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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偷襲,不料顧溟卻先一步察覺了他眼里狡黠的笑意。顧溟眼疾手快,頭往后縮,一巴掌泥水拍在他嘴上,“你裝夠了沒!”顧燁挨了一巴掌,這才從地上慢吞吞地爬起來,揉了揉手肘,“剛才是真的疼?!?/br>顧溟抽出腿,冷著臉從他身邊而過,走到門口開門。私廚聽見里面叮鈴咣啷地響,心想什么事呢,開門便看見眼前這一副狼狽的景象。兩個男人渾身上下水淋淋的,像是廁所里發了洪災。顧溟領了飯,道了謝,臉色鐵青,看都沒看顧燁一眼,挑著干凈的地往客廳里走。顧燁想跟上去,結果又一腳踩進水里。顧溟聽到“咚”一聲回過頭,看見顧燁正雙手撐著地板試圖爬起來,臉上臟兮兮的,像個泥孩子,“我鼻子要摔塌了?!?/br>他一下沒繃住,又氣又好笑,“哪有你這么泡地板的?你這些年都怎么過來的?都是誰給你擦的屁股?”顧燁大言不慚道,“都是我自己擦?!?/br>顧溟連連搖頭,將手中的保溫袋放到吧臺上,一把握著他的手臂將他拉起來,順勢往衛生室里推,“臟死了,去洗澡?!?/br>顧燁風風火火地沖了個澡以后眼巴巴地守在門外。等到顧溟洗完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先將自己的頭發吹干了。顧溟用干毛巾揉著自己的頭發,斜眼道,“喲,你還會用吹風機?”“我給你展示一下?!鳖櫉钭呱锨?,顧溟伸手想推,“……我自己來?!苯Y果被直接按在了凳子上。顧燁站在他身后將吹風機調至中檔,一只手插入他的頭發中揉了起來。顧溟的頭發被他擦至半干,撓過顧燁的掌心有冰冰涼的觸感。他的頭發一直都烏黑柔軟,容易打理,不像顧燁的發質一般硬,現在已經長得有點長了,顧燁的手背幾乎都沒入發中。顧燁湊近了說,“我給你剪短點吧?!?/br>小時候顧燁偷顧升的理發器給顧溟修發,結果剛接上電源,哧溜一聲,就給他腦門上弄了方正的一塊禿皮。顧燁用手比劃著,“就修一下,修一點點?!?/br>“別!我不想再戴兩周的帽子了?!鳖欎槲嬷^想起來,又被顧燁按了回去。“你以前總是有兩縷鬢發,像女孩子一樣,薄薄的幾根?!钡粝聛戆W癢臉,顧燁會給他撥到耳朵后面去。“是嗎?”顧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根,什么也沒摸到。酒足飯飽,顧溟有些困乏,抱著警長陷在沙發里。顧燁給他沏了壺茶葉,放在茶幾上以免他渴。電視里的元旦晚會歌舞升平,一片太平盛世。現在又到了夜晚,顧溟完全可以想象到市里的鑼鼓喧天和人山人海,他沒什么心思出門,顧燁也沒有。距離他們莫名其妙地發生了禁斷激烈的關系也才過去了不到二十四小時。顧溟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仿佛在確認這事的真實性,可是他的耳釘確實不見了。顧燁安靜地坐著,總覺得他會突然揪著自己的衣領破口大罵,罵自己“強jian犯”什么的。夜晚不僅讓人多愁善感,還讓人變得膽怯。他們倆都不知道對方心里想的什么,只以為爆發的時候才可能交流兩句,崩潰的時候才有機會向對方敞開一絲縫隙。樓梯的扶手上還掛著那件超市里新買的運動外套,顧溟雖不明白顧燁心里所想,一時間卻覺得如釋重負。這種感覺很微妙,他明明還停留在原地,霧蒙蒙的塵埃中卻好似突然照進一道光亮。顧溟心里有了打算。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冷不丁開口道,“我能跟你請假嗎?畢竟你是老板?!?/br>顧燁豎起兩只耳朵,緊張兮兮地問,“請假做什么?”“我想去阿拉斯加?!?/br>顧燁追問道,“和誰?!”他雖然喜歡顧溟寧靜謙和的樣子,然而這又是顧溟最為捉摸不透的時候。這樣說來其實挺矛盾的,因為顧燁也喜歡他暴怒時的模樣,雖然句句帶刺,卻有力量,力量意味著他也是在意自己的。大概他什么樣顧燁都喜歡,哪怕千變萬化。“和你。你想去嗎?我的客戶說年后再開工,所以我想,我是有一點時間的?!鳖欎槲罩b控器,一只胳膊抱著屈起的雙腿,“以前就答應過你的,然而一直沒有辦到。錢也應該足夠……如果不坐頭等艙的話?!?/br>顧溟住了嘴。他想,唉,我怎么又提到錢了呢?跟錢有什么關系呢?“你那邊忙的話也沒關系,下次再說吧?!?/br>顧燁心猿意馬,他看到顧溟眼里裝著一池寂靜的湖泊,溫情,波瀾不起,“……不忙,不忙?!?/br>顧溟笑起來,笑不露齒,那一小片湖泊上隨即映起斑斕的星光。“Fairbanks很美,我們去看極光吧?!?/br>54.元旦假期共放三天,其中兩天還是周末。李明宇一伙人是不受假期限制的,他們只受顧燁支配。補休那天下了一整日的中雨,天被壓得低沉,烏云連綿,潮氣又重,粘在皮膚上擦不干凈。當天晚上李明宇辦完事沒有直接回他自個兒的住處,而是先去找了杜以澤。杜以澤捏著一個啃了一半的蘋果,笑瞇瞇地側身示意他進來。“今個兒怎么想起找我來了?喝什么?果汁咖啡茶葉,還是熱巧克力?”杜以澤進了廚房,從櫥柜里拿出一個銀色的罐頭,“朋友給我從國外帶回來的,嘗一嘗?”他一拉拉環,勁沒使對,罐子沒打開,拉環給他拽了下來。“燁哥今天把王桓處理了?!崩蠲饔钜婚]眼胃里便是一陣翻江倒海,他不愿再浪費時間寒暄扯淡,直截了當地發問,“你為什么沒告訴我?”杜以澤將拉環彈進垃圾桶里,拉開抽屜,手指劃過里面泛著寒光的刀叉,停在了深紅色把手的開罐器上,“告訴你什么?”李明宇猛然拔高聲調,音量幾乎就要掀翻整個屋頂,“你知道我在說什么!”他兩闊步邁到杜以面前,高聲質問,“他那是明明白白地要跑!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杜以澤嘴角的笑意瞬間被收了回去,他將罐頭放回柜子里,轉過身面對著李明宇,一手撐在桌沿,過了半晌,說,“他當時已經走過了兩條街?!?/br>李明宇目眥欲裂,握著拳頭,似乎隨時就要爆發。“我正準備上前的時候,他接了個電話,然后就回去了?!倍乓詽衫@過李明宇,打開冰箱拿出兩聽啤酒,遞給他一聽,“不是我故意不告訴你,我只是不想驚動燁哥,畢竟他還病著,你要是咋咋?;5匾怀?,只會添亂?!?/br>李明宇站在原地不接,杜以澤便把啤酒往他懷里塞,“我還以為你這大半夜的跑來是想我呢,原來是懷疑我?!?/br>李明宇剛想說“沒有”,卻又噎了回去。雖然不愿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