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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燁接過暖寶寶,掀起衣服,正準備往自己的腹肌上招呼。“哪兒能直接貼肚皮,這是貼衣服上的?!鳖欎榭扌Σ坏?,“你是喝露水長大的么?!庇謴陌锾统鰞蓧K迷你版遞給顧燁,“膝蓋和腳底也貼上?!?/br>今個兒的計劃是冰釣,工作人員在冰面上支個了小帳篷供他們取暖,接著在帳篷里嗡嗡嗡地鉆了個碗大的窟窿眼,撈出碎冰,手一指說,好了,玩得開心。顧燁幫著架好魚竿,將兩個塑料桶倒放在冰面上當作板凳。顧溟將手縮進袖子里,隔著袖子支著魚竿。顧燁耐心地盯著冰孔看,似乎能用眼神撈魚,偶爾抖動魚竿吸引路過的魚客。兩人在冰面上靜坐了半個多小時,無魚上鉤。顧溟腿腳發麻,又不敢跺腳熱身,生怕把魚兒嚇跑了,尋思著找點話題聊,不要只是這么干巴巴地坐著,“據說在這兒一年有兩百多天都可以看見極光?!?/br>他明顯變得比以往活潑,體內的少年勁兒正在逐漸復蘇。顧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表示,“你鼻子都紅了,像只麋鹿?!?/br>“你想說馴鹿吧?”顧溟與他分享起自己以前看過的奇聞逸事,“阿拉斯加還有駝鹿,能有三米多高,晚上開車要是不注意,它能把你的車踩扁?!?/br>顧燁想象了一下開車撞到駝鹿膝蓋上的畫面,垂著眼笑,“這些鹿有什么區別?”“駝鹿很高大,”顧溟比劃了一下,“鼻頭很大……”還沒說完,他便感覺到手中的魚竿被一股神秘力量牽扯,立馬拽著魚線往上拉,沖顧燁喊,“愣著干嘛?幫忙??!”顧燁扔下手中的魚竿,跪在冰面上幫著去拉魚線,好似底下正有一只鯊魚在與他們做殊死搏斗。不過顧溟的期望值設置得未免有些過高。拉出來一看,是一條細長的阿拉斯加三文魚,比手掌長。它嘴巴大張著,身子挺得筆直,睜著一雙圓不溜秋的眼睛,與顧燁小眼瞪大眼。天黑的時候,顧燁拎著兩條三文魚回了旅店,兩條都是顧溟釣上來的。房東知道他們等了好些天的極光了,在顧溟烤魚的時候特意告訴說今天沒有下雪,又指指天空,說沒有云,你們今天晚上肯定能看到極光。時間似乎過得更慢了,尤其是在有了期待以后。七八點鐘的光景,顧溟就時不時地抬頭看看天空。為了打發這漫長的夜晚,兩人開車去了當地出名的冰雕博物館。博物館里有個極光酒吧,中央有座冰橋,四周擺著冰雕,掛著彩燈,冰雕被照得五彩斑斕。酒吧里已經坐了不少人了,脖子上掛著相機,興許都聽說了今天會碰上極光爆發。他們倆可能是唯一一對出來看極光不帶相機的人了。顧溟本來在網上找了個玻璃小屋——蒙古包一樣的圓頂,房頂安有透明的玻璃,喝著紅酒、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便能看到極光。不過那地方實在太火,位置又少,他根本預定不上,后來看攻略時說沒那么復雜,只需要找個空曠的高處,周圍能停車就行,還不用扎推。兩杯雞尾酒下肚,顧溟從鋪著馴鹿皮毛的冰凳上站起來,手一揮說,“走吧!”顧燁有些擔憂,“能行嗎?要不我來開?”“小聲點?!鳖欎榕牧伺氖痔?,招呼顧燁跟上,“快點!”適量的酒精讓顧溟由內而外得暖和起來,他鉆進駕駛座,踩下油門,一路向北,向著沒有光源的、未知的遠方駛去。顧燁揪住自己的安全帶,說,“哥哥,你這可是醉駕?!?/br>“沒有,那雞尾酒里其實都是果汁?!?/br>先是雪地中的房屋變得更加稀少,再是周圍半天都看不見一輛路過的車輛。顧溟向北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下,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向森林深處。四周黑黢黢的,雪將所有聲音消弭,僅能聽到窸窣的腳步聲。顧燁看著前方的背影,恍惚間看到了搖曳的樹影,看到顧溟肩膀上銀色的月光,耳邊響起遙遠的翅膀撲棱聲。顧溟找了塊平坦的高地,顧燁找個了舒服的姿勢躺下,兩只手枕著腦袋。天變得忽遠忽近,滿天的鉆石熠熠生輝。一切歸于寂靜,風都被消音。兩人中間僅隔著一截胳膊的距離,顧燁便伸出胳膊,隔著兩層手套,挨著顧溟的手指尖,癡癡地望著他。顧燁的眼窩深,將他的鼻梁襯托得更加高挺。他的眼角微微上挑,不笑的時候英俊冷酷。笑起來得時候就格外明顯了,怎么看怎么邪氣,藏著股讓人怯于試探的狠戾勁。顧溟也是那天才意識到,顧燁看向自己的目光與他看向世界時的目光是截然不同的。顧燁的城池總是固若金湯,高高在上,而當自己站在城池前時——顧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城池仿佛變成了一扇虛掩的門,輕輕一推便能進去。過了一會,顧溟望向天空,小聲地問,“顧燁,你看到了嗎?”顧燁也很小聲地答,“看到了,哥哥?!?/br>58.極光是綠色的,隱約帶著一抹妖艷的紅調,像帷幕一樣在半空中徐徐展開,緩慢地穿梭于的天際之間。它有撫慰人心的力量,顧溟瞬間就失去了感知深遠的能力,怔怔地伸出手,似乎能夠摘下星辰。這是極光爆發的一刻,這道薄薄的光墻范圍巨大,巨大道甚至讓他開始懷疑,它是否橫跨了半個地球,是否也有無數人同他一樣,也在這一刻看到一模一樣的天空。聽說愛斯基摩人將極光視為厄運的化身。人類第一次仰望天際,發現極光的時候,一定是無比震撼,而面對如此驚艷卻又無法解釋的景象時,也只能將此奉為神靈的腳步。哪怕現在北極光成理已經不再成謎,顧溟還是覺得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位未知的神明正在俯瞰這白色的雪野,他大概是位寬容的神明,被人當作厄運的象征也毫不介意。四周沒有蟲鳴,沒有鳥叫,只有腦袋里的時光機在轟隆隆地運轉。顧溟覺得自己正在深海中沉浮,而造物主在海面上扔下一條綠色的絲綢,他向上仰望,一片朦朧,光怪陸離。他忍不住熱淚盈眶,忍不住開口問,“你還記得你來我高中的那一次嗎?”顧燁說,“記得?!?/br>“后來那個領頭的男孩請了好幾個星期的假,每次見到我都像見到鬼一樣?!鳖欎楦袊@道,“時間過得好快啊,你那個時候才到我肩膀?!?/br>“那個時候我已經跟哥哥差不多高了?!?/br>“真的嗎?”顧溟覺得不可思議,“沒有吧?我怎么記得你比我矮半個頭?”“也許稍矮一點,”矮半個頭應該是剛見面的時候,顧燁說,“但不至于矮半個頭?!?/br>顧溟戲謔道,“什么叫不至于?丟人啦?”“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br>“你那天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