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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擺手根本不打算往里走?!捌骶卟蝗?,手法不對,模具粗糙,形制呆板,按以往我絕不會踏進這種粗陋之地半步,今天已經算給夠面子,知足吧?!?/br>應予悠悠的語聲一出,房里大小的工匠神情各異的停了手里的活兒。男孩的父親,資歷最長的張師傅謙遜的朝應予行禮,“看來這位小兄弟極懂行,不如請您過來把看出的問題給我們指正一番?!?/br>應予只留給眾人個后背,抬起袖子看著自己的雙手,“我不碰,我還沒準備好。書上說等萬事俱備,只需我一氣呵成必成神劍……”話沒說完應予的聲音被哄笑淹沒,修劍房里的工匠們不像以前應家劍坊的匠人們對應予這番言行習以為常。這夸大到出格的話從應予這個平淡無奇的小子嘴里冒出來,夠他們笑上半年。工匠們七嘴八舌的調侃,“嚇老子一身虛汗,以為這深山溝里來了了不得的行家,原來只是個耍嘴皮子的?!?/br>“住口?!睉栝L袖一甩喝止眾人,頗有名門貴公子的氣勢。他伸手虛虛指了一圈,把每個人都戳了一遍,“不許輕看我。你們才學了幾年,我可是從出生起就泡在鑄劍坊里。無論是礦藏、磨石還是劍模,無論是百煉成鋼還是淬火成劍,有關刀劍的一切我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br>匠人們還是笑,擁著應予給推擠到爐子前,扯住應予條胳膊,抄起大錘塞進他手心,“來吧,廢話別多說讓我們開開眼?!?/br>應予哪里想到會被逼到這份上,握起發燙的手柄強掩著自己的心虛。一不做二不休,他嘩嘩攬了長袖扣緊發髻,按緊臺面上未成形的劍柄深提口氣抬手那么漂亮的一掄。鏗然一聲鐵花四濺,眾人爭相睜大了眼等著好戲看,誰知應予扔了鐵錘吱呀大叫,攥緊手指頭掩面跑走。笑聲頓時掀翻了房頂。飛兼笑著告辭,到門口與匆匆補好棉褲竄回來的小男孩撞了滿懷。男孩臉上的淚道子還沒來得及擦,左探右探往飛兼身后瞧,舉著紙糊的大劍興沖沖比劃,“蘑菇精呢,給他看我的寶貝?!?/br>飛兼抱起男孩上下顛了顛,“他有事回去了,改天我一定再領他過來?!?/br>“那……給你這個!”男孩掰開飛兼的手,大大方方從懷里掏出個沉甸甸金溜溜的東西放進飛兼手心,“送給蘑菇精,告訴他以后我愿意跟他做好朋友?!?/br>飛兼低頭一瞧驚了,小孩放進自己手里的竟是分量十足的一大塊金子。第26章續本小男孩大方送給應予的金錠子清清楚楚印著兵庫的戳兒,卻是小孩從林子廢劍堆下面撿的。兵庫撥銀按需分配,不可能有軍營地里往外冒庫銀的情形。除非丘三斗截取銀兩,收進了自己的私囊。飛兼即刻返回,將意外發現的情況告知了姚夏燃。一行人入夜時分潛入林中,果真在廢劍堆里一連扒出了近百箱的金銀財寶?,F在想想,當初丘三斗命姚夏燃將這一堆堆的破銅爛鐵運到林子深處,不僅是為了為難更是為了掩蓋下面埋藏的貪腐罪證。按理說埋的夠深不易被察覺,丘三斗絕對想不到自己的寶貝到頭來會被腐尸從土里帶出來。小個兒請示姚夏燃,“將軍,我們若是現在呈報給王城,上頭很可能會因為顧及顏面從私*處置,或者王城有人給丘三斗通風報信,讓他在督察到來前掩蓋罪證。