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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嗯,知道了?!?/br>顧燁反問道,“知道什么了?”顧溟雖然琢磨不透顧燁說這話的意圖,但是他現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保護季池,“……確實,我們倆認識很久,但是他還很年輕,什么都不懂,不是真的對我有感情?!彼踔炼疾恢雷约涸诮忉屖裁?,只是隱約覺得可能跟季池親他有關。顧燁沒想到顧溟這會展現出和平談判的姿態來,伸手在他臉側摸了摸,順著鬢角往后揉著他的頭發。“你怎么還在為他說話?”顧溟字斟句酌道,“我不是為他說話,我是不希望你傷害別人?!?/br>“不喜歡?”“不喜歡?!?/br>顧燁沉吟了一會,說,“我不會傷害他的。那你呢?還跑嗎?”“我很累了,而且我也沒有跑過?!?/br>“說話算數?!鳖櫉钗罩氖?,“你得跟我拉勾,不準騙我?!?/br>顧溟被他掰開手心,握住手掌,顧燁的手掌心也是冷的。“拉勾,哥哥?!鳖櫉罟淳o他的小拇指,晃了兩下,“騙人怎么辦?我們原來都是怎么說的?”每當顧燁拿這些小時候的故事出來說事的時候,都無異于將顧溟的傷口撕開。顧燁的臉近在咫尺,又熟悉又陌生,近到顧溟差點就要問他,你到底把我弟弟弄到哪里去了。“說呀,哥哥,騙人是什么?”顧燁親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發梢。顧溟閉了眼,說話聲輕得像在嘆氣,“……是大豬頭?!?/br>39.顧溟睡得很熟,顧燁卻怎么也睡不著了,他在床上睜著眼,直到顧溟的呼吸平穩以后,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他怕拖鞋踩出聲音,所以光著腳下了樓??蛷d里的窗簾還沒關,沙發上還有一條斷了半截的領帶,自己之前穿的灰色外套還掛在靠背上,沙發上有兩塊坐墊都是皺巴巴的。顧燁打開了一盞書桌上的燈,桌上還堆著厚厚的圖紙,兩個白橡皮已經要被用完了,滿桌的橡皮屑都還沒有清理。顧燁拉開了顧溟平時上班時用的公文包,借著柔和的燈光,翻出了那包煙和打火機,扔進了垃圾桶里。警長睡醒了,一雙大眼睛在黑暗里發著綠色的熒光,它走到離顧燁幾步路的距離之外,警戒地盯著他看了一會,也許是回想起被顧溟拎著脖子挨罵的情景,警長直覺這人不好惹,卷起尾巴,不吵不鬧地走了。顧燁推開陽臺的落地窗,坐進懶人沙發里。月色很美,城市也變得寂靜和乖巧,冷風吹得他雞皮疙瘩直起。顧燁又無法克制地回想起了幾個小時前的情景,當時他不僅心軟了,下面也跟著軟了,而且從剛才到現在,腦袋里就像裝了個卡殼的放映機,來來回回閃過的都是顧溟低垂著的臉龐和濕到結纏在一起的睫毛。顧燁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要一條道上走到黑了,沒想到顧溟的眼皮一耷拉,他立馬就后悔了。還有,還有在顧升的老房子里,他把顧溟按在浴缸里的時候,顧溟分明也是掉了眼淚的。cao,他怎么當時就沒看到呢?顧燁覺得自己的膽子突然一下就變小了。他這么一坐就坐到了大天亮,直到天邊翻起魚肚白,潮濕的霧靄散盡,他才回到臥室。顧溟還在睡覺,蜷在蓬松柔軟的被子里,只露出幾縷黑色的頭發,聽說這種姿勢睡覺的人都缺乏安全感,顧燁站在床邊,彎下腰,碰也不是,不碰又忍不住,最終捏住顧溟的一縷頭發,在食指上纏著圈圈,繞了兩下,然后才松開手,輕手輕腳地出門了。顧溟難得落了個清靜,顧燁一連兩個月都沒有聯系他,甚至連個信息都沒有,如同人間蒸發,只不過自個公寓門口總是定時擺上一小箱新鮮的草莓或山竹,有時候他吃不完,就跑到樓下送給申圓。顧溟不知道顧燁要玩什么花招,李明宇也學會了打太極,他即請不出來他,也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了。有天下班回去的路上,顧溟捏著手機站在十字路口想,要不在這假摔一下,把李明宇逼出來得了,后來想想還是算了,時候沒到。新的一年就要來臨,公司里的各項工作都進入了尾聲,顧溟跑了幾遍場地和工地,又跟文倫清見了兩面,改了幾遍效果圖,終于拿下了這位大客戶,以及除尾款外的最后一筆賬了。文倫清低著頭在核對文件上迅速簽了名,“年后再開工吧,圖個好彩頭,中國是不是都這么說的?”顧溟點了點頭,雙手接過文件,收進了包里。“上次那位先生,不會真的只是司機吧?我雖然剛來中國不久,但是消息還是靈通的?!蔽膫惽宓脑掝}轉折得突兀,說出來卻極其自然,好像只是在跟親朋好友聊聊家常便飯,“況且他還是貴公司的大股東?!?/br>文倫清掀起眼皮,顧溟的表情已經變了。“恕我冒昧,Rogers先生說,您去年的時候突然從美國消失了,臨時辭職,毫無征兆,沒想到是跑到中國來發展了,招呼也不打一聲,他倒是怪擔心的?!?/br>“我是因為家里有點事情,就提前回來了?!鳖欎榛卮鸬脴O其僵硬,他生怕文倫清提起自己的名字、身份,搶先擺出了防守的姿態,“文先生,您在見我之前都把我調查得徹徹底底的,弄得我倒是受寵若驚?!?/br>文倫清一聽笑了出來,沒想到顧溟突然沖他亮出了渾身的刺,可惜自己的母語又不是中文,拐彎抹角他即不喜歡,也不會說。“許先生,您不是被人要挾吧?還是現在在躲人?”顧溟沒有作答也沒有否認,他望著文倫清,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反應,看起來波瀾不驚,然而紅色的警鈴已經在他的腦袋里烏拉烏拉地響了起來。文倫清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Rogers待您不薄,而且您也已經積累了一定的名氣,為什么突然撒手不干,改名換姓地回國從頭再來呢?”他蓋上鋼筆的筆帽,收進上衣的口袋里,“其實我愿意支持您做一個工作室,就是害怕委屈您了?!?/br>“您為什么這么幫我?”“您就當我是惜才吧?!蔽膫惽逵X得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小盒名片,抽出一張白底藍字的私人名片放到桌上,推到了顧溟面前,“我也不是愛八卦的人,我只是覺得,如果您有什么難處,需要幫忙——如果我可以幫的上您的話,我樂意之極?!?/br>顧溟沒有接他的名片,依舊挺著背脊,冷靜地謝絕他,“您能幫我介紹幾個客戶過來,我已經感激不盡了?!?/br>這時有位男子推門進來,俯身在文倫清耳邊說了幾句話,文倫清看了看手表,將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喝完,“哎呀,快到年底了,事情總是忙不完啊,看來我得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