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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況?!?/br> 今日,離萬國來朝已經不遠了。 豫章在宏微殿里,聽到內侍在傳說,傅鈺當著滿朝文武還有吐蕃丞相的面,反對新唐答應吐蕃的請婚,皇帝當場嘉獎了傅鈺一千兩黃金。 豫章一直憋在心里的一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恰好皇太妃從小佛堂回來了,她一時間難以抑制心頭的情緒,趴進皇太妃的懷里,哭得格外傷心,心里又其實是欣慰的。 她總角時候,就失去了雙親,那時候她被三皇叔接進宮里。她的父親是三叔的人一箭射死的,她的母親自殺,說起來,三皇叔是她的仇人。 可這是皇家,沒有親情,兄弟蕭薔也是常見,她連怨恨都做不到。 皇位爭奪,一直都是血雨腥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親耳聽說過,父親跟母妃抱怨,要是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除掉三皇叔。那時候,她很小,這句話卻記在心里一直到了現在。 豫章正胡思亂想著,門口,已經有內侍進來報,說是翊麾校尉來了,正在殿外候著。 一說翊麾校尉,皇太妃有些怔愣,想不起是誰。但若是尋常人,根本進不了這宏微殿的。直到豫章郡主提醒,“皇祖母,是靖北侯世子呢!”皇太妃才忍不住笑起來,對旁邊的付嬤嬤笑道,“瞧瞧我這記性!” 她又笑罵稟報的內侍,“好好兒的,說什么翊麾校尉?” 那內侍知道皇太妃很是喜歡娘家的侄孫,恭維道,“哎喲喂,奴婢的太妃娘娘,您瞧瞧滿朝文武,誰家的孩子是十三歲就得了官職的?這可不是恩蔭來的啊,這是咱們校尉用軍功換來的呢?!?/br> 這話中聽! 豫章不由得想到前兩日,她在殿里坐著,突然之間就闖進來一個少年,他一雙眼睛美得驚人,可偏偏其中冷硬的氣質,與他的年紀一點都不相符合。他匆匆地瞥她一眼,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把她看清楚? 此時,少年跨步進來了,一眼就朝她投射過來,目光只在她的臉上身上巡了一圈,就好像一頭猛獸在環視自己的領地。 豫章還沒來得及垂眼,少年就朝皇太妃拜了下去,末了,向她行禮,“豫章郡主!”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了??!豫章低了頭,臉透紅,只覺得有一種淡淡的喜悅。如今的她,看傅鈺如同看從天而降的少年英雄,他救了她,她心里已是難免對他存了一絲念想,就怕他根本不認識自己。 “世子爺!”豫章輕聲喚了一聲,示意傅鈺起身。 傅鈺便在旁邊坐下了。前兩日,他給皇太妃送了趙崢的信來,皇太妃問了一些安州那邊的事,問得起勁呢,皇帝宣召傅鈺,傅鈺只好去了。他今日來,也不過是說些交趾那邊的所見所聞,一些不一樣的風土人情。見豫章聽得很著迷,他還故意說了騎在大象之上的事。 “姑祖母是不知道啊,那大象,有這么高,這么大,跟小屋子一樣……”他邊說邊比劃,帶著些神秘,“誰也沒想到,這種大怪物,是世上最溫順的,那邊當地的人,用這種怪物看家,照顧孩子的都有?!?/br> 皇太妃嘖嘖稱奇,她笑著對付嬤嬤說,“原先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還不信的,你瞧瞧,這是多想不到的事呢?” 又贊傅鈺,“好孩子,你是見過世面的,如今錚哥兒也在那邊了,姑祖母打心眼里高興??嗍强嗔它c,累也很累,人活世上,能實打實地做點事,不去蹭那些虛名,就不枉你老子師傅教你們一場?!?/br> 傅鈺忙跪下來謝恩,在他心里眼里,姑祖母一直是很了不起的人。她一生沒有生育,能夠在宮里到如今,足以證明她的智慧超群。 年關將近,傅堯俞父子有兩年沒有在家里過年了。今年傅堯俞在家,早早地就得了假,陪傅姚氏每日里在侯府置辦些年貨,逗小兒子玩耍。傅鈺被趙泰拉著去編一本的書,每日里早出晚歸,忙得團團轉。 好在,他就算再忙,也會每天回來承香院吃飯。偶爾回來晚了,傅姚氏會把飯留著,傅鈺一個人在屋里吃,傅堯俞逗小兒子,傅姚氏坐在燈下做針線,傅姚姝便陪坐在桌前,看傅鈺吃飯,有時候會跟他說笑話,“哥哥,你都不知道呢,豆豆一歲多的時候,喊哥哥喊得可好玩了,‘多多,多多’,他就是這么喊的,二哥他們都不敢答應?!?/br> 傅鈺“噗”地就笑出來,口中的米粒噴了一桌子,嗆得他都直不起腰來。豆豆不明所以,只聽到哥哥和jiejie在說他,見jiejie在哥哥的背上拍,他就拿了撥浪鼓在傅鈺的后背敲,傅鈺好不容易回過氣來,“哎喲”一聲,叫道,“豆豆,你敲鼓呢,還是敲哥哥?” “敲哥哥,敲哥哥!”豆豆咧著嘴笑。 傅堯俞和傅姚氏看過來,兄妹三人鬧作一團,丫鬟們上前來收拾桌子,又重新上了新的菜。傅姚姝依舊是趴在旁邊看哥哥吃飯,正要開口,傅鈺抬手攔住,“遙遙,別說了,等哥哥把飯吃完?!?/br> 噴飯這種事,他多少年沒有做過了,丟死人了。 姚姝知道哥哥在別扭什么,她趴在桌上,嗤嗤地笑,傅鈺都被她笑得臉紅了。幸好是在家里,又是自己一個人吃飯,要不然,這么失禮的事,他殺了mèi mèi的心都有了。 傅姚氏在旁邊忍不住笑道,“遙遙,你讓你哥哥好好吃飯呢,他都累了一天了?!?/br> 姚姝才問,“哥,你這編寫到底是什么呢?什么時候是個頭呢?” 是一部地理著作,趙泰之所以把傅鈺拉進去,一來,傅鈺對交趾那邊的地形熟悉;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傅鈺年少得志,小小年紀,因為戰功,因為在朝堂之上用實力懟了吐蕃的人,十三歲的少年,氣勢上壓倒了對方,讓皇帝非常高興,也簡在帝心。 傅鈺想了想,“我將來是要當將軍的,對地理肯定要爛熟于心,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完,怎么了,遙遙,又要我幫你送信?” 姚姝只是問問,誰知道傅鈺就想多了,她的臉蹭地就紅了。她和趙崢信來信往,多的話都不能說,只是說些日常的事情,就怕信落到了誰的手上?!案绺?,你說什么呢?有你這么說自己mèi mèi的嗎?” 姚姝惱羞成怒了,這可是當著父母的面呢,她起身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傅鈺愣了一下,正要扔了碗筷去追,傅姚氏攔住了,“吃飯,吃飽了再說,你怕她跑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