趟東受降城!” 段宗臣次子段希景鎮守中受降城,三子段希晁則是東受降城守將。 衛珩趕忙勸阻,“現在城外西、北兩個方向都是陳國人馬,到東受降城只有向東一個方向可走,陳國大軍一定會在這個方向設伏,舅父萬不可中了圈套!” 段希景生生停住腳步。他雙手握緊,不發一言。 衛珩道:“舅父不必太過憂心,等天一黑,我一人出城,這樣不會打草驚蛇。然后快馬加鞭趕到東受降城提醒三舅便是?!?/br> 雖然這樣說著,但兩人臉上的表情并沒有輕松半分。因為衛珩沒有說出口、段希景也明白的是,西受降城守將遇刺已經是昨晚的事了,孟黨要在東受降城用同樣的手段,恐怕不會隔太久…… 黃昏時分,天色將晚不晚,光線晦暗,也是一天中人最易精神松懈的時刻。衛珩就在這個時間孤身一人出了城。段希景本想親自去,但身為中受降城守將,他必須鎮守城中,只好讓衛珩前往。 衛珩出城后,段希景根本無心休息,便一直在城樓上巡守。夜半時刻,東邊傳來紛亂的聲音,不是整齊的馬蹄或者行軍的聲音,而是似乎既有疲憊的馬蹄,又有雜亂的腳步。段希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恐是陳國的計策。直到衛珩的身影出現在城下。 “二舅父!” 衛珩的聲音里竟有了慌亂。 段希景什么都來不及問,就忙讓人開城門,讓衛珩一行人馬上進來。從東而來的人馬眾多,前后竟用了近半個時辰才都入城。 而段希景沒有在城樓上等所有人都入城再盤問原因。因為衛珩入城后,沖上城樓對他說了一句話。實際上衛珩語帶慌亂地在城下喊他時,他就已經有了預感。只不過這會兒,衛珩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他一時不知如何面對。 “舅父!三舅在東受降城也遇刺受傷,已昏迷多時了!” 軍醫檢查完傷勢,什么都沒說先嘆了口氣。 衛珩的心一下就涼了。 段希景強撐著問:“……如何?” “傷不在要害,本身也不重,只是沒有及時處理傷情,又接連奔波,導致血一直沒有止住,此時失血太多,恐怕……” 段希景身體一晃。 衛珩正要扶住他,他一把推開衛珩,大步走到床前,在段希晁身邊跪下來喚道:“希晁!” 已昏迷許久的段希晁似乎聽到了段希景的聲音,眼皮動了動,像是要費力地睜開。 段希景的聲音低緩了許多,“希晁——” 段希晁緩緩睜開眼睛,開口的聲音沙啞,“二哥……” 段希景握了他的手,“是我……希晁,你覺得怎么樣?” 段希晁眨眼都是緩緩的,“感覺……從沒覺得這么累過……”他在回想什么,眨了幾下眼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里略微有了一點光彩。 “二哥,勝州也不安全……勝州府離東受降城最近,陳國軍破城而入后,我帶人退到勝州,勝州都護竟以我們會引身后追兵入城為由,拒不開門。我帶兄弟們從東受降城撤出及時,追兵離得尚遠,他們竟眼見我們在城樓下卻不肯開門,致使我們在掉頭趕往中受降城的路上,被迎面追來的陳國軍圍困!多少兄弟為了保護我,在我面前倒下,我自己也不知抵擋了多久,后來的事,便不知道了……” 段希晁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眉頭皺起,深深喘了一口氣,“他們……他們怎能如此!同為興國子民,他們怎能如此!” 段希景緊緊握住段希晁的手,“希晁……三弟!”安慰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像是一直惦記著要向段希景說的話終于說完,段希晁眼里的光彩一點點消失。他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二哥……我有點、有點累……想睡一會兒……” 段希景知道不好,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不斷喚他:“希晁,別睡,還有仗等著你打呢,你不是還要與我搶功勞么?怎么這會兒就累了?希晁,去年除夕你沒回家,大哥還說你不惦記父親,你難道不去找他理論嗎……” 段希晁強撐著道:“是我……是我不孝……二哥,我求你件事……” 段希景哪里會說一個不字?“你說,你說,我什么都答應你……” “二哥,柔玉就拜托你照顧了……告訴她,我對不起她……如果她愿意,請父親做主,讓她改嫁吧……” 柔玉是段希晁妻子的閨名。 一旁的衛珩眼眶里已經有淚水打轉。 段希景的聲音里也有了哽咽,他一拳向段希晁錘去,落在他身上卻輕若飄羽?!澳愣己f八道些什么?要說你說自己說去!依弟妹的脾氣,我跟她這樣說,她才不會管我是不是她大伯子,肯定會痛揍我一頓的!你怎么能這么害哥哥!” 段希晁的臉上有了一點酸楚的笑意,“是啊……依她的脾氣,怎么會愿意改嫁……”他的聲音漸漸不可聞,“終究是我對不住她……” “希晁——” 段希晁的眼睛緩緩合上了。 段希景握著段希晁的手顫抖起來。 衛珩閉上眼,不想讓淚水流出,卻還是有眼淚從眼眶里溢出,滑落臉龐。 身經百戰,無數次死里逃生的將軍沒有流淚。他在弟弟的面前保持之前跪著的姿勢許久,一言不發。 沒有人說話。屋子里只有外面傳來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