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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醫生,這對一直知道自己長得不錯的秋白樺來說,是一個不小的心理折磨。他在牢里才多久???連踩縫紉機都學的輕車熟路了。監獄里的生活一點也不比外頭輕松,天還沒亮,一大群人被趕雞似的放出來,先是背書,,后來又加上了,六點半被趕到工業區,干活兒。秋白樺被收在八號監區,一墻之隔的那一頭全部是殺人犯關押地,每次路過鐵絲網,那一頭各個目露兇光的人就如同看待宰的雞似的盯著自己這一邊,一天吃兩頓飯,中午一頓晚上一頓,秋白樺饞rou饞地不行,可天天是大白菜,偶然有加餐,也只是幾粒小得可憐的豬油渣。晚上七點半,收工了,被關回狹小的監牢,十來平方的水泥房間里放著六張高低鋪,十二個人擠在里頭,連吃飯都是從門縫里放進來一只只碗,秋白樺看著他們為了搶一只荷包蛋大打出手,心里忽然就覺得恐慌。誰都不記得他了,也許再過五年,過六年,他也會變成這樣。麻木不仁,以欺負新人為樂,一天比一天遲鈍,等到出去的時候……那個重新站在陽光下的人是誰?他再也沒有接受過秋家人的探監申請,秋白樺真的累極了,從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晰地認識到,自己一時懦弱到底犯下的是什么錯。*.*feigwenxue.*/*再然后,就是被打斷了胳膊,沒有原因,就是因為同房間里的那個新人被□地滿腿是血,秋白樺實在于心不忍,就這樣被揍了。結果還是沒能救下那個人,一屋子的人串了口供,說新人自殺,又污蔑秋白樺自己走路不小心摔斷了胳膊,沒有人去聽秋白樺辯解,在這種地方,就連獄警們也不想多管閑事。但現在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會在這里???秋白樺愣愣的看著對面的蔣夢麟,然后揮動自己的左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疼得他眼冒金星,口腔里一陣腫痛。老天!老天!看著秋白樺大夢初醒的模樣,蔣夢麟就是再大的氣性此刻也消散了,沒好氣地瞥了眼他一眼,蔣夢麟朝著站在窗邊看風景的鮑雄怒了努嘴:“帶他去洗干凈,怎么活脫脫一個勞改犯……才多久啊……”鮑雄低頭輕笑了一下,他跟秋白樺共事了那么久,當然比蔣夢麟更加了解他,土生土長的魔都漢子最要求精致小資,就是秋白樺這種每天忙的腳不沾地的人,都很推崇抱著本本在星巴克里約會,冷不丁讓他剃了光頭邋里邋遢地去勞改去賣體力勞動。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的秋白樺縱使從小家境貧寒,也好歹是在一個平和的環境長大的,監獄里你死我活的日子帶給他精神上的創傷遠比**的要多!這不是明擺著么?再晚一點放他出來,秋白樺只剩下兩種可能了。一種是從今往后就這樣麻木不仁地生活下去,另一種就是奔波在不同的心理醫生診所度過下半生。不管是哪一種,蔣夢麟和鮑雄都不希望成真。秋白樺是個人才,失去了他,寰球還是蠻不合算的,畢竟培養了那么久呢。秋白樺被從頭到尾刷的干干凈凈,也許是心理作用使然,他使勁兒地折騰自己的菊花,老覺得那里被覬覦了很久,搞的因為擔心他骨折從旁協助的鮑雄臉色很微妙。蔣夢麟看著拿著培根三明治吃的津津有味的秋白樺,輕嘆了一聲:“知道錯了?”秋白樺咀嚼的頻率慢了一點,低頭低低地:“唔”了一聲,臉上很有些羞愧的神色。這么大年紀的人了,還從一個比自己小了一輪的小孩身上感覺到恨鐵不成鋼……這得多幼稚啊……蔣夢麟看到他吃完,才問:“錯在哪兒了?說說?!?/br>秋白樺擦干凈了嘴,他畢竟還是個骨子里很講究的人,垂頭眸光黯淡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嘆息:“我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是個救世主,其實……根本沒必要的?!?/br>這是傷心了?蔣夢麟挑眉,秋白樺的境遇倒是和他從前差不多嘛,這世道可真是,怎么都是在人吃人呢?鮑雄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處境,頗有些不是滋味地看向窗外。秋白樺卻仍在講:“我真是很蠢,對別人再留心有什么用,其實有時候,真正會騙人的,是身邊最親近的人才對,這些人的傷害,比刀還利,被扎了,傷口就永遠都在,再好的藥都救不了?!?/br>蔣夢麟敲了敲自己身下的床,看著秋白樺淚盈于眶的模樣,心中還有諸多疑問,他現在的表現……似乎有什么事情在自己的計劃之外又給了他很沉重的打擊?否則他的承受能力不該那么低才對。但事情的發展卻是在蔣夢麟的意料之中的,他笑了笑,抬手撫上了秋白樺的頭——秋白樺還跪在地毯上。“起來吧”,蔣夢麟輕聲說,“我不怪你,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只希望從今往后,你能多做些清醒的事情。魔都那邊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br>秋白樺臉色大變,抬起頭來想要說些什么,被蔣夢麟抬手擋住,他眼光閃爍了半天,最后黯然地垂下頭去。“呵,”蔣夢麟饒有趣味地看著他難得情緒外露的模樣,故意慢慢開口,“從今天起,你就負責G市這邊的工程吧,這邊的人員你應該都熟悉了才對,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再次失望了?!?/br>秋白樺渾身都僵硬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怔怔的盯住蔣夢麟。蔣夢麟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次的打擊果然不小,秋白樺原本一個肆意驕傲的人被錘煉成了這樣……不過這樣一來也好,他終于磨去了身上僅有的那些銳刺尖角,真正變成了一顆敲不爛的銅豌豆了。秋白樺眼眶一紅,終于沒忍住抱住蔣夢麟的腰痛哭起來。蔣夢麟和鮑雄交換了一個眼神,鮑雄彎腰把秋白樺的胳膊掰開,禍水東引般摟進自己的懷里輕聲安慰,蔣夢麟起身旁若無人地開始脫光了換衣服,秋白樺哭夠了,老臉一紅,才開始低聲請求:“蔣總……我出來這件事情,您別跟我家里說成嗎?”蔣夢麟回頭仔細審視了他一眼,才模糊地答應了。****************秋白樺回來了!這消息在G市上層猛然傳開,之前秋白樺因為涉足經濟糾紛被判刑關押的事情鬧得很大,寰球連替代的人都派了下來,他怎么又回來了???寰球分公司立刻車水馬龍起來,門檻都被踏破,各公司打探消息的人來了不知道幾波,蔣夢麟和開源公司的何開源打架的消息已經