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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有了肚子,不能服侍少爺,可自新婚夜,在這屋里住了半宿,還從來沒有在院子里過夜呢?!?/br> “我聽說,少爺回了府都是在前面書房里歇著的。還說不許讓少夫人知道呢?!?/br> …… 傅鑰在孟家過了這幾個月時間,對孟家多少也有了解。她不由得想到,自己被母親訂了親事,回城的那天,在酒樓下聽到的那些話,也不由得想到,她在凈水庵的時候,孟月嬋去看望她,一次和一次不一樣。她母親和她在自己面前得瑟,說如何得了太子的青睞,還把太子送給她的螭龍玉佩拿出來給她看。 兄妹兩人,侍奉太子,呵呵,傅鑰不知道時候該哭,還是該笑。此時,她才算是明白,孟恬早不去傅家,晚不去傅家,偏偏在當天趕到傅家去,為的又是什么? 她心里一下子涌起了無盡的恨,她恨她的母親,為什么要把侯府的家當往娘家搬?為什么孟家一說要和她結親,母親都不打聽一下,一口答應下來,哄騙了她多少,都不和侯府里說一下,就把她許了人。 她從凈水庵回來前,母親不知道在她面前說了多少侯府這些人的壞話,她打心眼里就反感他們,以至于父親反對她的親事,她偏偏要和父親作對,就是為了要傷父親的心,以此來報復他們。 驀地,傅鑰嚎啕大哭起來,她哀怨自己,以前對侯府,對父兄有多恨,如今對孟家,對孟恬就有多恨。 她把自己在傅家所受的屈辱,全部都遷怒到孟家身上,總覺得是因為孟恬的為人,才讓她在娘家rén miàn前抬不起頭來。 她的乳母嚇壞了,忙跑進來,把傅鑰摟在懷里。乳母是侯府的家生子,私底下偶爾也點撥傅鑰,只是傅鑰的腦子總是拐不過彎來,從傅姚姝進府之后,她就生活在了怨恨之中,陷入泥潭,不能自拔。 “嬤嬤,我是不是很蠢?我不聽父親和哥哥們的話,是不是很蠢?”傅鑰哭道。 乳母只能拍拍她的肩,“先想開一點,讓自己寬幾天,等鄉君回門的時候,xiǎo jiě也要回去的,那時候再去和二爺好好說道?!?/br> 傅鑰一夜未睡,第二日一大早,就聽到院子里熱鬧得很,丫鬟們都在說,靖北侯府和吳王府的喜氣,把整個長安城都罩進去了,整個長安城hé ping日里都不一樣。府里去采買的婆子們回來后,在后院里傳,說是特意湊到侯府附近去看了,不知道有多喜慶,和當日世子大婚,沒什么兩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侯府又有世子大婚呢!” “你們是沒看到吳王府啊,聽說皇上特意下旨讓左武衛的人幫三殿下迎親,特意挑選了身高差不多,長相俊美的兒郎,穿了緋紅的官服,站在門口,那排場,那氣勢,幾十年都看不到呢!” “皇上對三皇子殿下是真好?!?/br> “誰讓三皇子殿下辦實事呢,你們是不知道,我有個遠方親戚是安州的,年前來過一次,說起安州周邊幾個州府的人,對三皇子殿下沒有不愛戴的,他這次來,十里八鄉的人知道了,還讓他幫著給三皇子殿下捎帶吃食,讓他告訴三皇子殿下,那邊如今很好了,收成好,家里吃的好,過冬的糧食都不缺?!?/br> “嘖嘖,難怪呢!” …… 傅鑰躺在床上,她如今月份重了,睡覺也不是很好。聽著下人們在外面議論,她也懶得起來說。還是乳母把那些嘰嘰喳喳的丫鬟們都攆走了。 都是從侯府帶過來的人,才會在她的院子里議論侯府的事,王府的事。她忍不住去想,侯府今日到底是有多熱鬧??! 姚姝一大早就被人催了起來,那時候,天都沒亮呢。比起別的新嫁娘,姚姝的心,不知道有多大,一晚上睡得舒服,連夢都沒做一個。睡得正香甜,被人喊起來,她揉著朦朧的眼睛,嘟噥著,“還早呢,這么早,慌什么呀!” 傅姚氏只有這會兒才有時間來女兒房里看看,看她這副模樣,傅姚氏真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她昨晚也是盡母親的責,把一本壓箱底的書給姚姝,遮遮掩掩地要跟姚姝說一些洞房時的事,姚姝當著她的面,把書翻開來看,臉上雖然有些不自在,但看她那樣子,也沒有多羞澀。 傅姚氏不由得想到,她這女兒,這些年真是被寵壞了??! “你的心可真大,你晚上能睡著,還能睡得這么好,整個新唐,也就你了!”傅姚氏恨鐵不成鋼地戳姚姝的腦門。 姚姝邊打著呵欠,摟著傅姚氏的腰,在她懷里蹭,軟語嬌嗔,“娘,你就別罵我了,我出了這道門,以后想回來,都難了!” 一句話,傅姚氏眼淚都出來了,心里頭,頓時涌上來一種悲傷的情緒,她一把摟住姚姝,差點就要哭起來。豫章忙過來,笑著道,“娘,您聽她說呢,什么叫以后想回來難了?她去了吳王府,還不知道三哥會怎么寵著她,還不是她說想回來就回來!” 傅姚氏冷靜下來,心里雖然難過,也知道,不能在這時候惹得姚姝哭,眼睛哭腫了,就看不得了,一把推開姚姝,“我都差點被你哄著了,死丫頭,還不趕緊的!” 姚姝不滿,但不得不說,心里那點難過,也煙消云散了,撅起嘴,不滿地怪豫章,“嫂子,你真是的,為了讓母親寵你一個人,你就這么巴不得我出門?” “哎呀,不是我巴不得你出門,你說你要是還在家里留個一年半載的,不說我三哥等不得,你自己不也等不得嗎?”豫章便指揮丫鬟們抬熱湯服侍姚姝沐浴,一面又要去打點從宮里來的嬤嬤女官們。 這些人,前三日就從宮里出來了,先是住在吳王府,今日一大早,靖北侯府的門都沒有開,她們就來了。此時進了雙溪館,端著各種托盤,還有匣子,魚貫而入,這架勢,是把侯府的丫鬟們鎮住了,倒是豫章,知道這些規矩,傅姚氏便把她留在了雙溪館掌事。 雙溪館是正兒八經的五間大房,要不然,一下子涌進來這么多人,還真是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豫章在旁邊根本搭不上手,宮里出來的人做事都極有章法,朝姚姝和豫章行了禮,每人占據了位置,各司其職,服侍姚姝沐浴,洗漱。 熱湯是用了香料熬制出來的,淡淡的清香縈繞在水面之上,久久不散,令人聞之神清氣爽,又別有一種韻味。姚姝坐在浴桶里,她閉了雙眼,任由宮女們幫她把身上洗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