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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剎那,就好像是兩個世界。圈外,是地獄修羅,圈內,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二人打馬紛紛上前。一人黑衣黑靴,漆黑的戎甲散發著冰冷又高傲的光。一人金衣金面,如若森冷夜空中一輪奪目的朝陽。一人握刀,一人執劍。執骨帶著冷笑,面上沾了血。他舉刀指向四皇子,聲音蒼冷:“說,你對我爺爺做了什么!”那四皇子身形挺直,高坐馬上望著他,一言也不發。與當日的盛氣凌人不同,他只是安安靜靜的望著執骨??v使執骨已策馬到了他跟前,刀尖就快沒入他的胸口,他也無動于衷。“呵?!弊旖枪闯鰵⒁獾幕《?,執骨眼中嗜血,毫不客氣的一刀斬下!那一刻——“噌”的一聲刀劍共鳴,震懾沙場,將黃沙掀起,氣浪陣陣翻滾。“我以為你不會還手?!眻坦敲偷厮砷_手中刀,一掌拍向四皇子,左手突然從斜后方伸出,奪過刀柄,橫斜刺來。那一刻,掌風至,刀光鳴。雙管齊下,避無可避。本以為四皇子必中一招無疑,卻見他在掌風至的那一刻堪堪側過身體,而速度奇快的右手翻轉。一道劍光沖出,掩蓋了劍身的模樣。他出劍快,收劍更快。執骨連他劍的模樣都沒有看清。“不錯?!眻坦桥紶栠€是舍得給敵人贊美,前提是,得入了他眼。“果真是名動天下的四皇子?!眻坦怯质且徽屑莱?,帶著凌厲的殺意,刀刀致命!一邊出招,一邊嘲諷而來:“就是聽說,生成了個女人模樣,所以才在上陣殺敵之時有金箔遮面這一說?!?/br>這一刀,執骨對著四皇子的面具而去,擦出風中的噼啪聲:“我倒要看看,是哪家貌美的小娘子。不如跟了爺,爺帶你吃香的喝辣的?!?/br>顯而易見是嘲弄的語意,就在執骨轉身抵擋對方招式時,好似聽見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聲。他確定自己沒聽錯,問道:“你笑什么?”對方似乎不愿意出劍,掌風凌厲,速度奇快。他也不知那個四皇子練得什么野路子武功,似乎自己每一次出招對方都極其了解似的,能準確躲過。不過,也可看出四皇子的輕功極好,因身態輕靈,更能快速的在馬上閃躲。面具后的聲音失真,便聽四皇子道:“真假難辨,將軍莫要馬失前蹄。誰跟了誰,還不好說?!?/br>執骨不在意的嗤笑一聲,讓刀鳴吞進一切話語。整夜的拼斗,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執骨心下越來越有些沒底。這個四皇子!果真難纏!他似乎一直知道自己的武功路數,每一次出招,都準之又準。而又像在玩兒似的,既不讓執骨得逞,又不讓執骨受傷。二人這般你來我往多下,都沒得出個勝負。眼見天要亮了,四皇子已與執骨從馬上打到了馬下,也已經擲了兵器,開始赤手空拳的rou搏。每一次撞擊都感受到鉆心的疼痛,執骨一聲不吭。突然!執骨感覺到四皇子的進攻瞬間猛烈起來。而更讓他驚恐的在于,自己竟然逐漸招架不???征戰沙場多年,執骨從未有敗績!在他手下斬殺的敵人數不勝數,無邪更是大敗于他。爺爺跟他說過四皇子難纏,他起初并不放在心上,然而此刻,他才知并不是戲言。每一招每一式,他竭盡全力,而對方,卻好似在游龍戲水。“該死!”他恨得牙癢,急于求勝之下,體力去的極快。深知不該如此,但對方招式太過凌厲,漸漸占了上風。遠處已見零星魚肚白,四皇子一個近身,在執骨不留神間束縛住了他的雙拳。執骨心中驚駭!心道糟了!卻不想耳中突然傳來一聲不容抗拒的話來:“離開!”作者有話要說: 哇,打的好兇!執骨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棧衣都心疼了呢。╭(╯^╰)╮第36章木桃眼前似乎有光,灼燒著眼皮,火辣辣的。執骨不知道遠方的身影是誰,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耳邊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咯咯咯的。許久不見如此的天真童趣,執骨的腦海里從來就沒有童年,沒有玩伴。似乎有春草暖陽,似乎有鳥語花香。在那個陌生的世界里,嘴角不經意間翹起,就這樣看著,聽著,都好似無限的幸福。是什么在心底扎了根,將溫暖傳遍全身……“將軍!將軍!”耳邊傳來急切的叫喊聲,執骨不情不愿的皺眉驅趕??墒锹曇粼絹碓酱?,他被強迫著叫醒。眼前的兩個小人逐漸不見,直到最后,他也沒能看清他倆。執骨睜開眼時,對上了四只欣喜萬分的眼睛。尤其是其中一個人,都快把頭塞進執骨眼睛里來了。元盛高興的原地轉了幾個圈,然后一把抱起執骨的身體,使勁在懷中揉了揉。執骨被捏的渾身酸疼,驚訝之余往四周一望,發覺此處陌生。“你倆怎會在此,我又怎會在此?”執骨一肚子疑問,想起當時耳邊傳來一聲“離開”,隨后自己就失了知覺。再睜眼時,不再是軍營,也不再是熟悉的環境。他準備翻身下床,忽然一道極大的拉扯力將他反扯了回去,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手腳均被細細鏈條鎖住。將鏈條放在手里端詳,執骨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這分明,就是他當日鎖棧衣的銀鏈!這材質他熟悉,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弄來的。若無鑰匙,靠外力根本弄不開它。鑰匙他一直交給廉城保管,此時廉城在,那么另外一人……吱嘎——,有人推開了門。他穿著煙青色長衫,手中捧著一株散著清香的野花。盡管參差不齊,卻又霎有色彩。他將花插在窗臺的瓶頸上,給這木屋之中增添了幾分春日氣息。這才回頭來朝執骨笑著,墨發垂腰,眼帶溫柔:“你醒了?”“韓棧衣?!蹦畛鏊拿?,執骨抬起雙手露出銀鏈:“你什么意思?!?/br>“這里是無邪?!表n棧衣走到床邊,手從執骨的發上落下,劃過他的臉,順勢落在他的脖子上。指腹摩挲過他的細膩,聽見叮鈴清脆的聲音,執骨看見他的手上牽起那條熟悉的鏈子,棧衣對他繼續說:“而不是麟國?!?/br>“如今你已不是麟國的將軍,我卻是無邪的皇子?!陛p輕淺淺笑著,棧衣眉眼溫柔,他耐心的替執骨拂開了額間的碎發,刮到了耳后。執骨眼神掃到身邊的廉城和元盛,問:“這里是無邪?”做賊心虛的廉城和元盛往后各縮了一步,點點頭。“為什么帶我來這?!眻坦菃?。元盛摸了摸腦袋,道:“將軍,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