憑我們現在的人手,不論哪種情形我們都難以應付?!?/br>“我們人手的確不夠?!币ο娜妓妓髌?,眼中的陰郁一閃而過,“去,把丘三斗最忠心的那個副將給我綁來?!?/br>飛兼連夜將丘三斗副將捉來,姚夏燃開門見山問對方,“我只問你一句,若沒了丘三斗你覺得這營地的主將最該輪到誰來當?!?/br>黎明時分,姚夏燃派人將抓來的丘三斗副將原樣的護送回去。飛兼仍然心有疑慮,“將軍咱們與他從沒什么交情,你就不怕他回去就給丘三斗報了信?畢竟他平日對丘三斗言聽計從?!?/br>姚夏燃不屑的笑道,“像丘三斗那樣的勢利小人,得不到什么真正的忠心。他表面上對丘三斗有多忠心,反起來就能有多狠決?!?/br>飛兼一聽覺得有理,“這樣一來我們只要在這山中再等上一個月……”兩人談話間隔壁房中應予睡夢中咋呼了一聲,姚夏燃推門進去,發了一夜高燒迷迷糊糊的應予癟著嘴在那兒委屈。應予看起來病弱其實算得上結實,雖然天天嚷嚷著自己嬌貴,但入冬以來穿的即便單薄也沒染過什么風寒。昨天滿臉通紅的回來后關在房中誰也不搭理,小兵叫他吃晚飯的時候發現人早就燒糊涂了。“在外面被哪個欺負了?”姚夏燃神色不悅,問的一針見血。應予吃了藥后燒也沒退,飛兼有點心疼但想起昨天應予在修劍房出的丑仍是憋不住的樂,“他救了人家小孩誰舍得欺負他,是掄錘打鐵的時候丟臉砸了自己的手?!?/br>姚夏燃皺眉看著應予哼哼唧唧的小模樣,不動聲色說,“這么說是被笑話了?我記下了?!?/br>正“嗯嘿嘿嘿”的飛兼臉上的笑僵住,余光瞟了姚夏燃一眼嚇的連連擺手,“將軍不用不用,沒什么值得您記下的事?!?/br>下午的時候,被應予所救的皮小子大壯真的來找應予玩。大壯舉著串糖葫蘆懵懵懂懂的被牽進屋,跨進門檻一瞧見床上的應予撒了歡似的跑上前。小兵正要攔,小胖子早就機靈的收了勁??闯鰬枋钦娴牟×?,踮起腳尖左扭右扭的湊到床根。應予眼皮輕薄透著絲絲淡色的血管,睫毛隨呼吸絮絮的顫。臉蛋的確有幾分怏怏的病色,可嘴唇卻紅艷艷水當當的,像極了男孩手里包了糖漿的山楂果。大壯撅屁股扒在床沿上,整個身子愜意的左晃右晃。他瞧瞧應予又看看手里的糖葫蘆,小心翼翼拿糖葫蘆碰應予微翹的嘴唇,黏一下彈一下黏一下彈一下……書桌前姚夏燃放下筆,腳步無聲的走到大壯身后,忍了又忍沒動手拿走小男孩的糖葫蘆。“你來做什么?!币ο娜嫉穆曇粲殖劣志?,帶著點溫柔和蠱惑,很容易讓小動物放松戒備。“爹爹讓我過來告訴小哥哥,修劍房他隨時都能去,爐子家伙什隨他練手?!?/br>姚夏燃點頭又問,“昨天是你笑話他了?”“沒有啊?!?/br>男孩傻呼呼的對姚夏燃樂,姚夏燃跟著皮笑rou不笑,“不能笑話他知道么,看見外面房檐上的冰凌沒有,經常嘲笑他人的家伙出門會被那個扎穿腦袋,噗呲噗呲滿地血?!?/br>說話功夫真的有個一尺來長的冰柱砸到石欄上,“嘎嘣”一聲嚇的大壯一抖糖葫蘆粘掉他一棵門牙。大壯吐著血泡泡咿咿呀呀抱頭往外逃,驚慌的像身后有惡狼。飛兼眼疾手快把差點翻下欄桿的大壯抱回來,不問也能猜出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